宋新元說:“我錯了,我不該冷落你,其實我想黏著你,又怕你嫌棄我。”
馮燈一本正經道:“你沒錯,我們的確應該注意點,這里不是家,不能亂來。”
“那我們可以接吻么?”宋新元蹭蹭馮燈的脖子,嗲聲嗲氣道,“哥哥,你親親我——”
馮燈吻了吻宋新元的額頭、嘴巴,起身的時候被宋新元緊緊抱住。馮燈假裝不解:“不是只接吻嗎?親完了,放手。”
宋新元伸出雙腿,勾住馮燈的腰,掀起睡衣,努力引誘馮燈:“沒親完,身上也要。”
“真想要?過會兒別哭著說不要。”
“誰會哭啊?你好煩。”
結果,宋新元依然被搞哭了。
中秋節前夜,呂舒涵打電話問馮燈:“你玩夠了沒,什么時候把貓接走?”
馮燈:“怎么了?”
“它太礙事了,到處亂跑,弄得哪都是毛。”她口吻中透著嫌惡,好像并不喜歡團團。
“媽,再麻煩你一段時間,我最近比較忙。”
“忙什么?不務正業。”呂舒涵掛了電話。
隨后,馮向海打過來說:“馮燈,你媽不好意思吭聲,她就是想打聽你中秋回家不回,如果你回去,提前告訴我們。”
“好。”
劇組中秋不放假,馮燈雖然不是藝人,但他不想將宋新元丟在片場,宋新元一個人在這,容易胡思亂想。事實上,從他接電話開始,宋新元便有點不對勁,總是偷看他。
馮燈摁住宋新元的肩膀,問:“想不想和我一起回家?”
宋新元低聲拒絕:“這樣不好,大過節的,別惹你媽媽不開心,而且導演在趕任務,不讓隨便請假。沒關系,我給你放假。”
“我留下來——”
“不要,別給我拉仇恨,阿姨本來就不、不稀罕我。你還是回家吧,在家多待幾天。”
“你自己可以嗎?”
“我哥要來看我。”然而,厲明洲有家、有應酬,只能節后來探班。
“我媽沒有那么討厭你,她補完了你的劇。”馮燈說,“你從來沒請過假,導演不會數落你的。”
宋新元鼻子一酸,仍舊搖頭:“算了,不能急于一時,你趕緊買機票,走吧,走吧,別小瞧我。不想每天看見你,煩人精,我離了你,照樣能活。”
馮燈捏住宋新元的下巴,察覺他眼周泛紅,捂住他的眼睛,親了親那張喜歡說謊的嘴,淡淡道:“嗯,你最厲害,是我離不開你。”
宋新元沒忍住,撲哧笑了。
中秋節這天,馮燈在片場陪了宋新元一上午,下午悄悄離去,當他到家的時候,將近十點。呂舒涵正在客廳看電視,兩盒月餅落在她眼前,她瞥瞥風塵仆仆的馮燈,皺起眉頭:“亂花錢。”
“劇組發的。”馮燈洗完手,捉住團團揉了揉,許久不見,團團胖了一大圈。團團仿佛忘了他,趁他不注意,從他腿上跳下去,湊到了呂舒涵腳邊,“瞄瞄”叫起來。
“又餓了?真貪吃。”呂舒涵面露不滿,示意馮燈喂貓,“它到底像誰,一天到晚闖禍,昨天尿床了,我說了它幾句,它立馬掉眼淚,貓比人矯情。”
馮燈摸摸團團,錄了個小視頻,起身說:“媽,你記不記得,宋新元小時候摔過,昏迷了。”
“嗯,我倒要感謝他,沒有那件事,老程指不定還在惡心我。”呂舒涵冷笑道。
“他醒來之后跟變了個人一樣,非常調皮。他沒媽媽,宋硯青不靠譜,他竟順利長大了,堅強又善良。”
“怎么,你在替他賣慘?”
