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可是那一瞬瞬錐心的疼，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穆云昊，你就是眼瞎心盲。”她指著韓依依，“明明就是個惡毒的女人，你卻把她當做寶貝一樣疼愛。”

“閉嘴！”穆云昊打斷她的話，“趙靜婉，你就沒有一點良心嗎？”

“良心？”趙靜婉哭笑不得，眸子里一片凄涼，“你問我良心，穆云昊，明明是她拿金步搖刺向我，明明是她......”

“夠了！”穆云昊厲聲打斷，“那金步搖可是母后賜你的？”

什么？

趙靜婉一怔，這才看清那金步搖正是是皇后娘娘賜給她的大婚禮物。

這禮物貴重，她平時都鎖在匣子里，幾乎不曾佩戴。

“王爺，你別動怒，姐姐一定是經歷了大火，如今又毀了容，才會得了失心瘋。”

聽見韓依依這“善解人意”的話，趙靜婉恨不得撲上去撕開她的臉。

“韓依依，你還要演到什么時候？”又將目光落到穆云昊臉上，“穆云昊，你可知這場大火怎么起來的？”

她伸出手，指著韓依依，“是她，是韓依依放了這把火，這樣的女人，躺在你枕邊，你就不覺得恐怖嗎？”

聽見她的指控，韓依依并沒有驚慌失措，反而用起她慣常的伎倆。

她拉著穆云昊的袖子，噙著淚拼命搖著頭，“王爺，我沒有，我怎么可能燒死姐姐呢。大火之時，我們分明是在一起的。”

那時候，她的確邀了穆云昊品酒，只不過借著如廁的機會偷偷跑出來。

穆云昊立刻沉了臉，“趙靜婉，你怎么還是執迷不悟，依依為了救你差點葬身火海，而你呢，現在還誣陷她！”

呵，韓依依救她，只怕是確認她是不是死了吧？

趙靜婉張了張嘴，還欲說什么，結果......

“趙靜婉，你就該死在火場中！”

這寒冰般的話，徹底將她所有的勇氣褪去，她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不信她的人，她怎么解釋也無用。

呵呵，他說，趙靜婉，你怎么不死在大火中。

如果可以，她真的情愿被燒死，也好過忍受這樣的侮辱和折磨。

“對，我這樣惡毒的女人，就應該死在火場中，就應該下地獄！”

她說，說完之后就大笑起來。

穆云昊攥緊五指，像頭獵豹似的，一把拎起她的衣襟將她整個人拽起來。

“對，你就該下地獄！”他狠狠說，一字一頓。

他想，他一定瘋了，瘋了才會不要命地沖進火場救她，瘋了才會一醒來就跑來看她......

“趙靜婉，你去死吧！”

扔下狠話，穆云昊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卻在走出凌香閣的那一瞬，腳步一個踉蹌，整個人朝著地面撲去。

初春。

料峭的寒意在燦爛的陽光中漸漸退去，樹梢上新芽初冒，喜鵲在枝頭嘰嘰喳喳。

一切如初，卻又一切都改變。

趙靜婉坐在湖邊，望著波光瀲滟的水面，拋出一顆石頭，頓時激起漣漪，一圈一圈蕩開。

“王妃，太陽落山了，我們回去吧。”枝桃拿來一件裘氅披在她的肩上。

趙靜婉收回視線，臉上的輕紗被風吹得飄舞，眼底沒有一絲波瀾，“嗯，回吧。”

枝桃看著她落寞的背影，眼角不禁涌出淚水。

她一下子跪在地上，“王妃，枝桃知道你在這里不開心，我們回北陵吧。”

趙靜婉抬起的腳一滯，看著指頭上雀躍的喜鵲，“我還回得去嗎？”

她，回不去了！

穿過花園的時候，正好遇到幾名新進的婢女。

“瞧見了嗎，那就是王妃，長得可嚇人了，上次不小心撞見，我還以為見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