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迅速圍在一起,將包舉身前和頭頂,圍城一個半弧形的小型堡壘。
他們這包是特制的,中間有一層鋼制夾層,應付一般的箭頭沒有問題。
漫天箭雨密密麻麻的飛射而來,又如鋪天蓋地的蝗蟲卷滾而至。
“關蘭、關竹注意腳!”
關涂涂喊道,他們二人在最前面,受到的攻擊最密集。
“放心!”關竹大聲說。
他側著身,將包擋在肩頭,頭埋在包后面,整個下身都暴露在外。
姜倫躲在二人后面,舉著包的雙手不住的顫抖,他雖極力說服自己不要慫,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心里也緊張的要命,單從位置來說,他其實是最安全的。
“嘣嘣——”
一陣緊鑼密鼓的撞擊聲如期而來,仿佛連續不斷的冰雹砸在身上。
“臥槽,來啦——”
“嗷——嗚——”
響徹天際的嘶吼之聲回蕩四野,定是獸群受到攻擊發出的慘叫。
……
強弩之末,不穿魯縞,箭雨雖然密集,但力道并不是很強。關蘭壯著膽子,將包慢慢移出一條縫,望向前方。
只見前方的箭矢猶如暴雨一樣傾瀉而下,漫天遍野的怪獸毫無還手之力,沒有辦法還擊,也沒有地方躲避,只有瘋狂的嘶吼、沖撞、倒地,鮮紅的血已將它們純白的皮毛染紅。
從天而下的箭矢硬生生的刺入身體,它們咆哮著,嘶吼著,沒有退路,一路狂奔。
有的身上中箭數支,也沒有停下來,流著血,逆著風,直至倒地,滾起一團紅霧,甚至絆倒后面的同伴,三三兩兩幢在一起,拋在空中,又中數箭,落地而死。
跑在前面的已經全部倒下,尸橫遍野,后續的怪獸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毅然前赴后繼冒死上前,踏著同伴的尸體,踩著同伴的鮮血,在箭雨中沖刺、倒下。
關蘭看著這悲催的一幕,不由得心生憐憫,它們沒有絲毫的害怕,只知往前沖。
他看見有一只怪獸,左眼中插著一只箭,鮮血淋漓,后背插了兩只,本是純白的身體被血染的鮮紅,但是,它依然奔騰向前,張著嘴,露著牙……
箭矢不停的飛來,姜倫夾在中間,很是難受,大喊道:“臥——槽!還沒完嗎?我快憋死了。”
關竹聽他在喊,探出頭去,大叫道:“還在射!死了一大片,全死了,全死了!”
“啊?”姜倫大喊道,“你說什么?”
“我說它們全死了,一個都沒有沖上去,全部被射死了!”
關涂涂在最后,視野最開闊,她小心的轉過身,心想這怪獸總得有個盡頭吧,可眼前的怪獸依然像潮水一樣涌來,無窮無盡,如何是好。
“關蘭,現在怎么辦?”
怪獸不斷的倒下,尸體堆積如山,猶如城墻一般。
“看下面,我擔心尸體堆積太高就麻煩了!”
經他一說,眾人一驚,若真是如此,豈不是麻煩大了!
關竹挪了挪腿,往前進了一步,朝下望去,數只怪獸正好從下奔過,將不知何物的東西拍打在他臉上,啪啪生痛。
他大叫道:“媽的,尾巴都打到我臉上了!下面全是尸體,全是尸體!”
“怎么辦?”關竹喊道。
“問問邵大師嗎?”關蘭喊道。
怪獸奔涌不息,赴死如舊,鮮血飛濺,岸上的人群歡呼雀躍,載歌載舞。
鼓聲和歡呼聲從他們打鼓的勁頭和揮舞的雙手都能感覺到,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而是居高臨下的屠殺。
“現在聯系他也沒用!”關涂涂說。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叫道:“只有一個辦法了!秦丘,你舉著我的包!”
