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國這一嗓子吼得是中氣十足,整個老宅子似乎都受到的震動。
只是坐在沙發上的顧知寒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神色更是淡然到了極點:“兄弟鬩墻?你是怎么好意思說出這句話的?”
他說著雙目定定的落在了顧安國身上,一字一句的說道:“顧家是爺爺交給父親的,也是要交到我手里的,不允許其他任何人染指。三個月的時間,你最好將公司完完整整的交回來。”
一番話說得了很是冷硬,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顧安國的眼睛瞇了起來,盯著顧知寒看了半晌,然后面上不怒反笑:“顧知寒,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當然明白自己在說什么,倒是你想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做?”
聽到這句話顧安國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需要我說一下你當年是怎么狼狽離開的嗎?”
“我當年怎么離開的,今年我會怎么回來。”
扔下這句話,他轉頭對許苒說道:“我們走吧。”
許苒雖然不知道顧知寒的心里究竟有什么盤算,但是她自然是不會拆他的臺的,點點頭就站起身跟他離開了。
隨著他們的離開,顧安國惱怒的將桌上的禮品全部掃到了地上,憤怒的說道:“無知小兒,竟然敢好我作對!當年我就不該放過他,該讓他下去陪他父親!”
“安國!”
顧夫人喊了一聲,然后對顧知遠說道:“知遠,這幾天公司的事情,你多注意著點。”
顧知遠并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當年顧知寒弒父的事情,顧知遠知道的時候很是興奮。
要知道顧知寒一直壓在他頭上,讓他這個二少無人問津,使得他心里很是郁悶。
可是一旦顧知寒背上了弒父的名聲,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一樣了。顧知寒不僅會被驅逐出顧家,整個文明社會都會不容于他。
這樣的情況下,所有的一切都會成為他顧知遠的。
在這樣心里的推動下,當時他是看戲一般的看了整個情況。
但是今天從顧知寒和顧安國的對話來看,當年的事情一定還有某種隱晦,起碼和自己所知是完全不同的。
深入思索的時候,顧夫人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才使得顧知遠回神。
他皺了下眉頭,快速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媽,現在我就去公司。”
隨著他離開,顧夫人和顧安國去了二樓的書房。
坐下之后,她先是給顧安國斟了一杯茶,才出聲說道:“當年的事情還是不要讓知遠知道的好,他太年輕了。若是知道了,怕會影響整件事后的大局。”
此時的顧安國正在氣頭上,聽到這句話,語調里明顯帶著幾分惱怒的說道:“還不都是被你慣壞了?這么大的人了,還不能獨當一面!”
顧夫人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主,聽到這句話立即說道:“這是要怪我?這些年,我一直說讓你放權,讓知遠好好歷練一番,你是怎么做的?現在事情不對了,就想將氣撒在我身上?”
一時間,兩人面上的神色都不是很好看。
不過顧安國也沒有繼續說下,抿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之后說道:“顧知寒既然那么說了,就不會是無的放矢。我們還是不要內斗的好,想想該怎么辦。”
“他想收回顧家,必然先要摘除自己弒父的名聲,你覺得他做得到嗎?”
問題讓顧安國的眼睛瞇了起來,面上的神色很是復雜。
當年為了陷害顧知寒,所有的證據都很是齊全,現在卻成了顧知寒還擊的利器。早知道這小子有這樣的本事,當時說什么也不該放過他。
瞇眼看著手里的茶盞,他突然問道:“他身邊的那個許苒,對他很重要,是嗎?”
“你想從許苒下手?”
“自古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既然那個女人對他那么重要,自然就是他的軟肋。若是這個女人出了事情,他還能那么專注的調查當年的事情嗎?”
“這件事我會安排人去處理的。”
“一定要當心一點,千萬別讓旁人察覺出絲毫的端倪。”
“放心吧,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顧安國和顧夫人對視一笑,彼此的眼神中滿滿都是算計。
……
走出顧家老宅,坐到車上之后,許苒才出聲說道:“我怎么就沒弄明白,我們今天過來是做什么?難不成,我們就是為了吵一架?”
得出這個結論之后,她忍不住有些臉黑。
堂堂A市第一貴公子,竟然專門跑到顧家吵架,這要是傳出去,也太跌份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顧知寒倒是毫不在意,唇角勾起笑弧,淡淡的說道:“下戰帖。”
剛想問什么意思,她腦子就反應過來。
古往今來,兩軍交戰,都是要找理由下戰帖的。所以林蕊的事情,讓顧知寒拍下視頻弄得全城皆知。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顧知寒對付顧家,不是無名之師。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幾圈,思索了一番之后說道:“現在戰帖下了,你準備怎么對付他們?關鍵是,當年的顧家在A市一手遮天,既然偽造了你殺害爸爸的證據,怕是就不可能讓你找到別的證據吧?”
顧知寒的眼睛瞇了瞇,語調涼涼的說道:“既然做過一件事,就一定會留下痕跡。當年他們為了誣陷我,保留了完整的證據鏈條,也就給了我反擊的機會。”
他說著唇角勾起了笑弧,顯然對這件事是充滿了信心。
這讓許苒的心情好了不少,她伸了個懶腰靠在椅背上:“看來你將所有的一切都考慮好了,那我是不是只要坐著看戲就可以了?”
“怕是不行。”
“為什么啊?”
“經過了這番敲打,他們自然是想用最簡單最實用的方式針對我,那么對你下手就是他們的第一反應。”
說到這里,他單手握住方向盤,右手握住她的手,很是認真的說道:“顧家有任何人找你,都要及時告訴我。另外,你出門也一定要讓葉桐跟著,千萬不要讓我擔心。”
若是換個人這么對她說,她只覺得是被管東管西。
但是聽到他這么說,心里卻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那是被關心的感覺。
她的唇角揚起來,反手握住他的手:“放心吧,顧大少的太太,也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