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餓。”
宴南戈無所謂吃不吃飯。
他其實是個很注重養生的人,估計跟他從小在老爺子身邊長大有關,三餐定時,零食少吃,營養搭配,只吃七分,但現在,明明什么都沒吃,卻完全不想吃。
他氣都氣飽了。
在很早以前,沈雅嫻是不屑理他,甚至還有些怨恨宴南戈,在他小時候,不止一次沈雅嫻私底下曾經咒罵他怎么不早點死了算了或者說早知道就不該生下他。
沈雅嫻或許已經不記得了,畢竟那時候跟追逐宴臨比起來,咒罵兒子只不過隨口一句話,但宴南戈從小就記性好,一直都記著。
后來沈雅嫻是改了,宴南戈看在她是自己母親的份上對她的很多作為,哪怕看不慣,也視而不見。
他的視而不見,卻讓她誤會自己是對她這個母親還有所眷戀,以至于到現在是越發的肆無忌憚了。
今天下班他剛回到自己在公司附近的住所,打開門就看到了沈雅嫻,跟沈雅嫻一起的還有黎微微。
除了黎微微外,還有幾箱子行李。
黎微微見了他趁他不注意給他發了幾條信息,宴南戈才知道沈雅嫻帶著黎微微過來,是想讓黎微微跟他同.居好培養感情的。
黎微微現在朋友還沒找到,對國內完全不熟悉,更不要說她國語雖然好,但發音一聽就是外國人,很多用語習慣跟國人都不一樣。
為了借用宴南戈的力量,也為了監督宴南戈,或者說,同時也讓宴南戈幫自己掩護,對沈雅嫻的提議是半推半就。
宴南戈卻真的生氣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
宴南戈有一個原則就是,他自己的地方,除了少數幾個人,陌生人從來不許進入他的地盤。
公司除外,住處這種地方,如果沒有得到他的邀請,若不是沈雅嫻是他生身之母,說出去不好聽,他是連沈雅嫻都不想讓她來的。
平時借口關心他隨意出入他的住所就算了,看在她是他母親的份上,哪怕他超級不喜歡這個母親,為了老爺子的臨終遺言,行,他忍了。
然而現在,沈雅嫻的行為終于讓他知道,有些人是從來就不會有什么自知之明的。
你越忍,他們只會越得寸進尺。
你的忍,在他們看來,就是對他們的順從和依賴。
沒有一句話,宴南戈連看沈雅嫻一眼都沒有,不顧她的大呼小叫,轉身就走。
這個房子,是不能住了。
甚至因為沈雅嫻帶著黎微微過來的緣故,宴南戈直接打給小區物業負責人的領導,說這個負責任不負責任,隨便把人放進來。
那領導苦笑連連。
幸好宴南戈沒打算怎么計較,否則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要辭職謝罪了。
當然腹誹少不了,那是你.媽你不讓進沒啥,可他們物業惹不起宴南戈,也惹不起沈雅嫻啊。
宴南戈不知道那領導的腹誹,但出去之后,卻發現自己沒地方去了。
宴氏旗下就有房產公司,晏家也不缺錢,想當然的,宴南戈私人的房產并不少。
再加上還有老爺子留給他的遺產,老爺子是老派人,除了辦公司外,就是很戀家,國外很少,但國內,只要是有晏家公司的城市,老爺子基本都有買過房子,新的舊的,不是別墅就是老式的洋房,老爺子不喜歡電梯。
臨終前,老爺子把這些房子都給了唯一的孫子。
這也是宴臨嫉恨老爺子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他看來,他才是老爺子的兒子,他也不是那沒本事的,除了在女人上面有點不忌口,在他們這一代也算得上出挑,畢竟他也搞出了自己的事業。
結果呢,老爺子不僅把宴氏交到了宴南戈手上,這也就算了,反正他還有宴氏的股份,宴氏需要發展,兒子比他有能耐,他認。
但老爺子的遺產,那是他才能繼承的,結果呢,都歸了宴南戈。
憑什么?
這些年,宴臨看似沒回國,給他倒的亂可不少。
比如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沈雅嫻現在跟兒子親近,正在四處張羅著給宴南戈相親找對象,于是就把宴南戈名下所有房產的地址告訴了沈雅嫻,包括國外的一些。
這人腦回路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難道為難了宴南戈他就能得到這些東西了嗎?
最多也就是讓宴南戈難看了一些而已。
除非他能狠下心來要了宴南戈的命,但宴臨這個人,從小到大,貪花好.色是一個毛病,心慈手軟是另一個毛病。
他能在老爺子去世后因為對遺囑不滿直接出國不參加老爺子的葬禮,已經是很出乎意料的強硬了一回了。
因此,哪怕名下房產無數,宴南戈居然發現自己居然無處可去。
被沈雅嫻騷擾的不得不關機之后,宴南戈突然想到了蘇蜜。
蘇蜜和他,看似狀況不同,實則同病相憐。
兩個人都是被親人坑害的夠嗆,只不過一個差點家破人亡差點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而另一個,是有房產無數卻無存身之地。
蘇蜜并沒有跟宴南戈說過自己的住址,但這難不倒宴南戈。
稍微翻一下蘇蜜的資料地址就到手了。
等到了地方才發現是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了。
而站到門前的時候,宴南戈才發現自己有點發燒。
幸虧他還懂得一點小技巧,不然等蘇蜜回來,估計只能替他收尸了。
“為什么有些人就是這么理所當然的以為別人都得圍著自己轉呢?”
蘇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也在想同樣的問題。
的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人呢?
讓宴南戈為難的人,不用說就是他的母親,而蘇家,就是蘇建鋒。
同樣是吃飯長大,為什么有的人偏偏就可以那么惡心呢?
她拿開他的手,去廚房沖了一杯牛奶燕麥片:
“先喝點這個,你確定不用去醫院?或者把霍城叫過來也行啊。”
霍城好歹是個醫生,對發燒感冒這種事情肯定拿手,哪怕他是個外科醫生。
宴南戈疲憊的揮了揮手:“不了,我現在,誰也不想見。”
那你就想見我嗎?
蘇蜜看了喝過牛奶燕麥片后閉上眼睛的宴南戈,沒有把這句話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