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又算什么呢?
新歡舊愛。
她已經(jīng)成了那個被背叛,被拋棄的糟糠之妻。
這是言晚從未想過的打擊,兩人經(jīng)歷過生生死死,分離兩年,才終于在一起了。
他們甚至是都還沒能平安到家。
她從不曾想過,他會背叛她。
從未想過,一個連命都舍得給她的男人,卻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可這么讓人難以相信的事實(shí),卻發(fā)生在了她的眼前,讓她無法反駁。
言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夢里,全都是噩夢。
夢魘了一夜。
她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感覺像是受了一場刑罰,現(xiàn)在才終于解脫了。
然,她還來不及松口氣,就如常一樣,看見了男人英俊帶笑的臉。
但卻又和往常不同,看到他,她的心尖驟然抽痛。
霍黎辰笑容收斂,微微皺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低沉的語氣溫柔而又關(guān)切。
“怎么了?做噩夢了?”
若不是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他此刻的溫柔,對她來說是何其的幸福。
可是在昨晚的事情之下,現(xiàn)在他的柔情,又顯得多么的諷刺。
言晚胸腔里情緒沸騰翻滾,恨不得扯著他質(zhì)問,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這么傷害她。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怎么都說不出來。
問了,又如何呢?
不外乎是當(dāng)場撕破臉,鬧得天翻地覆,從愛人變成仇人,從此天涯陌路。
可即使到了如今的地步,她還是不愿意和他撕破臉,不愿意和他紅眼,不愿意同他鬧得難堪。
更不愿意,在這種時候,揭開一切讓彼此尷尬,關(guān)系破裂,而更不知道該怎么照顧他的傷勢。
他的腿還沒有恢復(fù)健康,離不開她。
可若是將一切挑明,言晚也知道,她和他再也不可能這樣心平氣和的相處下去,她也不知道再以什么立場給他按摩恢復(fù)。
即使他背叛了他們的愛情,婚姻,可是,她還是在擔(dān)心著他的身體。
“霍黎辰,你說,我們的感情有一天會變嗎?”
言晚看著他,低低的問著。
很平靜。
霍黎辰毫不猶豫,“不會。”
頓了頓,他又道:“即使有一天你變了,我也不會變的。”
堅(jiān)定的話,猶如承諾誓言。
聽在耳朵里,卻覺得那樣的諷刺。
曾經(jīng)這些都是讓言晚相信他的底氣,可是如今,才知道男人的嘴,不過都是騙人的鬼。
他們能將謊言說的面不改色,聲情并茂。
言晚心里像是被鉆子鉆似的難受著,她實(shí)在是無法強(qiáng)裝下去,一把推開霍黎辰,就下了床。
霍黎辰被推的后仰了些,很是意外。
他低聲問道:“老婆,你怎么了?”
“沒什么……”言晚背對著他,“可能是剛才做噩夢還沒有緩過來,我先洗漱。”
言晚逃似的沖近了衛(wèi)生間。
剛關(guān)上門,淚水就忍不住的滾了下來,她捂著嘴,沉默的痛哭著。
原來撕心裂肺是這樣的感覺。
強(qiáng)撐更是如此的艱難。
面對著霍黎辰的每分每秒,都不再是幸福甜蜜,而是一場無形的煎熬和折魔。
好一會兒之后,言晚才終于站起來,用冷水洗了臉,又給自己上了一層厚厚的妝,將哭腫了的眼睛給遮住。
這才出了衛(wèi)生間。
霍黎辰坐在輪椅上,看著言晚精致漂亮的臉蛋兒,若有所思。
“怎么突然想化妝了?”
言晚平時不怎么愛化妝,清水的小臉也十分的好看,這段時間更是兵荒馬亂的,她也沒有化妝的時間和心力。
言晚故作輕松的笑了笑,“現(xiàn)在也安全了,沒什么需要特別忙的事情了,就化化妝出去走走也好。”
霍黎辰以為她是天天呆在這里悶壞了,便說道:
“我陪你出去。”
言晚搖頭,“外面路爛,你輪椅走著不方便,我讓百奇陪我就行了。”
說完,言晚也沒有給霍黎辰更多說話的時間,就推著他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
“你趕緊洗漱吧,我在外面等你。”
霍黎辰看著言晚的背影,眼睛瞇了瞇,怎么總覺得言晚有哪兒不太對勁?
他們收拾好之后,就去餐廳吃飯。
今日又是安吉拉做的早餐。
幾分早餐都是一樣的菜品,她挨著放在每個人的面前。
看著霍黎辰,還嬌俏的笑了笑,溫溫柔柔的說道:
“霍先生,今天的早餐我沒有放豆丁,你安心吃。”
看著安吉拉,言晚的身體就是驟然一緊,心里的刺痛感伴著怒火,騰騰的燃燒著。
就是這么個她曾經(jīng)信任的小姑娘,卻在以追星的名義,將她的老公給搶走了。
讓她這輩子都想不到的小三事件,就這么發(fā)生在了她的身上。
言晚恨不得撕了她。
但,言晚僅僅只是握著刀叉,沒有任何動作。
霍黎辰對視著安吉拉的眼神,目光微沉,隨即面無表情的拿起刀叉,準(zhǔn)備吃飯。
看清食物之后,卻又停下了動作。
他沉聲道:“我不吃芥菜。”
安吉拉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有些詫異的看著霍黎辰,他這次居然不吃了?
霍黎辰卻是看也沒有看她,溫柔的目光看向言晚。
“幫我挑出來?”
讓言晚挑,是親密,更是讓她宣布主權(quán)。
言晚看著目光真誠的霍黎辰,心里,卻是一片荒涼。
表面功夫做的何其的好。
在她面前,和安吉拉極盡所能的撇清關(guān)系,沒有任何交流,可是晚上,卻背著她私會。
若她昨夜沒看到,只怕一直被愚蠢的戲弄著,還在沾沾自喜自己的美好婚姻。
言晚心里像是堵著一塊石頭似的難受,霍黎辰的溫柔格外的刺眼。
她“啪”的一聲放下了刀叉,目光厭惡的看著安吉拉。
“既然不知道別人要吃什么不吃什么,就別搶著廚房做飯做菜,浪費(fèi)大家的時間和食欲。我不吃了,你們自便吧。”
說完,言晚就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生人勿進(jìn)的怒氣。
霍黎辰坐在原地,滿是意外的看著言晚,他似乎還從來不曾見她發(fā)過這么大的火,這么尖銳的針對一個人。
安吉拉立即就紅了眼圈,委屈巴巴的看著霍黎辰。
“霍先生,言晚好兇啊……”
那嬌柔的聲音,有著一百二十分的暗示,讓霍黎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