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里簡潔明亮,映照著落地窗外面的藍天白云,更是顯得室內光影浮動,雅致撩人。
如此安好靜美的一個午后,坐在會客廳里的兩個女人卻是臉色一個比一個臭。
申雪影還是第一次來徐泓臻這里,要不是吳映梅帶她來,她根本就不知道徐泓臻住在哪里。
想到自己以前還是長輩口中他的未婚妻,卻連半次也沒來過他家,申雪影打量著客廳周圍精致玲瓏的擺設,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特別是當她知道,原來米小魚一直和徐泓臻住在一起后,她心里的不滋味就越發擴大了。
“雪影,”
比起申雪影,吳映梅的臉色并沒有比她好多少,但她還是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伸手去拍拍坐在身邊一臉暗沉的申雪影。
今天,她是聽了雷若蘭的話有備而來的,米小魚現在不就是仗著有徐泓臻撐腰嗎?
要是她破壞了那兩人的感情,米小魚還敢囂張?而且還能打擊徐泓臻,一舉兩得。
“別想太多,泓臻是一個有分寸的人,他不會背對著你亂來的。”
“是,伯母。”申雪影勉強自己對著吳映梅露出一個笑容:“我也是相信泓臻的。”
兩人又靜了十來分鐘,進去通傳的玲嫂還是不見人影,申雪影撇撇嘴,有點不滿地嘀咕道:“叫個人都要這么長時間嗎?”
吳映梅側頭看她一眼:“應該快下來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后,客廳里還是靜悄悄的,房間連一絲動靜也沒有。
“怎么還不下來?是不是米小魚不敢下來?”
申雪影站起來忍不住氣就要往房間里沖進去:“這么難下來,我上去見她!”
“雪影,”吳映梅也站起來,及時拉住了她:“泓臻不喜歡有人在他房子亂跑,我們還是再等等吧。”
她以前就試過一次,趁徐泓臻不在家的時候,悄悄去看他的房間,結果被知道后,連續半年都不許她再來這里。
如果申雪影這次沉不住氣闖了上去,那她就更難走近徐泓臻的心了。
“伯母,憑什么我們就要在這兒干等下去?你是泓臻哥哥的親伯母,我是他的未婚妻,要上去誰敢阻止我們上去啊?”
“因為他自小獨立性就很強,他不喜歡別人隨便進他房間,我們再等一等吧。”
申雪影臉上帶著藏不住的諷刺:“伯母,泓臻哥哥是你的親侄兒吧?”
吳映梅一窒,心里就忍不住對申雪影有了微言起來。看她平時前一個伯母后一個伯母,還時不時買貴重的化妝品,保養品上門送給自己的,真的看不出,原來,脫下表面的那一層尊敬,對長輩說話這么不帶敬意的。
申雪影則完全不在乎吳映梅已經黑下來的臉,拿起手提包,踩著一雙恨天高,就要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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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小魚此時正優哉游哉地窩坐在房間的懶人椅里,手里捧著徐泓臻早上出門前吩咐玲嫂燉給她的雪耳燕窩,外面兩個女人的話,她一字不漏地全聽了進去。
砸吧砸吧著喝了燕窩后甜甜的嘴巴,米小魚托著下巴輕嘖:切!她都還未出現,那兩個女人就沉不住氣來窩里斗了?真是……
有趣極了!
才邁出第一步,從大門口那邊傳來的動靜成功地阻止了申雪影的動作。
“慢點,慢點,”
玲嫂一邊往前面引路,一邊不停出聲提醒后面的人:“往這邊走,慢點啊,這里有一個門襤,小心,別摔倒。”
吳映梅與申雪影疑惑地相互對視一眼,然后一起伸長脖子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玲嫂的身子擋在前面,她們沒看見后面的是誰,卻同時聞到了一股濃郁醇香的味道從后面飄了進來,空氣中的香味還帶有一點上品黑椒煎炸過后,讓人食指大動的酥辣味。
兩人又對看一眼,還未來得及說話,玲嫂已經走了進來,她后面跟著兩個小伙子,一人一邊地小心抬著一張單人桌,桌子上面還有一個銀色的大圓碟,一個銀制的蓋子蓋在圓碟上面,不時有幾絲冒著熱氣的輕煙從蓋緊的圓碟里飄出來。
“玲嫂,”吳映梅站起來,指了指那張擺在她們對面的單人桌:“你這是做什么?”
玲嫂回頭吩咐其他人去開酒,才對著吳映梅答道:“夫人,是米小姐的午餐。”
“米小魚的?”
她狐疑地望了一眼屋里:“她想做什么?”
“午餐?”
申雪影不屑地走過去,想伸手去打開圓碟的蓋子:“她腦子有毛病吧,現在都什么時辰了還叫午餐?我看看。”
玲嫂一個跨步,阻止申雪影的意圖:“申小姐,米小姐還沒有出來,你別碰。”
“別碰?”申雪影涂著鮮艷唇膏的紅唇一笑:“如果我就是要碰,你一個下人能拿我怎么辦?”
玲嫂閉著嘴巴不回答她這話,擋在前面的身子卻不肯移開一步。
申雪影瞪她一眼,玲嫂似沒有看見,微垂著頭,嘴角細細地抿緊起來。
“讓開!不然我回頭要泓臻哥哥踢你出去!”
要徐泓臻開除一個下人,這點信心她申雪影還是有的。
“踢誰出去啊?”
一聲溫軟的嗓音帶著冷冷的語調倏地從二樓響起,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傳進申雪影的耳朵。
三人一起望過去,就見到只穿著睡袍的米小魚,纖白的細手扶著門框,一步接一步,不緊不慢地向著她們走來。
玲嫂看見她,對著她笑道:“米小姐,下來了。你的午餐都準備好了。”
“謝謝,”米小魚望著玲嫂淡淡一笑,放軟音調:“玲嫂。”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正好走到玲嫂前面,還親昵地上前抱了一下玲嫂:“有你在我真放心。”
玲嫂有點感動地回抱了一下米小魚,她知道小姐現在刻意和她親近就是為了讓其他人看清楚。
“至于那些說想踢你出去的人?”
米小魚松開抱著玲嫂的手,美眸半瞇地睨著旁邊的申雪影,語氣又回復了一貫的冰冷寡離:“你有資格在這里說出這句話嗎?”
“你……”
申雪影被她那冷冷的毫不留情的譏諷,說得臉上漲得通紅,她上前一步:“米小魚,你囂張什么勁!”
米小魚神色冷淡地與她面對面,鼻子相隔不到幾寸的距離,那雙莫離的美眸對視著申雪影不忿的杏眼。
“就憑我現在是徐泓臻的女人。”
一股濃濃的不忿直沖上申雪影的頭頂,她氣急敗壞地跳腳大叫:“米小魚!你還可以再不要臉點嗎?”
米小魚恬笑淺淺地在她的午餐前面坐下,拿起純白色的餐巾慢條斯理地鋪在自己膝蓋上,然后雙手交握在桌面,這才語調輕松,一語雙關地對著一臉不忿的申雪影說道:
“要臉干什么?有徐泓臻要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