“什么辦法?”大家異口同聲的問道。
秦丘接過關涂涂的包,舉在頭頂。
關涂涂從身上掏出一個金色的符——絕地通天符。
秦丘知道符的顏色往往代表著法力高低,金色符的法力最強。
這絕地通天符,是邵大師根據上古神秘事件“絕地天通”創造的一道符。
此符一出,毀天滅地。
邵大師還說“絕地天通”背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根本不是現在傳說的那樣,神和人都是丑陋的。
“現在就用嗎?”
秦丘脫口而出,他覺得現在靈水鎮還沒有出現,用了就沒了。
關涂涂沒有理他,一口咬破手指,用血在地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形,用指尖的鮮血將符定在圖形中央,眼睛微閉,雙唇快速念起咒語。
秦丘看著她唇紅如血,齒白如玉,嘴角還殘留著些許血絲,長長的睫毛微微上揚,不由得心搖神蕩。
關涂涂全神貫注的念著咒語,地上的圖形隨著她的咒語逐漸變亮,直至發出刺眼的光芒。
就在此時,她右手握一個指訣,在空中來回舞動,隨著手指的舞動,道道發光的紅線顯現出來,最后組成一個閃著金光的符。
秦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可以在空中沒有任何憑借的情況下畫出符來?而且這符還閃著金光,邵大師可沒有給他說過!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關涂涂的手,只見她右手指訣放開,五指張開,貼在符上,然后將符往地上金色的絕體通天符上一按,大叫到
“所有人靠近我,馬上閉氣,不準呼吸!”
聲音十分嚴厲,大家謹遵照辦,深吸一口氣,緊閉口鼻。
關涂涂飛快掃視一圈,左手作出一個指訣,快速在空中又劃出一道金色的符來,大喊道“絕地通天”將符一把按在地上。
頓時,三符相撞,一道巨大的七彩光圈以大石為中心,呈波浪狀向四周極速擴張,千萬條雷電霹靂猶如條條巨蛇串聯于天地之間,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天羅地網。
七彩光圈所到之處,萬物化為烏有,怪獸被撕的粉碎,連嚎叫都來不及,隨即化成灰燼,消失不見。閃電霹靂籠罩之中,黑煙滾滾,人畜不存。
岸上的人群,光圈所致、霹靂之下,剎那間灰飛煙滅,不留痕跡。
關竹望望四周,見人獸全部消失,便放下背包,誰料,就在此時,一只箭飛了過來,射在他的大腿上。
“哎喲!”他大叫道。
關涂涂十分疲累的坐了下來,喘氣道:“可以了呼吸了!”
姜倫馬上深吸一口氣,大叫道:“憋死我了!臥槽!”
寧靜的四周,野獸和人群都沒了,藍天白云綠草微風再次出現。
“臥槽,真牛逼,涂涂姐,你剛才那是啥子法術,太牛逼了!”姜倫歡呼道。
關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劇痛,站起來,說:“媽的!”
姜倫見關竹步履不穩,表情痛苦,戲謔道:“哎喲!這是怎么回事?被射中啦?臥槽,我看看!”
一只黑色的箭直插關竹的大腿上,四周血流不止。
“臥槽!不深,還能走!”
關竹知道他是故意如此說,報他剛才頂他菊花之仇。
關蘭說:“要不要拔出來?”
關涂涂說:“還是拔出來吧!要不然不好包扎!”
“奇怪!”秦丘看著關竹腿上的箭,說。
“奇怪什么?”關蘭問。
“為什么這箭沒有消失?你們看周圍,所有東西都消失了,連掉在地上的箭頭都消失了。”
關涂涂想了想,說:“可能是在絕體通天消失的時候,這箭恰好射在他身上吧。”
“痛不痛啊?這么拽的身手,怎么還緊皺眉頭,剛才不是很屌嗎?”姜倫落井下石道。
秦丘輕輕拍下姜倫的肩膀,說:“不要說了。”
“拔出來吧。”關竹說。
關蘭將關竹扶在地上躺下,左手按在腿上,右手握著箭干,對關竹說:“好了嗎?”
關竹點頭,汗水涔涔而下。
“好,我數一二三。”關蘭說。
“好!”關竹說。
正在此時,遠處又傳來轟隆隆之聲,姜倫大驚,轉身一看。
“臥槽,又來啦!”
“隆隆——隆——”
鼓聲也來了!
