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語調(diào),好似他們真的是多年未見的親人,而沒有任何的仇恨在其中。
只是顧知寒和許苒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會那么容易上當?
尤其是顧知寒,他從顧家走出去,又走回來,太了解這些人耍的是什么把戲了。
他英俊的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牽著許苒的手坐在了顧安國對面的沙發(fā)上:“自從回到A市,還沒有正式登門拜訪二叔,希望二叔不要挑理。”
顧安國掀起眼皮,看向坐在對面的顧知寒,瞇了瞇眼睛之后,面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與兩年前相比,你確實成熟了很多,不再是當年的沖動易怒了。”
“人嘛,總是得長大的,否則一次次算計之后,就真的是長不大了。”
“算計?這偌大的A市,哪個人的算計,能比得上你顧知寒?輕輕松松拿下了林家的傳媒公司,讓你二嬸做了你的替罪羊,還大賺了一筆。”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視線落在了許苒身上,才繼續(xù)說道:“又將許家一網(wǎng)打盡,拿下了許氏。整個A市,傳揚的都是你們兩夫妻的故事,一般人可真的是做不到。許苒,你也真的是個狠角色。”
不是來這里當花瓶的嗎?
許苒的面上完全沒有隱藏自己的愕然,她眨了眨眼睛說道:“這個稱呼,我怕是愧不敢當。若不是旁人步步緊逼,我這個人是做不出什么事情的。”
“是嗎?”
“當然了,你方才說的都是我們的算計,但是如果不是顧夫人讓林蕊設(shè)下了美人計,事情怕是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許苒的語調(diào)輕輕柔柔的,卻每一個字都帶著刺,扎的人很是難受。
像顧安國這種一輩子身居高位的人,平日里見到形形色色的人都對他尊敬有加。至少在二十年的時間里,他沒有見過像許苒這樣的刺頭。#@$&
如此的說話讓他心里明顯不滿,眼睛里都透出了些許的怒火:“顧知寒,這就是你的妻子對長輩說話的方式?”
“長輩都能設(shè)計晚輩了,還有什么說話方式好計較呢?”不等顧知寒說什么,許苒就淡淡的開口了,“今天我們過來,談什么,為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如果,你想一直擺長輩的架子,怕是我們沒有這個時間。”
顧安國“啪”的一聲拍在了面前的茶幾上,可見是動了震怒。
旁邊的顧夫人看到之后,立即上前說道:“安國,孩子們嘛,年輕氣盛,難免會說一些氣話,你可不能和他們一般見識。”
說著,她又看向了顧知寒和許苒,眼神里帶著幾分不贊同:“你們兩個快給你二叔道歉……”%&(&
“顧夫人,”許苒打斷了她的話,“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要繼續(xù)偽裝了。二叔二嬸,這樣的稱呼,你覺得還合適嗎?我以為上次在帝豪發(fā)生的事情,你已經(jīng)沒有臉面再自稱是我們的二嬸了。”
一句話說的很是淡然,卻無異于一個巴掌狠狠地拍到了顧夫人的面上。
要知道林蕊的所作所為,全部都是顧夫人指使的。
那一晚在帝豪酒店,他們的臉面早已撕破了,彼此之間早已也不再維護表面的和平。至于這些屬于親屬之間的稱呼,也早已被拋棄了。
現(xiàn)在聽到許苒這么說,顧夫人的身體僵了僵。
她慢慢的坐到了顧安國的身邊,一雙眼睛在他們身上梭巡了一番之后,冷聲說道:“所以,你們都已經(jīng)想好了。”
“這還需要想嗎?你們二位,從來是步步緊逼,不讓我們放松一秒鐘啊。”
“顧知寒,你堂堂八尺男兒,就是讓你妻子做你的代表,自己一聲不吭嗎?”
對于顧夫人的怒斥,顧知寒只是扯了扯唇笑了:“二位不一直是這樣嗎?縱然是顧先生過壽,都是顧夫人招呼賓客,顧先生幾乎是不露面的。現(xiàn)在,我和我太太已經(jīng)一起來了,讓我太太代表我發(fā)言,也沒有什么不可以吧?”
很軟的語調(diào),卻是一個尖銳的釘子,讓顧夫人面色更加的發(fā)寒。
她盯著他們許久,剛想說什么,旁邊的顧安國突然說道:“顧知寒,你為什么要回來!”
顧知寒猛地瞇起眼睛,對上了顧安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父親死的不明不白,我不回來,怎么為他洗刷冤屈?”
“顧知寒!”顧安國一臉惱怒的瞪著顧知寒,“明明是你對你父親痛下殺手,現(xiàn)在卻說出這樣的話,你簡直是忤逆到了極點!”
“我為什么要殺我的父親?”
“你……”
“我堂堂顧家大少,顧氏未來繼承人,有著光明美好的未來。卻突然做出了弒父的舉動,被逐出顧家。”
原本是極為悲慘的故事,顧知寒卻是笑著說出來的,給人一種透骨生寒的感覺:“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做出這么荒唐的行為?只可惜我的神智很是清晰,所以這里面必然是存在悖論的。”
顧安國的眼睛瞇了又瞇,似乎是想看透顧知寒,但是面前的年輕人卻讓他完全看不透。或者,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幾秒鐘之后,他沉聲說道:“你知道你這么一意孤行下去,會造成怎樣的后果嗎?整個顧家,都會被你毀了!百年基業(yè),毀于一旦。”
“是毀了你,還是回了顧家?”
“毀了我,就是毀了顧家!”
“那就毀了吧。”
相較于顧安國的惱怒,顧知寒的神色很是平淡,語調(diào)都平仄的沒有任何起伏。
他對上顧安國那雙處于盛怒之中的眼睛,繼續(x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能讓我的父親死的不明不白,也不能讓自己承受不白之冤。所以,當年的事情,我一定會以自己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另外……”
唇角笑弧勾起,顧知寒看了眼顧知遠,涼涼的說道:“我知道當年的事情,我想找到證據(jù),是幾乎沒有可能的。可是如果你們最在意的人出了事,是不是會自動將證據(jù)拿出呢?”
被他盯著的顧知遠有一種全身血液都被凍結(jié)的感覺,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都顯示出了明顯的恐懼。
顧安國發(fā)現(xiàn)顧知寒的意圖之后,幾乎是帶著憤怒的咆哮道:“顧知寒,兄弟鬩墻這種事情,你怎么能做?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大不孝嗎?顧家的家訓,你都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