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孫靜怡抬手狠狠地給了孟繁星一巴掌。
孟繁星的臉頓時猛地偏向一邊,腦袋里一陣轟鳴作響,她抬手捂著自己的臉,孫靜怡劈頭蓋腦的大罵聲落下。
“孟繁星!”
“都是因為你,老孟才會遭罪!"
“你爸爸從來都是那么驕傲一個人,就是因為你,現(xiàn)在一把年紀(jì)卻在遭罪!你知道他現(xiàn)在多狼狽嗎?他整個人瘦了一圈,憔悴的我都認(rèn)不出來了!胡子拉碴,就連生病了都得不到好好地救治!”
“……”
孫靜怡一聲聲控訴著孟繁星。
她坐在沙發(fā)上胸口一陣發(fā)悶。
就在孫靜怡要再次發(fā)作的時候,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臉色聚變猛地往沙發(fā)上一靠。
孟繁星的臉色一變,大叫聲:“媽!你怎么了?”
寧伯程在屋內(nèi)聽到動靜后快步走出來,孫靜怡躺在沙發(fā)上張大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他急忙站起來去給孫靜怡拿藥,將藥塞到她的嘴里。
吃過藥后孫靜怡在沙發(fā)上休息了下,才感覺到明顯好了很多。
她把孫靜怡扶到床上躺下,出來后,有些擔(dān)憂的走到寧伯程的面前。
“我覺得……”孟繁星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緊閉的房門:“媽的情況好像不太好,過幾天我還是帶她去看看心理醫(yī)生。”
幾年前孫靜怡受傷后,她帶著孟響離開其實也是想要跟孫靜怡一個更好的環(huán)境養(yǎng)病。
看不到他們,孫靜怡的情況或許會好些。
本來以為孫靜怡的情況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是,最近似乎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兩個人之間還是有些尷尬,不過寧伯程還是點點頭。
他抖了抖手里面正好已經(jīng)空了的藥瓶,跟孟繁星說:“我去給阿姨拿些藥。”
“好。”孟繁星點點頭。
寧伯程轉(zhuǎn)過身走到玄關(guān)處,回頭他看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孟繁星,眼神幽深。
孟繁星低著頭好似在思考著什么事情,她沒有看到他眼底的陰鷙氣息。
隔天孟繁星將孟響送到幼兒園后才去音樂教室那邊。
上完課,她送白果果上了司機的車子,站在路邊,天上突然一道驚雷劈下。
孟繁星被那道震聲嚇的差點魂飛魄散,她抬頭看著天空,烏云密布,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她得趕緊去接孟響才是。
孟繁星匆匆忙忙的收拾完東西這就往幼兒園去。
剛剛到幼兒園門口,孟繁星在人群里找孟響的身影,但是看來看去都沒有看到孟響。
老師上次知道孟響的身份后,這次看到孟繁星就趕緊上前來打招呼。
“孟小姐,您來接孟響?”
眼看著要下雨了。
孟繁星急迫的問:“孟響呢?”
老師蹙著眉頭輕柔的說:“孟小姐,下午的時候孟響的外婆來學(xué)校將他接回家了,而且孟響說那位就是自己的外婆。”
“你說我媽?”
孫靜怡向來都不會來學(xué)校,怎么會忽然到學(xué)校的。
她點點頭就往路邊的地方趕,正準(zhǔn)備那出手機給孫靜怡打電話,手心里的手機倒是先震動起來。
孟繁星掏出手機看到上面躺著熟悉的電話號碼。
她掛斷,商陸又把電話打了進來,她忍無可忍將電話貼在耳邊。
“孟響現(xiàn)在在我這里,頤園,你知道怎么過來。”
商陸沒有感情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
孟繁星捏著手機耳朵里轟轟作響,商陸是什么意思?
孫靜怡不是把孟響接走了?他怎么又會在商陸那里?
她用力閉上眼睛讓司機調(diào)頭去頤園。
車子在頤園門口停下,孟繁星沒有心情去看頤園內(nèi)的一景一物便大步?jīng)_進去,黃姨見到她進來根本攔不住,孟繁星已經(jīng)往樓上沖去。
她用力推開臥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臥室里的商陸和柏夏兩人,側(cè)頭,孟繁星就看到孟響小小的身子躺在大床上。
看到孟響現(xiàn)在很平安,孟繁星緊緊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氣。
轉(zhuǎn)過身,她抬手狠狠地推在商陸的胸口。
“繁星,你做什么?”柏夏見到她赤紅雙眸,狠厲的瞪著商陸。
孟繁星的視線冷眼掃了柏夏一眼,又幽幽的轉(zhuǎn)回到商陸身上,她指著商陸咬牙問,“商陸,你忘了響響的身體情況了?上次你們把響響搶走,害的響響差點死掉!你這次又想做什么?”
她捶打著他的胸口,壓低聲音質(zhì)問。
商陸咬著下頜未說話。
柏夏在一旁看的有些微急,見到商陸一直都沒有要為自己說話的意思,他上前來攔住孟繁星,壓低聲音解釋:“繁星,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急忙說:“商陸沒想要害孟響,他是響響的父親怎么會害響響!是你的母親想要害死響響!”
