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中也感受不到一點兒喜悅的情緒,甚至還隱隱帶著點兒哭腔。
暖黃色的燈光自上而下的打在他的身上,在光線昏暗的包廂里,照亮了他孤寂的身影……
“舒陌染……”淺淺的呢喃從他的喉間溢出,最終消散在了飽含著酒精味的空氣中。
蘇南梔不知道靳少陽到底有沒有去找過舒陌染,她一回到家就找來了鄭管家做起了第二手準備:“鄭管家,你能幫我聯(lián)系上季寒軒雇傭的那群雇傭兵嗎?”
鄭管家摸不準蘇南梔這又是準備做什么,以為她只是想把被困在島上的沈家人解酒出來,便提醒道:“夫人,除非是少爺親自出面,否則那群雇傭兵是不會離開沈家的島嶼的。”
蘇南梔點了點頭:“我知道,蘇家那邊我暫時不會去動,我只是需要你幫我聯(lián)系他們,讓他們分出幾個人手來幫我盯一個人,傭金可以另算,就當是一份新的委托!
蘇南梔自己沒有渠道,普通的保鏢又沒辦法接近靳家,她唯一能想到的幫手,就只有季寒軒手下的那群雇傭兵了。
“好的夫人,我這就去替您聯(lián)系。”知道是自己理解錯了,鄭管家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手上確實是有雇傭兵的聯(lián)系方式,但他不是季寒軒,在那群雇傭兵面前根本就沒有話語權(quán),蘇南梔這段時間以來承受的壓力已經(jīng)夠大的了,他作為季家的老管家,心里對她充滿了感激,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失落。
不過,讓他們撤走不行,發(fā)布新的委托還是可以的,畢竟是雇傭兵,不存在什么立場問題,只要錢給到位,什么樣的單子他們都會接。
鄭管家的動作很快,立刻就按照蘇南梔的吩咐辦好了事情,當天晚上,就有兩個身著黑衣的壯漢,躲開了所有的監(jiān)控,悄悄地埋伏在了靳家別墅的附近,他們在一棵正對著舒陌染房間窗戶的樹上,裝上了高倍監(jiān)控,監(jiān)視這舒陌染的一舉一動……
雇傭兵們是怎么執(zhí)行任務的,蘇南梔不知道,也不關(guān)心,她只關(guān)注事情的結(jié)果。
第二天是周末,難得的休息日蘇南梔卻早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今天要親自去一趟靳家,去見舒陌染。
哪怕舒陌染把她拒之門外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她知道她的精神狀況正常,她就滿足了。
自從上次的那場大雪過后,S市就再也沒有下過雪,一連好多天,都是陽光明媚的晴天。
地上厚厚的積雪過了這么多天以后,也化得差不多了,只有在背陰的地方,偶爾還能看到那么幾坨還未融化的積雪。
等到這些頑固的雪塊也全部融化以后,春天就要來了。
靳家的庭院每天都會有傭人清掃,庭院里早就沒有了積雪的影子。
門口雕花的柵欄門緊閉著,蘇南梔隔著門往里看去,整個庭院空蕩蕩的,只有負責看管庭院的老園丁,在庭院里為一些長青的植物澆水。
蘇南梔按響了門鈴,沒多久,就見一個傭人打扮的中年婦女從屋里走了出來,隔著門對蘇南梔說道:“蘇小姐,抱歉,今天靳家不見客。”
蘇南梔頓時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連忙追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你能告訴我不見客的原因嗎?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見舒陌染一面。”
“這……”傭人的臉上李處了為難的表情:“抱歉,這是靳家的家事我不能說,蘇小姐還是改日再來吧。”
“行吧。”蘇南梔也不打算再去為難一個傭人,便換了個話題問道:“那我能請問一下,靳二少今天在家嗎?”
“在的,二少爺今天一大早就急匆匆的趕回來了!边@個倒是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聽了傭人的話,蘇南梔這才放下了心,有靳少陽在身邊的話,他應該能攔住舒陌染,不讓她做出什么傻事來。
另一邊,靳家客廳里。
所有的傭人都被遣了下去,只有靳老爺子、靳少翰、靳少陽、舒陌染還有風溏幾人坐在客廳里。
他們的坐位很有意思,靳少翰和風溏共坐在同一張雙人沙發(fā)里,兩側(cè)的單人沙發(fā)上,坐著的分別是靳老爺子和靳少陽,而舒陌染則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他們對面的雙人沙發(fā)上。
氣氛有些嚴肅,舒陌染如坐針氈,在靳家的這些日子里,除了靳老爺子外,其他人都把她當成了空氣,今天突然把她叫來這里開會,實在是太反常了。
反常到舒陌染心里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她坐在沙發(fā)上,雙腿并攏,脊背挺得筆直,雙手規(guī)矩的放在腿上,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fā)硬是被她坐出了實木板凳的感覺。
靳少翰面色緊繃,率先開口說道:“今天把大家都交到這里來,是因為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靳老爺子難得見到自家的兩個小輩都在家里,心情很是不錯,便順著靳少翰的話問道:“什么事情?”
“我要與舒小姐取消婚約!苯俸驳脑捑拖袷且活w投入了湖里的驚雷,一石激起千層浪,客廳里瞬間就炸開了鍋,只不過炸鍋的只有靳老爺子和舒陌染而已。
靳少陽沉默的坐在沙發(fā)上,靳少翰的話只不過讓他抬了下眼皮子而已,而風溏,則是懶散的靠在沙發(fā)里,興致盎然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出鬧劇。
“你說什么!”靳老爺子和舒陌染同時發(fā)出了不可置信的質(zhì)問。
靳老爺子畢竟年紀大,經(jīng)歷過不少大風大浪,在最初的驚訝過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少翰啊,婚姻不是兒戲,你們都訂婚這么久了,好好的怎么就要取消婚約了呢?你和小染之間要是有什么矛盾,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好好談談,矛盾總能解開的,何必要鬧到這個地步呢?”
可舒陌染就不同了,她完全沒辦法相信自己聽到的,“少翰,你在說什么?你是在開玩笑的對不對?”
她的表情僵硬,習慣性上揚的嘴角微微耷拉了下來,她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快要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