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的硬邦邦的,甚至帶著幾分冷厲,完全沒有留情的意思。
許從國微微一怔,瞇著眼睛說道:“隱情?我當年難道不是也有隱情嗎?如果不是因為他食古不化,我怎么會做出那樣的行為?”
“夠了!”許苒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到了現在,你竟然還在為自己開脫?”
說到這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情緒才說道:“顧家的事情是一團線頭,但是知寒從來沒有做出過傷害自己父親的行為,和你完全不同!”
“你不要想著在這方面改變我的主意,我知道發生過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爺爺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可能知道他被人害死,還裝作不知道!”
說到最后,她幾乎是在嘶吼,一雙眼睛都是紅色的。
得知許從國可能是殺害許老爺子的兇手一來,許苒就覺得自己的心口好似壓了一塊大石,讓她喘不過氣來。
只是由于種種的情況,她只能壓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發作,更擔心自己崩潰。
可是她怎么都沒有,許從國竟然會在許老爺子的墓碑前說出這樣的話,好似當年的事情都是他的無可奈何,所有的錯誤都是許老爺子!造成這樣的結果,也不過是咎由自取而已!
這樣的情況,許苒怎么能接受?
許從國看著許苒,面上是痛心疾首的模樣:“所以,顧知寒不論說什么,你都是相信的。但是我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不相信,是嗎?”
“有什么不對嗎?”許苒看著他,一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制造車禍要害死我的人是你們,救我的人是顧知寒。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選擇相信他,有什么不對嗎?”
面對這樣的質問,許從國一時間有些啞然無語,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
由于許老爺子對許從國的處處防備,使得他對許苒這個女兒根本疼愛不起來。再加上孫梅的枕邊風,自然是有什么好的都想給許嵐,對許苒自然是狠心到了極點。
為了許嵐的幸福,對于許苒這個墊腳石,她自然是沒有任何留情的地方,處處想痛下殺手。
許苒看著他面上不斷變化的表情,低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是不是突然發現,當了我父親這么久,竟然連一件讓我覺得你好的事情,都說不出?”
許從國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許苒,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怒火。
她卻毫不在意,甚至話鋒一轉的突然問道:“對我這樣很正常,對許嵐呢,你覺得對她,你算是個好父親嗎?”
“當然是!”他很快的點了頭,眼神中帶著幾分得意,“她是我的第一個女兒,得到了我所有的寵愛。能為她做到的一切,我都做了。”
“是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她冷眼看著他,似乎想透過他的眼睛看到深處,“你對她好,不過是因為那時候你在孫梅的把控下,她對許嵐好而已。”
“當孫梅坐牢之后,在奶奶的插手下,韓婷進了門。那段時間,許嵐在許家受到了怎樣的待遇,你這個一家之長,該不會一無所知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視線一直落在許從國的面上,自然是沒有錯過他面上任何一絲表情的變化。
當他的眼神里閃過明顯的慌亂的時候,被許苒看了個清清楚楚。
她扯唇笑了笑,眼神里透出了明顯的涼意:“你心里很清楚,那時候她受到了奶奶和姑姑的輪番責難。就連韓婷那么一個無名無分的存在,都敢對她橫加指責。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在你的心里,孩子根本算不得什么,怕是女人更為重要吧?”
許從國原本有些發白的面色聽到這句話之后,臉色明顯變白了。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許苒:“你在亂說什么?”
“是我亂說,還是你不敢承認?如果不是韓婷作繭自縛,真的給你生了一兒半女,你敢說許嵐不是下一個我嗎?落得一樣被你謀害的地位!”
“夠了,我是你父親!”
許苒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向了墓碑上許老爺子的照片。
其中的意思很明顯,躺在這里的也是許從國的父親,但是他并沒有盡到一個做兒子的義務,反而對其痛下殺手,使得他埋骨于此。
此時,方才還是毛毛細雨的落雨變得大了些,一直沒有說話的顧知寒走到許苒身邊,柔聲說道:“雨大了,我們先回去吧。”
許苒抬頭看了眼他,發現雨水順著他的發滴落了下來。
點點頭,她不愿讓他為自己擔心。
就在此時,許從國突然吼道:“顧知寒,你知道你枕邊的女人懷了怎樣的心思嗎?她要將自己的生身父親送到牢里。每天和這樣一個女人同床共枕,你不會害怕嗎?”
顧知寒掀起眼皮,看向了站在自己對面的許從國,慢條斯理的說道:“對于一個能對自己的父親和女兒下手的人,才更可怕吧?”
“你……”
不等他說完,顧知寒就扶著許苒往墓園外走去,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站在原地的許從國心頭惱怒橫生,站在謝老爺子的墓碑前破口大罵了起來。可是墓碑上的許老爺子依舊是慈眉善目的模樣,只是風雨更大了,很快就將許從國澆了個透心涼。
……
回到家里,顧知寒讓許苒先去洗澡,防止感冒。
她撇撇嘴,帶著幾分撒嬌意味說道:“你怎么不去洗澡?就不怕感冒嗎?”
“我身體比你好。”
聽到這句話,她撇了撇嘴,無奈的承認。
已經入秋了,她已經開始包裹自己,大衣都穿上身了。他卻依然是單衣,似乎對風雨沒有任何的感覺。
偏偏就是這樣,她也會偶爾受涼,他卻完全不會。
就在她心里很是不滿的時候,他低笑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了起來:“還是說,其實你在邀請我,和你一起洗鴛鴦浴?”
鴛鴦浴?!
想到這個畫面,她就覺得一陣口干舌燥。
和他一起洗澡,絕對是限制級的畫面,并且時間會拉長。
冰涼的瓷磚每次都讓她叫苦不迭,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喜歡浴室。
想到這一情況,她立即搖頭擺手,很是堅決的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就好!”
說著她就一溜煙的拿了換洗的衣服沖進了浴室,順手將門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