“我想讓你多多了解他,試著接受他,將他與宋硯青分開看待,他是他,他叫宋新元。”
“何必管我接不接受他?將來和他一起過日子的人是你,你做了選擇,不必強迫我做同樣的選擇。”
“你是我媽,我在意你的想法。”
“我的意見有用嗎?你有自己的主意,根本不聽我的,所以別幻想了,我也不會聽你的。”
“媽,對不起,我不勉強你,你有我,有馮叔。他缺的太多了,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隨你便。”
馮燈在家住了三天,這期間,他常常拍貓片發給宋新元。呂舒涵看在眼里,什么都沒說。在馮燈離家那天,她遞給馮燈一個深色紙袋,要求馮燈到了長川市再打開。馮燈信守承諾,回到賓館,把袋子遞給宋新元,簡單解釋:“我媽給的。”
“啊?”
宋新元掏出袋子里的東西,吃驚地睜大眼睛,看著看著,突然淚流不止。
那是一個毛絨絨的手工玩偶,是照著團團的樣子縫制的,有巴掌那么大,做工粗糙,但十分可愛。
“我媽收集了很多貓毛,她大概覺得扔了可惜,就做成了玩具。”馮燈問宋新元,“這么喜歡?”
宋新元吸著鼻涕說:“小孩子才喜歡。”
馮燈抽了兩張紙,蓋在宋新元臉上:“給我,她沒說送你。”
宋新元握緊玩偶,后退半步,眼中充滿戒心:“是我的,就是我的。”
“是你的。收了禮物,過年要不要回去看看她?”
宋新元含著淚花,默默地點點頭。馮燈見他哭得這么兇,沒忍心告訴他,團團確實不記得他們了。
《奔流》殺青那天,馮燈捧著一束花,立在角落里,等待宋新元收工。最后一場戲拍完,有不少人拉宋新元拍合影,宋新元朝馮燈的方向望了望,有種安全感,在各個鏡頭下露出笑臉。
結束后,宋新元走到馮燈跟前,好奇道:“這束花是劇組訂的嗎?”
花束里插了小部分紅玫瑰,宋新元數了數,有九朵,劇組統一送的花都沒紅玫瑰。
馮燈目視前方,神色古怪:“這是我買的。”
他將花扔在宋新元懷里,蹲下身收拾宋新元的雜物。宋新元被花遮住臉,使勁嗅嗅花,對著馮燈的背影說:“謝謝哥哥,我好喜歡。”
喜歡的人送的花,很難不喜歡。他真正喜歡的不是花,而是送花人。
年底是娛樂圈造作的最佳時期,大型活動接連不斷。《奔流》殺青后,宋新元忙于其他工作,仍舊無法回千陽市。元旦之前,宋新元收到了代言邀約,要在長川市拍廣告。除此之外,許多電視劇頒獎典禮即將舉行,宋新元因出演《外科風波》,表現出色,獲得了金兔獎“最佳男主角”的提名。
孔琢獲得了“最佳導演”提名。宋新元作為孔琢的親人,將代替孔琢領獎。他堅信孔琢會得獎。
頒獎儀式開始前,宋新元穿了一身黑西裝,外面套著厚大衣。在馮燈和賈英俊的陪伴下來到會場,準備隨《外科風波》劇組走紅毯。
“哥,新元哥!”熟悉的少年音在宋新元背后響起,宋新元扭頭看到了趙炎。
趙炎無視旁人的圍觀,盯著十八線小明星宋新元,興奮地說:“好久不見!”
趙炎的經紀人路騰達扯扯趙炎的衣服,警告他注意形象。趙炎噘噘嘴,拉著宋新元坐下來,忍不住撒嬌:“哥,我好想你。你今天真好看,你為啥不讓我去探班?”
