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宸將手里的資料放心,順手拿起冷澤華推到他面前的手機,翻看起來。
“記憶改造?科學還是科幻?”莫修宸放下手機,看向冷澤華。他對這樣的事情,持懷疑態度。
儼然,這個伊萬醫生,是冷澤華的另外一個身份。一個日本大派系的流主,是一個神秘的作家,一個黑市上的醫生,可是卻做不好一個流主。說起來,倒是有些耐人尋味。
“所有人中,你最該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冷澤華意有所指,顯然是指白蘇回來,對莫修宸的感覺。
莫修宸神色未變,就事論事,“我知道抑制記憶,能幫人消除一段痛苦的經歷,心理專家經常也會用到,我認為白蘇也是做了類似的治療。但是要操縱他們……”
“十分的有可能,記憶是一把雙刃劍,一段痛苦悲傷的回憶,在一場溫馨的朋友聚餐中,隔壁桌的女人高聲談論起,她的新歡莫對她是如何如何的傾心,他們形影不離,來法國度蜜月,計劃結婚,女人好像還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而記憶的主人,就是那個男人的前妻,她以為男人愛她,卻親眼見證了那個男人的背叛,用盡所有心力逃出那個男人的掌控,可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逃到了法國,依舊沒有避開那對情投意合男女!
“她挺著大肚子,脆弱的身體本就不堪重負,在這樣的刺激下,造成胎兒早產!
“胎盤下移,孩子沒有保住。就在女人在急救室里生命危及的生孩子,這個男人來醫院接走了他心愛的女人。與為他生孩子的女人,隔著一道門,擦肩而過。等女人醒來的時候,她發現她什么都沒有了。沒有了希望,沒有了依托,甚至想到了自殺,她那個時候,幾乎都快活不下去了,整天把自己關在病房里,對著墻壁發呆。直到后來,她選擇了忘記這段記憶!
“是你消除了她對我的記憶。”莫修宸眼神里暗潮洶涌,危險的瞇了瞇眼。
冷澤華毫不畏懼的直視回去,“如果按個時候不那么做,她會死。她對你的感情已經深到了骨髓里,沒辦法以往。我的記憶消除從來沒有失過手,她是第一個,她記起你了。雖然她極力掩飾,我看得出來。如同你所說的,她的眼神,從來都騙不過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她以為她偽裝的很好。其實,我們都在配合她表演,不是嗎?”
莫修宸沒有想再開口的意思,冷澤華繼續說道,“既然我沒有應約,莫沉鱟應該找了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剛好在北歐。只是我現在不明白,莫沉鱟要修改誰的記憶?都到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了,做這些是不是……”
冷澤華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就愣住了,兩人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底看到了答案,白蘇!
莫沉鱟要改的是白蘇的記憶!這個老家伙!
……
儀器閃動的某個實驗室中,幾個醫生圍著一個女人,檢查者她的各項指標和數據。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是一副東方面孔,嬌艷動人,可是卻面色蒼白,薄唇緊抿,在藥物的驅動下,整個人身體輕微的顫抖著。
莫沉鱟和鐘耀華站在遠處的玻璃幕墻后,看著實驗室里的一切。今天是克里維奇教授許諾的第七天,也是他驗收成果的日子,他要好好看看,被修改過記憶的白蘇,是這么樣的一個大殺器。
“神經組帶減弱,肋間神經有反應,推入二百毫克鎮定劑,血氧飽和正常。”一個醫生盯著電子屏幕上顯示的白蘇的身體反應數據,微微皺了皺眉頭,十分迅速的從托盤里拿出一個針劑,刺進了白蘇細瘦的胳膊上,緩緩的將也液體注入白蘇的血管之中。
克里維奇教授看著白蘇輕輕顫動的睫毛,示意圍在她身邊的醫生往后退,緩緩的朝白蘇靠近,輕聲喚道,“白蘇,白蘇,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在哪兒?發生了什么事情?我為什么被綁了起來?”手腕上白蘇被綁著束縛帶,勒緊白蘇的手腕,將她的手腕勒得通紅,白色的束縛帶將她緊緊的禁錮在一個醫療器械的椅子上。她的頭上被人帶了奇怪的儀器,感覺太陽穴脹痛不已,有細密的針刺進去的感覺。
她的手上被扎進了幾個透明的輸液管,奇怪的液體正在注入她的體內。這讓她有些慌亂的看著周遭不熟悉的一切。懵懂的眼神,溫順純良,誰能想到前幾天這個女人差點把她的整個實驗室砸的稀巴爛,還讓他不得不花費心力,從專門有重新定做了一套設備。
白蘇目光所及的地方,周圍擺滿了醫療器材,上面顯示著白蘇的各項體征數據,腦電波。
一個北歐男人蓄滿絡腮胡的臉出現在白蘇的眼前,他的周圍還站著幾個醫生模樣的人,面無表情的看著白蘇。像是在盯著一個失敗的藝術品,北歐男人的臉上露出十分和善的笑意,看看向有些無所適從的白蘇,示意她不要緊張,“沒事的,白蘇,你在這里很安全,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看到白蘇緊張的情緒緩和下來,北歐男人一邊從口袋里拿出幾張相片,一邊看向白蘇,循循善柔的將照片遞到白蘇的面前,“為了幫你,我要給你看些東西。你得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北歐男人拿出莫修宸的照片,放在白蘇的眼前,“你認識照片里的這個男人嗎?”
