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季志杰為了和她結婚,千方百計的討好她,甚至主動開口說跟她季家的姓。
那時,季偉英被感動得不行,只覺得這個男人是如此愛她,為了和她一起什么事也愿意做。
但現在回頭一看,季偉英才后悔得連連咬牙,用現在的人話說,當時她是腦子進水了。
季志杰哪里是愛她?分明是看中她季家的財產,想黏在她身邊吃香喝辣的一個無用男人!
但再恨再后悔,自己和季志杰都已經做夫妻這么多年了,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誰料到米小魚今日當眾打她的臉!
“曾先生,”
米小魚仿佛沒有看到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色的臉,徑自做著自己的事。
她松開徐弘臻的手,走前幾步,伸手從旁邊的桌子上端起來一杯香檳,漂亮的眸底下冰冷諷刺一片,唇邊卻是輕笑地朝季志杰敬了過去。
“生日快樂了。”
二十多年前的今日,她的媽媽總是會一大早就在家里準備滿桌子的好菜,然后把小時候的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說要等爸爸回來慶祝生日。
結果,可想而知。
這個所謂的爸爸,有攀龍附鳳的心思,又怎么可能還記得背后還有等他一天的女人和孩子。
從日出一直等到日落,米小魚就從媽媽的臉上,看到了從盼望到失望的過程。
“米小魚,”氣氛僵凝之下,季志杰面對著她嘲諷的笑容,生硬地一扯嘴角。
“我現在姓季,你不用再那樣稱呼我。”
季偉英恨恨地掃了一眼米小魚,又轉而用責備的眼神看著丈夫:活該!誰叫你剛才主動去惹她的!腦子有病,突然就去關心她的傷勢,這回被狗咬了吧!
季志杰其實也是有他的打算了。
他想到既然一時看不清徐弘臻的意圖是什么,那他先在情況未明朗的時候,減少米小魚對他一分的敵意,也算是為自己鋪好后路吧。
哪里知道,米小魚就這么狠,當場就讓他出了一個大丑。
這野丫頭!
看來小時候真的沒有好好教過她什么叫尊重長輩這四個字。
更不用說,自己是她的老子!
沒有他,她哪里有機會出生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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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哦!”
米小魚裝作恍然大悟狀,還抬起手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看我這記性,居然忘記了曾先生你因為入贅季家而把自己的本姓也改掉的事了。不好意思哈。那我先飲一杯,以表歉意吧。”
她的話表面上聽著是道歉,其實字字殺肉。
清清楚楚地向在場的人都說明了季志杰是個不要臉的軟飯王。
全場靜默了幾秒,然后議論聲像熱鍋里的油“砰”地一聲炸開,知情的人,不知情的人紛紛開始交頭接耳。
“虧他還是個男人,夠丟臉了。”
“噓,別說,可能季家的女人就愛這種調調。”
“哈哈。”
四周議論聲紛紛,季家一家三口的臉都黑得不能再黑了。
套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黑得活像剛剛從煤窯里走出來的一個樣。
米小魚冷冷勾唇一笑,這個就算是剛才季偉英害她受傷的見面禮了。
她提著唇瓣,愉快地聽著周圍人對這做作一家人的指點譏笑,愉快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香檳,準備一飲而盡。
慶祝一下。
誰知,她的手里的香檳還來不及挨上唇邊,倏地,從旁邊伸過來了一個修長的大手,把她手里的杯子半路攔截了過去。
“我和你說過什么?”
抬眸一看,便是徐弘臻沉沉的黑眸:“不準喝酒。”
米小魚微怔,然后便笑開了:“這香檳,又不是酒。”
如果是烈酒更好,米小魚突然有點酸澀地想到:讓她一杯下肚,立馬就醉了,也就不用面對等會兒的局面了。
看著他會當著自己的面,去牽起另一個女人的手。
米小魚自問不是沒心沒肺的人,怎么還能保持著自己的無動于衷?
“香檳也不行。”
低醇的嗓音依舊好聽,米小魚聽進耳朵里,依舊覺得迷死人。
她勉強維持著表面的燦若一笑:“哼,別扭!”
徐弘臻伸手,重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不要鬧了。”
不要鬧了?
他……在幫季家說話?
米小魚有時候真的是恨透自己面對著他時的軟弱無力。
明明對付那一家人,手段可以極其狠辣的。
怎么一對上徐弘臻,偏偏那么下賤的一個人,都準備當著自己的面,去牽起另一個女人時,她還是沒有勇氣,瀟灑地轉身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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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偉英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現場的人都開始關心季志杰改姓的丑事,不再繼續剛才那個話題了。
不行!她一定要糾正過來。
等過了今晚,她再好好找這個野種算賬!
想到這里,季偉英連忙提高聲音,雙手朝周圍向下壓一壓,把大家的聲音壓下來:“各位,大家剛才不是想知道珍兒許配給哪戶人家的嗎?現在我們就讓徐董事長來宣布好不好!”
“好!”
觀眾的討論內容其實是很容易被帶動的,只要說起他們感興趣的話題就可以。
季偉英才說完,其他人果真都把還在議論的話題拋諸腦后了,紛紛又關注起另一個更加好奇的話題。
“那我們就請徐董事長講話吧。”
徐清被季偉英拉了出去。
“徐董,”她笑著道:“就由你來說吧。”
這一刻還是來了。
米小魚轉過身,不去看徐弘臻,也不去看徐清。只看著不遠處的大門口。
想起和徐清的幾次不愉快談話,米小魚自然知道徐清從來沒認同她。
而她性子也倔,絕對不會為了和徐泓臻在一起而做出討好徐清和吳映梅的惡心事!
只要一會兒后,徐弘臻去牽起季珍兒的手后,她就會主動離開。
她縱是無情無義的一個女人,也面對不了他會親另一個女人的畫面。
徐清環顧了一圈周圍,所有人等待期盼的目光里,終于緩緩開口了。
“泓臻的未婚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