“謝謝,小炎越來越帥了。我怕影響你工作,我也忙,沒時間陪你玩。”
“都是借口,你肯定忘記我了,總是不理我。”
趙炎轉了轉眼珠子,猛然發現宋新元身邊的馮燈,詫異道:“靠,他怎么在這?你們什么情況?”
周圍人多嘴雜,宋新元咳嗽兩聲,沒有回答。趙炎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沒空搭理我,你們太過分了。”
路騰達忍無可忍,拿給趙炎一杯果汁:“閉嘴。”
趙炎郁悶不已,暗中罵了馮燈無數遍才解氣,兜兜轉轉,他的新元哥哥又被這家伙騙走了。可是,望著宋新元的表情,他漸漸放下心來,這個大笨蛋總算找到了意中人。
一小時后,宋新元走完紅毯,坐在位置上,等候獲獎名單揭曉。嘉賓席昏暗,宋新元位于第三排不起眼的地方,馮燈站在最后面。宋新元時不時回頭找馮燈,手心都是汗。他想起馮燈與他分開前的囑咐,戳開手機,馮燈的消息蹦了出來。
“別急,仔細聽。”
“要宣布最佳導演了。”
宋新元屏息靜氣,緊張地看向主持人。在一片靜默中,主持人終于開口:“獲得最佳導演獎的人是——孔琢。”
下一瞬,掌聲四起,響徹會場,幾乎淹沒了頒獎詞。主持人補充道:“很遺憾,孔琢導演去年病逝了,他的獎杯由《外科風波》男主角宋新元代領。”
宋新元在萬眾矚目下走上領獎臺,當主持人勸他發言時,他回憶起孔琢的音容面貌,慢慢吞吞道:“孔導是一位特別了不起的人,非常感謝他的教導,我會謹記于心,勇敢往前走。”
第一次見面,孔琢便說,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孔琢與他談理想、談未來,年過半百,仍懷著年輕人的心愿。他敬佩孔琢,為孔琢感到唏噓,盡管孔琢獲獎,但孔琢是帶著遺憾離世的。
宋新元回到座位不久,主持人宣讀了最佳男主獎,獲獎者不是他。宋新元握著孔琢的獎杯,內心平靜。散場后,宋新元立即換上棉服,賈英俊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趙炎、厲明洲、馮星河,包括楊希月,都發來信息鼓勵他,他認真回復完,和馮燈一起趕往火車站。
他們訂了臥鋪,打算連夜趕回千陽市。出租車上,宋新元垮下肩膀,小聲說:“走太急了,沒吃飽,會場的飯挺好的。”
馮燈:“我帶了零食,吃嗎?”
宋新元指指口罩:“沒辦法吃。孔導曾經問我,后不后悔輟學,我那時不坦誠,說不后悔。哈哈,我當然后悔,學歷不高怪丟人的。”
“什么時候讀書都不晚。”
“我現在喜歡表演,有機會的話,我想去電影學院進修,好想變強啊。”
馮燈瞟了眼司機,揉揉宋新元的頭,說:“你盡力了。”
“沒事,我比很多人幸運,獲得提名就很驚喜了,我一點都不難過。好吧,不失落是假的。”
宋新元望向窗外,天色幽暗,霓虹燈成為最耀眼的存在,街邊的商場循環播放著優惠提醒。陌生人來來往往,擦肩而過,冬天太冷了,沒有誰會為誰停留。
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下雪了!”宋新元瞇起眼睛,滿臉高興,“沒關系,明年重新開始。你要好好為我加油,我會努力的。”
“嗯。”
“那你呢?”這三個字幾乎變成宋新元的口頭禪,他不放過任何關心馮燈的時機。
此時,出租車抵達車站,馮燈拎走行李箱,領著宋新元取票,邊走邊問:“我什么?”
宋新元仰起頭,感受雪花的降落,語氣得意:“回醫院吧,馮醫生,你別騙我,你怎么可能厭倦當醫生?我親眼見過你做手術,我了解你,你喜歡手術室、手術刀,喜歡救治病人,對不對?”
