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寒深深地看了許苒一眼，唇角勾起了笑弧：“你早就想好這個結果了？”
她沒有否認，而是點了頭：“今天看到她，我幾乎想不起之前看到的她，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了。不管她之前做了多少荒唐的事情，說到底，她都是一個為了兒子的可憐女人。”
說到這里，她握住顧知寒的手，放到自己凸起的腹部：“我們也要為人父母了，就當給寶寶積德好了。再說，林知薇表現的那么得意，我真的是很不爽啊。”
說到最后，她好似還很有私心的模樣。
他卻一針見血的說了：“林知薇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是你單純就想幫這個忙吧？”
“不可以嗎？”被人拆穿，她齜著牙瞪著顧知寒。
他伸手揉了她的腦袋：“可以，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可以。不過，這件事的后果，你想清楚了嗎？”
整整一個下午，許苒就是在想這個后果。
像顧知遠那樣的人，明明沒有多大的能力，但是在顧家這樣的家族長大，又被自己的父母寄予了太多的期望，身上承載了超過他本身負荷的期許。
一旦這些外界壓力消散了，沒有人知道他會變成什么樣子。
或許就完全成了一個瀟灑的富二代，每天吃吃喝喝，什么都不想。
但是也有可能，走了極端，將顧知寒當做自己的頭號敵人，進行窮追猛打。
像他這樣的人，自然也翻不出多大的風浪。
可是就好像癩蛤蟆一樣，不咬人，但是總是膈應人的。
有這么一個人在身邊，總是讓人心里不會那么舒服。
可是只要放棄的念頭在腦海里閃現，顧夫人請求的模樣就會在許苒眼前出現，讓她根本無法深思，更沒有辦法真的就不管。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的語調里充斥著無奈：“我都想過了，但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希望他以后能老實點，乖乖地當個顧二少。另外……”
她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說道：“顧夫人不會不懂，情分這東西，消散的很快。若是顧知遠太過作死，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她應該有辦法控制吧？”
許苒眼巴巴的看著顧知寒，希望他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卻只是搖了搖頭：“不知道，人心這種事情，誰知道呢？”
討論一番，也沒有任何的結果。
不過關于收下顧夫人給予的股份，讓顧知遠當個閑散的富貴人員的事情，算是敲定了。
所有的手續暗中安排好的時候，林家起訴顧夫人的事情也終于成型了。
在法庭上，顧夫人沒有任何的爭辯，承認了所有的罪責。
這樣的情況下，法庭自然是毫無懸念的給顧夫人判了刑。
事情發生的太快，顧知遠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他那副驕傲的公子哥狀態瞬間消失殆盡了。
……
看守所。
“媽！”顧知遠不敢置信的看著坐在對面的顧夫人，“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會和律師配合的，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么……”
“知遠。”
相較于顧知遠的慌亂，顧夫人很是冷靜。
她淡聲喊著他的名字，好似并沒有身陷囹圄，還是在自家的客廳：“發生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這么多年了，林家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那件事……”
“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在這里待很久。另外，知遠，你覺得你和她還能在一起嗎？”
輕描淡寫的反問，卻好似沉重的鼓聲在顧知遠的心里響了起來，傳出去很遠，遠的讓他整個人都有些恍神，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夫人看著他的模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自小對林知薇就念念不忘，可是她何曾真的在意過你？之前，她想通過顧知寒嫁到顧家，現在是你。你還看不穿嗎？對她而言，重要的是顧家，不是你。”
“不是這樣的，我們之間有感情的。”
她看著兒子的執迷不悟，也不氣惱：“好，那我們打個賭。”
“打賭？”
對上兒子不解的眼神，她點了頭：“下周顧氏的股東會議之后，她若是還肯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說。但是如果她放棄你了，你就不要再和這個女人有任何的牽連好嗎？”
顧夫人說的不緊不慢，顧知遠的心里卻是七上八下。
他算不得多么聰明，卻絕對不是笨的，很清楚自己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既然她這么說了，自然是有了完全的準備，卻還是點了頭。
如果林知薇的心里自始至終都沒有他，那何必還強求在一起呢？
等他走出去的時候，卻發現門外站著許苒：“你做什么！”
許苒根本沒有看他，而是徑自走進了那間他剛剛走出的房間，所為何事，再清楚不過。
顧知遠恨不得撲過去問個清楚，但是這里哪里是容得他撒野的地方？
無奈之下，只能在外面等著。
許苒走進去，扶著腰身坐到了顧夫人的對面：“我很意外，你竟然一點反抗都沒有做。”
“如果我反抗了，你們還會相信我嗎？”
“為了他，你真的是什么都不在話了。”
顧夫人并沒有說話。
許苒也沒有就這一問題繼續說什么，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他對我還是滿滿的怨恨，你不會一點辦法都沒有想吧？若是我們之間的關系這么糟糕，未來發生什么，還真的不知道。”
“他……”顧夫人的眼神里透過些許哀傷。
但是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就轉換為了堅定的情緒：“很快，他就會因為林知薇的事情而滿腹焦躁，沒有心思再對付你們了。到時候，就沒事了。”
“你確定。”
“知子莫若母，我的兒子，我自然是了解的。”
“好。”許苒點點頭，“我現在真的是行動不便，這個時候你還讓我來這里，不會只是和我說這么幾句話吧？很辛苦的。”
“很抱歉，忘記了你的身體狀況了。”
顧夫人依然是那副樣子，說著抱歉，但是眼神里一點歉意都沒有，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事情：“下周一就是顧氏的股東大會了，希望到時候你們會參加，也讓知遠明白顧氏現在的局勢究竟是怎樣的。”
許苒挑了挑眉，問了一個看上去毫不相關的問題：“雙重打擊，你覺得他承受的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