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遠辰急了起來:“你要去哪里?我給你擦一下藥吧。”
聽著他的語氣,姚映夕覺得自己要是不告訴席遠辰,席遠辰估計不給自己下樓。
她淡淡的開口:“拿換洗的衣服。”
席遠辰沒再問,跟著姚映夕下樓,看著姚映夕進了更衣室,他就站在門口等著。
姚映夕關門的那一刻,背靠著門,滑坐下來。她呼吸喘重,眼尾紅起,眼淚從眼眶里掉落下來,她望著前面,卻目無焦距。
姚映夕深呼吸,把頭埋在膝蓋里。她現在心里很亂,跟著席遠辰在一個地方里,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馬上原諒席遠辰。
馬上原諒席遠辰,可席遠辰在自己身上做的事情,姚映夕就覺得心里很難過,不是她矯情,而是她突然覺得席遠辰的愛太恐怖,恐怖到她仿佛認錯了一個人一樣。
但不原諒席遠辰,可每每席遠辰在自己眼前,總是伴著可憐的模樣,一直叫著自己,自己不回答的時候,又于心不忍。
席遠辰看著姚映夕進去差不多十五分鐘,卻沒有出來的意向,擔心她會出事情,席遠辰想要寧開門進去,才發現門被反鎖了,他眉頭緊蹙的敲著門。
“映夕,寶貝,你在做什么?衣服找好了嗎?”
席遠辰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穩下來,沒有那么急切。
姚映夕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她身后的門響起,她才從席遠辰里把頭抬起來。
她從地上慢慢爬起,不小心手肘磕碰到了門。
席遠辰正好站在門口,聽的聲音很大聲,因為太焦急,根本沒有注意姚映夕撞得門砰了一聲響,顫動著。
他以為她出事了,急切的敲著門,“映夕,姚映夕,寶貝,你怎么了?沒事吧?”
席遠辰急切的擰著門,才注意到姚映夕反鎖了。
姚映夕沒想到自己剛才碰撞了一下,就聽到席遠辰擔憂又急切的聲音問著,擔心席遠辰把門撞開。
她苦笑了一下,才冷漠的回答:“我現在出去。”
聽她這么說,席遠辰才松了一口氣,但心還是懸著,姚映夕在更衣室里找了兩套寬松的家居服,才從里面出來。
家居服是立領的、姚映夕心里清楚,自己身上的青紫吻痕咬痕太多,也不能出門,所以也不打算遮住了,就這樣子,家居服穿得舒服就行。
她擰開門,席遠辰懸在半空的手愣怔了幾秒,才縮回來。
他看到姚映夕紅著的眼尾,彎腰下來:“哪里疼?怎么了?”
席遠辰的手摸著姚映夕的臉頰,眼睛里滿是擔憂的看著她。
姚映夕沒有抬眸,也沒有看席遠辰,要從他身邊過去。
席遠辰眉頭緊蹙,抓著她的胳膊:“是我,對嗎?”
今天一整天姚映夕沒有跟她說十句話,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或許姚映夕今天都不會理自己。
他焦急關切的問,姚映夕都無動于衷。
把姚映夕弄成這樣子,他心里也不比姚映夕好多少,可是姚映夕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搭理自己,偷偷躲起來哭,他心里別提有多愧疚。
姚映夕沉默,但是席遠辰知道他那是默認。他苦笑了一下:“我出去住幾天,你好好待在家里,我明天讓阿姨過來。”
他理解姚映夕,畢竟自己傷害了她,卻一直跟在她眼前確實讓人心煩,糾結。
可是不回來,不看著姚映夕,他心里也不好受。
姚映夕聽到席遠辰這么說,錯愕了幾秒,抬眸看著席遠辰時。
而席遠辰也在她抬頭的那一瞬間,轉身過去,姚映夕張了張嘴,想要叫住席遠辰,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眼眶微紅的看著席遠辰,一直走到門口打開門,都沒有轉頭回來過一次。
席遠辰說完那句話,看了姚映夕一眼,見她并沒有挽留自己的意思,便轉身離開,他放
慢著腳步,腦海里總是希望姚映夕叫住自己的聲音想起。
快到門口的時候,席遠辰差點出現錯覺,恍惚間以為姚映夕叫住自己,差點轉頭回來。
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站在原地好幾秒,才伸手打開房門。
直至他出了公寓都沒有轉身回來過一次。
姚映夕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紅著的眼睛,霧水朦朧上雙眼,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著。
席遠辰關上門,站在公寓的門口,心里好像被人攥著一樣,又酸又脹。
他剛才沒有敢回頭,害怕姚映夕已經上樓,自己會失望。
席遠辰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徑自離開。
姚映夕不知道站了多久,眼睛一直緊盯著門口的方向。
她不由自主的往公寓的門走著。幾步路的時間,姚映夕想了很多,想著自己打開門席遠辰站在門口等著她,她會怎么做?就這樣子原諒席遠辰嗎?
可是她覺得自己做不到。可是如果席遠辰沒有站在門口自己又該,怎么辦,就這樣子放任著嗎?
姚映夕手抓到門把的時候,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想如果自己打開這個門,應該是擔心著席遠辰。她現在的潛意識已經偏向了席遠辰,原諒了席遠辰。
如果現在席遠辰還站在門口,她一定上去擁抱著他。跟他說以后不能這樣子對自己,她原諒他。
擰開門的那一刻,姚映夕才知道自己心里的天秤早已經偏向了席遠辰。
看到他剛才出門,頭也不回的那一刻,她心里是空的,也會失望的,難過的。
她剛才的視線一直盯著席遠辰,是帶著希翼的。
姚映夕出門轉身的那一刻,所有的希望和心理準備都落成空。
她看著走廊里空蕩蕩的,眼圈控制不住的再次紅起,眼淚也流了下來。
姚映夕赤著腳,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跟一個沒有人要的孩子一樣,那么那么可憐。
與此同時,席遠辰坐在車里,手肘搭在車窗上,指尖縫隙夾著一根煙,嘴里吐出云霧,他的眼睛望著樓上還敞亮的公寓,那是他和姚映夕住的地方。
他心里有些煩躁,也有些無可奈何。席遠辰將煙放在嘴邊,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和焦油在舌尖里纏繞著,不知道是心里難受還是煩躁,他覺得自己嘴巴很苦,苦得讓人發顫。
他坐了一會兒,精神恍惚的望著大廈門口,好像看到姚映夕從上面追了下來。
席遠辰連忙將手里的煙蒂扔在地上,打開車門出去,望著眼前一片空蕩蕩的門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姚映夕你可把心攥得緊緊的,我該拿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