馮燈緘默不語。
宋新元繼續說:“你不用擔心我,我是成年人,我想你的時候就給你打電話,絕不偷偷哭鼻子。我不想拖累你,我不是膽小鬼,我說過要做你的英雄,英雄都是單獨行動的,總是跟在你后面,哪有資格逞英雄?”
馮燈的喉結滾動了兩下,他張了張嘴,想對宋新元說,你沒必要逞強,就算你做一輩子膽小鬼,也沒關系。然而,宋新元充滿期待地凝視著他,令他難以開口。
“哥哥,我最喜歡穿白大褂的你,在醫院的時候,每次遇見你,我就管不住心,它不聽話,老是跳啊跳的。馮醫生,經常心跳120還有救嗎?”
“有,”馮燈進入售票廳,走向自動取票機,“只要我在,就會救你。”
“我相信你,那我們一起重頭來,好不好?”
“好。”
兩人坐了八小時火車,出站時剛剛六點。在回家的路上,宋新元問:“我們途徑多少節隧道,你數了沒?”
馮燈反問:“你數了嗎?”
“我數著數著睡著了,以前都睡不著,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是33。你是不是沒數?”
“數了,是33節。”馮燈沒數完,他在宋新元下鋪,聽著宋新元的動靜,跑神了。
“看吧,我沒數錯。”
馬路上鋪了一層雪,給千陽市增添幾縷神秘感。回家后,他們扔下行李補覺。宋新元是被餓醒的,他爬起來,啃了馮燈一口,嘟囔道:“好餓。”
兩人簡單做了一頓午飯,吃完飯,馮燈提議:“明天回老家,把團團接回來。”
宋新元捏捏小貓玩偶,這是他的新寵,他說:“不急。”
馮燈沉默地俯視宋新元。宋新元打了個寒顫,立刻改口:“我去。”
元旦這天,小雪停了,馮燈和宋新元帶上禮物,搭車去西照縣。呂舒涵和馮向海知道他們要來,屋子明顯打掃過。馮向海站在門口,而呂舒涵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
宋新元進屋,鼓起勇氣打招呼:“叔叔、阿姨,元旦快樂,這幾個月辛苦你們了。”
馮向海輕易接受了宋新元與馮燈的關系,擺擺手:“不辛苦,貓聽話著哩。”馮向海不善言談,客套了幾句,進廚房做飯。
團團蹲在呂舒涵腳邊,防備地豎起貓毛。宋新元忽略團團,拿出一個禮盒,雙手遞給呂舒涵:“阿姨,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今年冬天冷,這是我挑的圍巾,你看看怎么樣,要是不——”
呂舒涵打斷他:“放那吧。”
宋新元呆了呆,輕輕將圍巾放在茶幾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馮燈整理完東西,領著宋新元坐在呂舒涵對面,倒了杯熱茶,放在宋新元手里。
呂舒涵冷不丁地問:“你今年多大了?”
宋新元眨眨眼,不知道她是明知故問,乖乖回答:“快三十了,我生日在春節。”
呂舒涵瞧瞧他手中的水杯,說:“看不出來。”
宋新元異常尷尬,離馮燈遠了點,睜眼說瞎話:“阿姨,我很成熟的。”
團團叫了兩聲,似乎想拆臺,沒有人理它。呂舒涵接著問馮燈:“這回待多久?”
