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的路程將近二十分鐘后才到,江嚴彬剛下車,臉上的笑意還不及散去,秦老爺子一早安排守在門口的副手,便沖向了江嚴彬,低聲向他說明剛剛葬禮會場發生的一切。
張秘書眼中凌光一閃,垂眸掩去了眼中的鋒芒,緊跟在江嚴彬的身后,進入了葬禮會場。
江嚴彬眉色一凜,走了一路,想了一路,輕嗤一笑,看來他還是小瞧他這個妹妹了。
摁了摁裝在衣袋里的U盤,江嚴彬煩躁的吐了口氣,被秦老爺子副手弄得惶惶不安的心,重新妥妥的放回到肚子里。
文件在他手里,整個S市他都可以橫著走,這些政要人士他讓他們往東,他們應該也不敢往西吧!
江嚴彬掃了一眼局促不安的秦老爺子,不置一詞,率先走向了賓客席位在座的職位最高的市長面前。“啊呀,孫市長啊,您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怎么會?已經下午了,不早了。”孫市長帶著政客的傲氣,反唇相譏,不怒自威。舉手投足間壓抑著隱隱怒氣,仰頭看著居高臨下睥睨他的江嚴彬,懶得起身,“江董事長,開玩笑可要有個限度,太過分的話,很容易給自己樹立敵人的。”
“什么玩笑?”江嚴彬臉上掛著笑意,不解的看向一旁給他打眼色的秦老爺子。
看到江嚴彬渾然不覺有什么地方做的欠妥的模樣,孫市長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無恥的商人,沒有任何誠信可言,皮笑肉不笑的掃了江嚴彬一眼,望向身邊的同僚,“沒什么,反正我們今天過來,只給故人祈福的。”
江嚴彬覺得晦氣的狠,被孫市長當眾顏面掃地,可是很尷尬的。
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又不好發作,微微歉意的頷首笑了笑,退出了賓客席位,眼神示意秦老爺子跟上來。
“到底怎么回事?”江嚴彬的語氣十分不善,下意識的將錯歸在眼前的秦老爺子身上。
“聽說是收到了董事長名義的邀請郵件!鼻乩蠣斪禹斨瓏辣蜾J利狠絕的眼神,將自己打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我的名義?”江嚴彬眉頭一皺,暗沉的眸子更加冷冽。
“是!鼻乩蠣斪有⌒牡挠^察江嚴彬的表情。
張秘書站在江嚴彬身后不遠不近的位置,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
“是白蘇!”江嚴彬咬牙切齒道,臉上是隱忍的不屑笑意。
很好,白蘇。要斗法是嗎?那就在我親手給你準備的修羅場,讓你明明白白的葬身,一定要來。
“看樣子應該是!鼻乩蠣斪铀闪丝跉,只要不是江嚴彬作死搞出這么大陣仗,后面的事情還有收場的余地。只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到白蘇身上就可以了。
江嚴彬心不在焉的繼續接受股東的前來給白蘇的祭拜,整個會場除了來回走動的聲響,就連閑聊的聲音都沒有。詭異而安靜,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葬禮會場門口,柳馨染烈焰紅唇,張揚的栗色長發隨風清揚,偌大的鉆石耳環精致漂亮,閃著璀璨的亮光。
白蘇戴著墨鏡,跟在柳馨染的身側,清淡的妝容,黑色素裹的連衣裙,耳墜是溫雅的珍珠耳環,小巧別致,即便是靜靜的往那里一站,也自成一種讓人無法忽略是氣質。
為了保險起見,柳馨染特意叫了幾名保鏢跟在身后,以備不時之需。
果不其然,兩人剛到門口,行政部部長就上前抬手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滾開,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柳馨染雙手抱臂,語氣囂張跋扈。
“不好意思,柳小姐您是可以進去的,只是您帶來的保鏢,恕我們不能放行。”行政部部長也就是在咖啡廳和白蘇搭訕的閆碩,好奇的看了跟在柳馨染身后的白蘇一眼,盡忠職守的說出了規定。
“你們這些放肆的家伙……”柳馨染不耐的盯著閆碩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想要上前動手,就被白蘇輕輕的扯住衣袖。
柳馨染感覺到力道,動作一頓,扭頭看向白蘇,白蘇微微頷首,示意她忍下來。
柳馨染這才撤回腳步,狠狠的瞪了閆碩一眼,扭頭的甩著一頭飄逸的長發,掃了一眼跟來的保鏢,“你們在這里等著!
返身挽著白蘇的手臂,朝葬禮會場走去,“這位是我的家人,要跟我一起進去!
“哪位家人?”閆碩一驚,不得不再次起身攔著,張秘書可是明令訓示,不能放沒有葬禮請柬的人進去。
啪——
柳馨染柳眉倒豎,抬手狠狠的甩了一記耳光在閆碩的臉上,“不識好歹,倒是給你臉了!
一時間蓄足力氣的一巴掌,把閆碩打蒙圈了。
紅紅的五指印記立刻讓閆碩的臉腫的老高,白蘇溫文一笑,緩緩開口,“這位行政部部長,要不要派人請示一下你的上級!
“稍等!遍Z碩忍著臉上的劇痛,身后回過神來呆愣保安,趕緊扭身進了大廳。
“都在干什么呢!”張秘書從葬禮大廳急急走出來,瞪了一眼閆碩,朝白蘇微微鞠躬,“對不起,我來晚了,兩位請跟我來!
空曠的樓道里,兩旁的盆栽郁郁青青,空檔里擺滿的了白色的花圈,幽清冷寂。
白蘇和柳馨染并肩走著,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秘書室長先走一步,我有話對白蘇說!绷叭静幌滩徽剾_張秘書開口。秘書室長識趣的留下一段距離,給兩人說話。
“想說什么?”白蘇清清淡淡挑眉,頓住腳步。
柳馨染從包包里掏出煙點燃,猛吸了一口,吞云吐霧的看向神色清冷高貴的白蘇,捏了捏疲憊的眉心,看向不遠處等著她們的張秘書,笑得別有深意。
“我現在知道我過去為什么總是輸給你了,白大小姐,論心機、論手腕,你之前對付我用的招數,恐怕還不及你現在對付江嚴彬的十分之一吧。”
“對手值得一戰才是對手,對你我從來沒放在心上,如果你覺得我的話讓你十分有挫敗感,很抱歉。對江嚴彬,只是他惡心到我了,我只想盡快把他清理出白氏,僅此而已。都是成年人,總要學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卑滋K點了點頭,嘴角一抹淺淺的弧度。
“好吧,我承認,雖然到現在我還猜不到你要做什么,但是誰輸誰贏還不一定,白蘇,到這里,是我能為你做的全部。接下來,就是你一個人去面對了!绷叭就虼髲d,神色懨懨,“白蘇,一會兒無論怎樣,你和江嚴彬的這場惡斗,我都會下注在贏的那一方!
“是嗎?”白蘇不置可否。
踏入會場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靜靜的望向走進來的女人。
戴著墨鏡,神色清冷的一個女人,不喜不怒帶著渾然天成凜冽高貴,白色的地毯,黑色的高跟鞋,白蘇一步一步朝著遺照的方向走去。
走過一眾神色不明的政要人士和股東,走過驚愕的秦老爺子,走過表情憤恨的江嚴彬。
司儀看著靠近祭祀桌的女人,下意識的抬手遞出一株白菊。
白蘇的目光清淺,衣袖掃過遞出的白菊沒有接,抬腳上了三級臺階,緩緩的墨鏡摘下,靜默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