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文佐（1）

文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知道弦錚的秘密的，只是知道的不多，但大概要追溯到弦月十八歲成人禮的那天。

弦錚手下弦月那撥的孩子里，弦月是最小，他是最大，年齡差足足有五歲之多。

文佐起初也以為弦錚收養了那么多孩子是為了感念自己心里的某一種情節。

他是學心理學出身，加上幼年經歷，平日里心思敏感細膩，看人最準，可弦錚的那張披在人皮下的獸心，他卻還是到弦月十八歲那年成人禮才看得一清二楚。

弦錚手下的每個孩子都會舉行一個成人禮，這是美國的習俗，也是弦錚明確規定的要求，比弦月大了五歲的他，很早就舉行過了，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就只是吃飯，派對而已，可每個孩子的成人禮，弦錚都從未出席過，直到遇見弦月的十八歲成人禮。

那天，弦錚很正式，穿了一件墨灰色的唐裝，拄了一個拐杖，據說他的腿曾經被發火燒傷，因此年紀輕輕就落下了舊疾，一直只能靠輪椅出行。

可是直到那天，他們所有人都才知道，原來弦錚是可以站起來的，又或者是，他一直在偽裝，只為了今晚的盛裝出行，讓他們放下所有的戒備。

那天大家都很驚訝開心，弦錚的腿能站了起來，除了之前已經完成過任務出去的人，看上去見怪不怪，他也并沒有過多的在意。

加上又是弦月十八歲的成人禮，這個小姑娘因為被弦錚疼愛，保護了很好的天性，也很受大家的喜歡。

所以那晚，每個人也都為她開心，都喝了很多的酒，一個個全都是醉醺醺的，也包括弦月自己。

但是弦錚貌似忘了，還有他呢。

他自幼酒精過敏，很少碰酒，因此那晚酒會上也只是喝了幾杯白水而已。

也是因此，他才得以見了弦錚的人面獸心。

那天成人禮的酒會過后，他原意是去執行弦錚交給的他的那個任務，他的成人禮早就過了，但因為人物目標的難以駕馭，所以時間也會較長一些，弦錚給他的期限是三個月，顛覆那人的商業帝國。

那晚是最后的一天，所以，他必須要去。

可是沒想到中途的時候，目標人物突然逃竄了，所以收網的行動只得延期，他也只得中途從現場趕回來去弦錚的臥室報備。

出現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再晚也要報備，那是弦錚定下的規矩。

他去了，可是，卻在門縫里看到了此生最難忘的一幕，比他的幼年還要惡心。

當時，他剛到門口，隱約聽到了里面的響動，正準備推門進去，卻聽到了里面傳來的弦錚的聲音。

"月兒，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月兒，那場大火我原本無意要去你的性命，是你非得沖進去救那個男人，還有你口口聲聲喊著的女兒。實際，她哪里算得上你的女兒，你難道忘了嗎？你的親生女兒被我偷偷送去日本了呀？她只是一個你從孤兒院抱來的孩子。"

說到這兒，弦錚可以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等著床上之人的某種反應。果然，一聲"義父"的嚶嚀之后，他整個人立刻又變得興奮。

而那聲嚶嚀，他也聽得十分清醒--是醉酒的弦月。

月兒，月兒，難道弦錚口口聲聲呼喚的月兒不是弦月？

他決定在門口在等待一下。

果然，看到弦錚從臥室的抽屜里抽出的一張照片，放在了弦月的床頭。

順著臥室的燈光望去，他一瞬間驚訝十分，照片上那個女人的面目竟與弦月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面容似乎老了一些，看起來，如果放到那個時候，應該是和弦錚大小差不多的年紀。

她又是誰呢？

下一秒，臥室里的弦錚便給了他答案。

"月兒，你看呀，當時你在孤兒院照著自己樣貌精心挑選的小女孩兒，還真心出落和你有七八分的相似，恐怕你自己的親生女兒長到現在都不及她長得像你。我真的好喜歡她呀，她長得那么像你連性格都像極了十八歲的你，那么嬌俏靈動，帶著一絲纖塵不染的氣息。當日大火，我把昏倒在外面的她擄來，都沒曾能想象過她能和你如此相似。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對我的厚待。"

說到最后，弦錚的手掌已經撫上了弦月的臉頰，大手也慢慢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