“下午走,有私事。”
呂舒涵皺皺眉,不太滿意。宋新元急忙說:“阿姨,馮醫生明天要去醫院面試,我們有空就來。”
呂舒涵端量宋新元片刻,淡淡道:“不用,見多了反而生厭。他能改變主意,總算對得起他的年齡。”
宋新元不覺得難堪,隨機應變道:“那我們過年再來。”
呂舒涵沒拒絕。
下午兩點,兩人走出家門,在長情巷待了會兒。宋新元戀戀不舍地說:“哥哥,我想和你再走一次長情巷。”
馮燈牽著他的手,若有所思:“今天趕時間,下次吧。”
宋新元頓時喜上眉梢:“都可以。”
之后,馮燈進了家私立醫院重操舊業,而宋新元忙于選擇新劇本,他們各自獨立,又相互依靠,展開了新生活。
除夕那天,宋新元一大早起床,催促馮燈快點洗漱。深冬,外面下了大雪,他們裹上厚衣服,帶上貓和行李,開著剛買的車,駛向西照縣。
這次,呂舒涵對于宋新元的出現習以為常,沒有過度冷落宋新元,也說不上多親熱,對團團倒熟絡些。晚上,宋新元收到了三個大紅包,這是呂舒涵、馮向海、馮燈三人送的春節紅包和生日紅包。
宋新元開心得說不出話,將紅包揣在兜里,格外小心翼翼。他陪呂舒涵看了一半春節聯歡晚會,被馮燈約了出去。
長情巷是縣里的景點,春節期間,旅客絡繹不絕,正值十一點多,放眼望去,紅燈籠下到處都是小情侶,正商量著怎么走完這條路。
沒有人在意宋新元和馮燈。宋新元戴上帽子,圍著圍巾,吹了一口哈氣,說:“哥哥,你走這頭,我去那頭,等著我,我給你打電話。”
第一回走長情巷的場景映入腦海,宋新元可憐兮兮地請求,馮醫生,你陪我走長情巷吧。馮燈心軟了,往宋新元的方向走過去,看著宋新元朝自己奔過來,背著溫軟的月光奔過來。
今天是第二回。馮燈抓住宋新元的手,塞進自己口袋里,攬著宋新元往前走。
他說:“宋新元,實際上,分開的走法是錯的。兩個人像這樣,一起走完整條長情巷,我們的感情才能長長久久。”
宋新元接觸到馮燈的手掌,心里熱乎乎的,藏在圍巾下的臉頰燒了起來:“你怎么不早點說呀?你是不是想看我的笑話?”
“我想做個測試。”
“什么測試?”
“看我們身上會不會發生奇跡。”
“嘿嘿,奇跡發生了。”
“嗯。”
馮燈看看手表,指針移至十二點,新年來了。
“宋新元,新年好,祝你生日快樂,歲歲平安。”
他們踩著綿綿的雪,逐漸靠近巷口,宋新元沉浸在喜悅中,下意識問:“你說什么?”
“宋新元,新年快樂,生日快樂,”馮燈扯扯宋新元的帽子,垂眸道,“我愛你。”
他們恰好停在長情巷的另一端。宋新元僵住了,踮起腳尖,難以置信地追問:“馮燈,你最后說的是什么?”
馮燈抱起宋新元,轉了一圈,抵著宋新元的額頭、鼻尖,一字一頓道:“我愛你。”
宋新元愣怔良久,嗚咽道:“說出來就不可以收回去了,不可以。”
“嗯,不收,”馮燈想了想,嘆嘆氣,“我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報復你。”
“那是為了什么?”
“你以為呢?”
“我、我也愛你,超級愛你,我最愛你——”宋新元瞬間明白了什么,“哥哥,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馮燈低頭堵住了宋新元的嘴,然后握著宋新元的手,按原路返回:“別急,我們的路還有很長。”
“那就邊走邊說,錯誤的走法為什么會流傳開?”
“很久很久以前,有對戀人走錯了路,把錯誤的方式傳給了別人……”
“你不要糊弄我,我們沒走錯吧?”
“沒走錯。”
“哦,那你再說一遍。”
“說什么?”
“我愛你呀。”
他們互相攙扶著,一起朝前走,留下兩行腳印。在他們背后,雪花持續飄落,夜空中,一抹流云奔著月光,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