“不可能!”
柏夏也無法忍受,大聲說:“下午我和商陸正好在海邊咖啡廳商量商氏代言人的事情。正好看到你母親將響響往海里推!是商陸去救了響響!要是不會商陸,響響就已經(jīng)葬身大海!"
“你胡說,她怎么可能會傷害響響?”孟繁星不斷地?fù)u頭。
當(dāng)時孫靜怡將孟響推0進海中之后就離開了。
她大概沒有想到海邊咖啡廳里面還有人看到。
商陸低頭看著床上還沒有醒過來的孟響,眼神里的光芒也暗了幾分,他張開嘴巴,從喉骨里溢出的冷聲讓人覺得冰冷刺骨。
“她不會,難道我就會傷害自己的兒子?”商陸握緊拳頭:“孟繁星,假若孟響有個三長兩短,你以為我會放過孫靜怡?"
孟繁星的渾身一涼,她大概能夠想到孫靜怡為什么會害孟響。
可就算孫靜怡做的再過分,她總是自己的母親,她能夠怎么辦?真的不管孫靜怡嗎?
“轟轟轟——”一陣劇烈的雷聲落下,豆大的雨點終于大滴大滴的打落下來,敲的玻璃窗噼里啪啦的作響。
屋子里的光線瞬間又暗沉了幾分。
孟繁星甩開腦袋里沉悶的思緒,她仰頭深呼吸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就要抱著孟響離開,她剛剛掀開被子將孟響抱起來,商陸便大步邁上前擋在了她的面前。
“讓開,我要帶孟響回家。”
商陸瞧著她冰冷冷的臉,再看著她懷中被吵醒的孟響,小家伙睜開迷蒙的雙眼,見到熟悉的人后,孟響小手抱著她的脖子,軟聲叫:“媽媽。”
孟響平日里面不這樣,沒有這樣黏人。
但是今天是被嚇到了。
下午外婆接他出幼兒園,帶著他去了海邊,外婆推著他去海邊的時候,孟響就好怕。
他大叫著。
但是他還是被外婆一下子推0進了大海中,海水包圍著他的感覺孟響現(xiàn)在都記得,他使勁在水中撲騰,掙扎啊,海浪好像是一個瘋狂的魔鬼,要把他瘋狂的撕碎。
后來他被海浪拍打的即將要暈死過去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有力的手臂將他抱住。
他的身體被托舉出海平面的時候,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低頭他就看到了那個是他‘爸爸’的男人用力在往岸邊游。
孟繁星用力按住孟響的腦袋,低頭在他的腦袋上蹭了蹭:“別怕,媽媽在。”
孟響的小手揪著她的衣服,不愿意撒手。
商陸看著他們母子兩人,銳利的視線到底是溫和了幾分,聽著外面的狂風(fēng)暴雨聲,商陸低聲說:“外面在下雨,現(xiàn)在出去也打不到車,響響身體不好,你想讓孩子淋雨嗎?”
孟繁星抬頭,目光凌厲的掃視著她。
她想了想準(zhǔn)備給蘇音打電話,讓蘇音來接她。
但是電話還沒有打出去,商陸便將她手機奪過去,他不悅的問:“你想給寧伯程打電話?”
孟繁星用力咬牙:“你管不著!”
商陸氣的臉色一白,他瞇著眼眸瞪著孟繁星:“孟繁星,我是為你好!你以為寧伯程是真的喜歡你嗎?”
“你怎么不想一想,哪里會有一個男人會守著一個女人幾年?”
聽到商陸一聲一聲的質(zhì)問,孟繁星胸口一片郁結(jié),她想到當(dāng)初自己那傻乎乎的樣子,突然間嗤笑起來。
“怎么不會?”
“商陸,當(dāng)初的我不也就是這樣嗎?傻乎乎的喜歡你,可是我又得到了什么?”
“結(jié)婚兩年我都換不來你的真心!你日日夜夜算計我的時候,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放手?”
她顧不得什么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凄聲問:“五年了,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別再來動搖我了好嗎?就算我和寧伯程的婚姻,是我從一個坑跳到了另外一個坑,又如何?”
“當(dāng)初你挖給我的坑,水深火0熱,我不也跳了嗎?寧伯程他難道還能夠比你更加狠?”
聽到她一聲一聲的問話,商陸啞口無言。
對孟繁星的傷害,他的確無法去辯駁什么。
他咬著牙關(guān)低聲說:“寧伯程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孟繁星。”
好幾秒,商陸才艱難的說:“孟繁星,不管你信不信,最開始,我沒想過要傷害你,我跟你開始的時候,就想過,我要跟你好好地過。"
結(jié)婚后,他一邊隱忍自己的感情,一邊抗拒著她的靠近,那種水深火0熱的感覺,她能夠明白嗎?
直到看到了那份產(chǎn)檢報告,看到了那份流產(chǎn)手術(shù)書,他所有的情緒才全部崩塌。
可是那時候孟繁星的噩耗也傳了過來。
孟繁星離開后,他有半年時間沒有去公司,從此以后也再也不敢回到頤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