看到白蘇有些不知所措,北歐男人繼續說道,“沒關系,回想一下!
白蘇的臉上沁著細密的汗水,看著照片神色有些異樣,繼而恢復迷茫,“我不知道這是誰?”
北歐男人挑了挑眉,繼續翻出另外一只照片,照片上是莫修宸和麗娜一起出席一個活動的照片。金童玉女長身玉立,白蘇的面色閃過一抹痛苦,一旁儀器上,白蘇的腦電波開始開始顯現出主管記憶的小腦從剛剛的平靜的綠色開始變成紅色。
眼看著北歐男人要把這張照片收走,白蘇緊要的牙關突然微張,臉上的汗水順著她的下巴滴至她的脖間。白蘇咬了咬牙,低聲道,“等等……我記得,他叫蕭……不對,莫——莫修宸。”
“莫修宸,他對你做了什么?”北歐男人勾了勾唇角,看向白蘇。
白蘇明顯一愣,她只是覺得這個男人她應該認識,本能的認識,至于其他事情,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明亮的眸子有些疑惑的看向北歐男人。北歐男人不疾不徐的從相片里繼續抽出一張放在白蘇的眼前,一張莫修宸和白蘇結婚時候的照片。
白蘇睫毛輕顫,指尖無意識的蜷縮,想要逃避,記憶卻鋪天蓋地席卷而來,隨著北歐男人手中照片的輪換,白蘇輕聲呢喃著,神色痛苦情難自已,“葬禮,結婚,離婚,懷孕……墮胎!
最終,白蘇的目光集中在最后一張醫院出具的墮胎證明上。心臟一滯,感覺像是被人緊緊握著,看向北歐男人,目光凌厲,“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其實很簡單,我收了一個人的錢,他希望我確保你對一個保持永久的恨意!北睔W男人微微一笑,從旁邊的針劑上,拿起另外一直針劑,從一個瓶子里將液體收進針筒,看向白蘇,“很好,你現在已經記住你該記住的,接下來我們進行第三個階段。”
緊接著白蘇隨著胳膊上液體的流動,再次陷入了昏迷,可是克里維奇教授卻沒有注意到,白蘇趁著剛剛清醒的間隙,悄悄的將手上的輸液管捏緊,夾在了病床的金屬縫隙,這樣,一直維持給白蘇輸入的鎮定劑便不會再流入她的體內。
白蘇原本有些模糊的神情,在藥物作用下,短暫的昏迷之后,漸漸開始清醒,周圍的說話聲也漸漸清晰起來。
“白蘇,我不喜歡你,我一直以來都是在利用你,你這樣的女人本來就不應該懷我的孩子,我是不會讓你懷上我的孩子的。你就是我穿過的一雙破鞋,F在你的利用價值沒有了,為什么不從我身邊消失,為什么還要在我眼前!”
“你以為我當初上真的想幫你嗎?我當初不過是看上了白氏的財力,你不過是我的一塊墊腳石!
“白蘇,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我愛的人是麗娜!你只不過是她的一個替代品!”
“我可以喜歡任何一個人,但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該死的女人,再糾纏我,你就死定了!你自己是什么樣的貨色難道你不知道嗎?”
“把孩子打掉,我就讓你滾!你不配生我的孩子!”
“記住,是我不要你了!白蘇,別在我面前耍小聰明,你的伎倆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夠看!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永遠不會記住你的!”
模糊的記憶里,莫修宸冷著臉色,說著絕情的話,讓白蘇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