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寒與許苒并行往外走去,唇角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好似隨口一句的說道:“是你的表姐?”
她愣了愣,一臉不解的抬頭看了過去:“你怎么知道?”
“她剛剛回國,急于表現,卻又不了解情況,很容易鬧笑話。何況她現在在許家很是不受歡迎,縱然許嵐蠢不知道怎么做,孫梅可不是蠢得。”
聽到他這番話,許苒幾乎要給他鼓掌了。
幾乎全部都說中了,分毫不差。
她有些悻悻的收回眼神,嘟囔著說道:“顧大少這么聰明,還有誰能在你面前隱瞞信息?”
“你可以啊。”
什么意思?
許苒一臉的莫名其妙,但是突然想到他們之間的身份差別,內心一陣失落,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顧家老宅位于A市寸金寸土的市中心,不過隔了一道街,形成了鬧中取靜。
下車之后,就看到整幢宅子燈火輝煌,而每一個從身邊走過的人,幾乎都是許苒可以喊得出名字的人。
可以看得出,能來這里參加壽宴的人,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
她不自覺的扯了扯顧知寒的手臂,壓低聲音說道:“今晚這樣的場合,他們會不會故意給你難看?”
看著她眼神里的擔心,他的眼神里不自覺的顯現出些許的寵溺:“我二叔一直以大善人的姿態示人,他只會對我進行教化,而不會讓我難看。”
“教化?那他不是還會提起那件事嗎?”
將矛頭對準顧知寒,說他是弒父兇手,還不算是讓他難看嗎?
顧知寒帶著她一邊往宅子的方向走,一邊淡聲說道:“他是真正的老狐貍,自然是不會像顧知遠那么毛躁的。”
一句話聽得許苒似懂非懂,不過他們已經走進了大廳,再說這些話就不合適了。
如之前的猜想一般,他們進來,就有不少人上前與顧知寒打招呼。
許苒完美的做著花瓶,靠在顧知寒的身側僅僅只是微笑點頭。
當然,這樣的情況并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顧知遠就作為主人走了過來:“堂兄,好久不見。爸爸對你很是想念,在二樓的書房等你。”
顧安國作為今晚的壽星,自然是要照顧客人的。但是顧家家大業大,他自然不會什么人都親自照顧,顧知遠就成了他最好的代表。
而當年被趕出顧家的顧知寒,卻被他請到二樓書房,顯示出他們依然是同氣連枝的狀態。
這樣與顧知遠態度完全不同的行為,讓許苒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看向了顧知寒,他卻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我上去看看二叔,你自己留在大廳。”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她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
目送他上樓之后,她的視線就在大廳里掃視了一番,就看到了Lily。
不是她太過關注,而是Lily那身衣服太過招搖,再加上精致的妝容,深邃的五官,十分的搶眼。想不注意,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站在Lily身邊的許嵐倒是穿的很低調,一條米色的雪紡紗裙,透出小女孩的姿態,毫不引人矚目。
思索間,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許苒回頭看去,就看到了沈青那張笑盈盈的臉:“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過來,結果一進來就看到你了!不過……”
沈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帶著些許不解的說道:“你也知道今晚這所謂的壽宴,是一部分貴太太挑選媳婦,你穿的這么招搖做什么?”
“當然是砸場子。”
知道顧知寒和顧家的事情,沈青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么。
只是手肘撞了撞她的肩膀說道:“你那個表姐,今晚才是真的砸場子。”
許苒低低的笑了一聲:“那我今晚就輕松了。”
說話時間不長,一群年輕的女孩子就圍在了她們身邊。
Lily看到這邊的情況,也走過來插話說道:“小苒,你來了啊。”
“表姐。”在外人面前,許苒總不好將家里那點事情宣揚的到處都是。
沈青本來就對Lily的打扮頗有微詞,此時更是沒有多理會,只是給許苒面子,簡單的和Lily打了個招呼,就繼續與眾人打成一片。
Lily剛剛回國,對國內的許多事情都不了解,自然和她們沒有共同的話題。
想說說自己在國外的生活經歷,偏偏周圍的都是大小姐,不知道游歷了多少國家,怎么會對她的生活經歷感興趣?
覺得無聊,她只能蒙頭喝飲料,時間長了自然就要去洗手間。
她剛剛進了格子間,外面就響起了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她們嘴里的八卦。
“那個穿皮草的女人是誰啊?來參加顧老爺的壽宴,穿著顧夫人忌諱的皮草,她是和顧家有仇嗎?”一個人笑著說道。
另一個人嗤笑了一聲說道:“和顧家有仇?你太抬舉她了,怕是她根本就不認識顧家的人!”
“那她怎么有資格來這里?又是一個上演灰姑娘傳說的人?”
“不是,聽說是許家的一個窮親戚。估計想借著今天的壽宴將自己推銷出去,結果翻車了。”
“原來是小門小戶里出來的,怪不得以為自己圍上皮草就能當妲己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兩個人說得尖酸刻薄,站在隔間里的Lily聽得是全身發抖。
等到高跟鞋的聲音遠去之后,她推門走出來,將身上的皮草扔到了地上,還用高跟鞋踩了好幾腳,似乎才發現了怒氣。
她心里明白,自己一定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笑話。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許嵐和許苒姐妹倆,她要報復!既然她丟人了,那就大家一起丟人吧,她一定不要讓她們好過!
想到這里,她就怒氣沖沖的走出了洗手間。
不過她剛剛出去就撞上了走過來的許嵐,一臉急切的說道:“表姐,我剛剛聽說顧夫人不喜歡皮草,你今天這身打扮是犯了她的機會……”
話還沒有說完,她才好像發現Lily身上的皮草不見了:“表姐,你的披肩呢?”
Lily并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而是惱怒的說著:“你怎么會不知道顧夫人的喜好?她不是A市的風向標嗎?”
“表姐,許家雖然在A市也算是豪門,但是和顧家比起來差了一大截,我怎么可能對顧夫人的喜好知道的那么清楚?倒是許苒,她一定清楚的,可是什么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