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季先生就把丟在這路邊吧，我自己回去。”她并不想和他待在同一個車里。

“我帶你出來，你說走就走？”季寒軒毫不客氣的轉了個急彎，車子就在一個分岔路口，偏向了一條僻靜得多的路。

“啊。”猝不及防，她身體直接被巨大的沖擊力甩了出去，并且重重的撞進他的懷里，臉正好貼在他腿根的部位。

鼻尖撞到某處，一陣酸痛。

季寒軒開著車，眸光一寒，低頭掃視，就只見腿間的女人被發絲映襯的完美流暢的下頜線。

任她再怎么慣于偽裝，此時的這樣親密的動作，也讓她心底一陣動蕩，慌忙起身抬頭時，只感覺耳根處發燙。

羞恥心作祟下，語氣也顯得有些慌亂失措。

“你……”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使自己保持平靜，“季先生是技術不好，還是就是喜歡玩心跳。”

季寒軒此時看著她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幽暗，薄唇微揚，一時起了戲謔之心，“我的技術好不好，莫小姐要親身試過才會知道。”

說著季寒軒將車頂的天窗打開，油門踩到底，將車速碼到最高，向著遠處的暮色駛去。

“你放我下去……”天窗灌進來的風，將她慌張戒備的聲音揉成粉碎。

在暮色的盡頭，是一處斷崖，季寒軒在車離斷崖不足二十米時，剎車，猛打方向盤，跑車迅速急停，在斷崖邊緣打了個彎后停止，在輪胎的碾壓下，有碎石塊從斷崖邊緣剝落，滾向深淵，落入不斷拍擊著石壁的海浪。

身體被震飛的同時又被安全帶抓回，重重跌回座位內。

她盡量平緩呼吸，讓自己慌張的不那么明顯，只是止不住急白的臉色。

“季先生想死，我可不想陪葬！”她咬牙恨道。

“放心，這個地方我來過很多次，閉著眼睛都不會掉下去。”季寒軒身體卻向她靠近，趁她沒有防備，直接解開她的安全帶。

眼前視線一暗，季寒軒就已經欺近她。

“而且，就算是死，有莫小姐相陪，也是無憾了。”季寒軒說話間手掌已經撫上她的臉。

“季先生這是做什么？”她盡量不讓自己的臉上有能讓人看出的慌張，目光直直的迎上季寒軒，強迫自己不要退縮。

“我認為我的意圖，每一個成年人都懂，莫小姐還要明知故問？”季寒軒的眼神已然帶著些邪氣。

“季先生，如果你對我做出什么，我會不惜一切讓你付出代價。”屈辱心噩夢一般，帶著從前的種種涌上心間，撕扯著。讓她像一只伸出利爪的野貓，隨時準備與傷害她的人同歸于盡。

季寒軒俯視著她，目光卻突然一暗，手撫上她的脖頸處，語氣突然變柔軟，“你的疤呢？這里，明明有個疤，醫生說，那個疤一輩子都不會消掉。”

她心一顫，瞳孔無法遏制的放大。

季寒軒還是說出來了。

“嗯？告訴我，你用了什么辦法將它去除。”季寒軒的呼吸在她脖頸間游離，她恍惚覺得，自己就要防守不住。

“季先生，您在說什么？如果您在想念一個死人，那么您應該去她的墓前懷念，而不是找一個代替品。”她咬牙說道。“我永遠不會是蘇南梔。”也再也不想是蘇南梔。

“哼。”季寒軒哼笑一聲，就埋首在她頸間，呼吸著帶著她氣味的空氣，卻森然的說道：“不，我不會想念她，如果她沒死，我會讓她再死一遍，因為背叛我，欺騙我的人，不得好死。”

即使她已經很好的學會了如何去把自己的情緒控制的滴水不露，卻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戰栗。

原來即使四年前就知道了答案，她還是會失望。

“呵呵。”她驀然笑了，在他的注視之下，笑得風情萬種，“做你的女人可真是可憐的很，不過我更同情你，季先生，對一個人怨恨到了極致不能忘懷，痛苦的只不過是你自己。”

脖頸間沒有了動靜，然后一陣涼意襲來，季寒軒抬起頭凝視著她，好像要將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要審視一遍。然后，才斂了氣息，淡然說道：

“你身上的氣味和她不一樣，你不是她。”

你不是她？

季寒軒剛才對她只是試探？

她心底一松，卻又分明感到一陣失落。

她笑了，笑得悲哀，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是希望季寒軒認她，還是不希望。

再看向季寒軒時，他已經點燃了一根煙，目光凝著遠處漸漸消散的暮色，兩個人之間再沒有說一句話。

當最后一縷夕陽散去，季寒軒掐滅手里的煙，帶著不能打破的寂靜，歸去。

季寒軒就近把她丟在某條商業街，然后就離開了。

她也很干脆的直接下車，至少季寒軒還算有點良知的把她丟在商業街，她還能打車回去，要是直接將她丟在剛才的斷崖，那荒無人煙的地方，她可能要走到明天。

在街邊攔了輛車，她打開手機，聯系小蘭。

剛才季寒軒將她拉走，小蘭還在攝影棚那。

剛打開手機，就見到十幾個未接電話。

她立刻回撥過去。

“莫若姐，你在哪兒？沒什么事情吧？”小蘭的聲音帶著焦急。

“沒有。”她回道。“我還有些事情，你先回去吧。”

“是不是他又強迫你……”小蘭驚疑不定。

“……我現在一個人，他不在，我有點事要辦，你先回去等我。”她不能跟小蘭解釋她要去哪兒，只能先勸她回去。

掛掉小蘭的電話后，她又馬上打通了另一個電話。

“今天的新聞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要見到小愿，現在！”

“可以。”

……

出租車帶著她到了某個岸邊，就停下了。前面是一座由特殊的玻璃構成的天橋，連接著沈復所在的小島和大陸。一般的車到了這里就不能再走了。

她下車之后就等在天橋邊，不多時，就有一輛車過來接她。

“莫小姐，請。”

司機請她上車之后，就開車向著島上駛去。

在見到一切安好的小愿之后，她懸著的一顆心才總算落了地。

“媽咪！”小愿見到她，就像個小豆丁一樣向她跑了過來。

她將小愿一把擁入懷中，用鼻尖在小愿圓滾滾的臉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