剛剛消失的獸群人群又出現了,漫山遍野,人山人海,塵土飛揚,鑼鼓喧天。
“這是怎么回事?”
關涂涂看著潮涌的獸群驚恐萬分,失聲道:“速度比剛才更快了!”
“是的,馬上就到了,至少快了倍!怎么辦?”秦丘大睜著雙眼說。
“怎么辦?這下怎么辦?涂涂姐還有那個絕什么東西嗎?”
“沒有,只有一張!”
關蘭見前后又是剛才的陣勢,現在必須把箭拔出來,大喊道:“一……”
一字剛一出口,刷的一下,就把箭拔了出來,鮮血迸射出去。
“啊——”關竹大叫,弓著身子不停發抖。
“繃帶!”關蘭叫道。
秦丘把繃帶遞給關蘭,關蘭非常迅速的做了個簡單的包扎。
隆隆的響聲、腥臭的狂風再次來臨。
姜倫趴在石頭邊上,看著群涌的怪獸快速靠近,眼看跑在最前面的一只就要沖過去,卻突然嚎叫一聲停了下來,接著身后的所有怪獸都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姜倫叫道。
關蘭見那怪獸低頭在草地上聞了聞,轉身看了一眼關竹的傷口,大驚道:“不好,這些怪物聞到血氣了。”
他話未說完,那只怪物大號一聲,往后退了兩步,直沖他們跳了過來。
其他怪獸紛紛如此,一股腦全往石頭上涌來,還好石頭尚高,它們不能一躍而至。
“臥槽!”
一只臉盆大的虎頭沖了上來,一頭撞在石頭上,咔嚓一聲,頭骨碎裂,鮮血直流,骨碌碌掉在地上,嚇得姜倫連退兩步。
緊接著二只、三只、四只……尸體越來越多。
關涂涂見事緊急,沒有別有的辦法,把刀給秦丘,說:“刀拿著!”
“你怎么辦?”
“我有!”
關涂涂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根鋼筆粗細,一尺來長的棍子。
秦丘知道這棍子在她和弼殺戰斗的時候用過,可是不知道她藏在哪里。
關蘭見關涂涂手上的棍子,眼神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叫道:“大家圍城一個圈,上來一個砍一個!”
五人驚恐萬狀,彼此肩靠著肩圍成一個圈,四周盡是密密麻麻的怪獸。
遠處人群此時卻停止了呼喊,鑼聲也停了,仿佛在看戲一般。
“媽的,來吧!”關竹睜著血紅的雙眼,叫道。
地上堆尸如山,接二連三的怪獸正踩著同伴的尸體朝他們跳來。
“小心!”關蘭大叫道。
一只怪獸張著血盆大口躍了上來,他雙手握刀,對著它的額頭,一刀劈下,怪獸腦袋一分為二,摔倒下去。
“小心!它們可以跳上來了。”
關涂涂余光看了一眼,大聲道:
突然!
四只怪獸同時躍了上來,跳向秦丘和姜倫。
秦丘極力壓制內心的慌張,雙手握刀,對準那怪獸的臉一刀砍去,怪獸應聲跌下,腦袋撞在石頭上,血肉模糊。
另一只被關涂涂消滅。
姜倫這邊也有兩只,他沒有辦法,沒有退路,大叫著“草尼瑪,草尼瑪!”壯膽,朝一只怪獸頭上砍去,另外一只眼看就要咬到他了,關竹一個轉身過來,猛的一刀劈下,將那怪獸腦袋砍了下來,鮮血噴了姜倫一身。
姜倫驚魂未定,一個轉身,卻見關竹腦后一張巨大的血盆大口朝他咬來,他連忙大喊,趕緊去抓關竹,可是,來不及了,他話未出口、手未伸出,關竹的頭就被怪獸叼在嘴里一起摔了下去。
“關竹——”
姜倫跪倒在地,撕心裂肺的喊道,眼淚滾滾。
怪獸和關竹同時掉下,激起一圈血霧,周圍的怪獸咆哮著蜂擁而上。
隨即,一片紅光閃過。
天地為之一變,藍天白云草地微風又出現了,還有那方圓圖,正高懸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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