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流浪漢迫不及待摟住陸暄的腰,整個人貼上來,陸暄尖叫推開他:“你要干什么?”
本能反應將剩下的半碗湯往他腦門上扣,湯水混著菜葉從頭頂滴落,老流浪漢假笑的臉扭曲變形,露出兇殘的真面目:“小賤人,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你喝了我的湯,就是應該了我的條件。”
“什,什么條件?”陸暄后悔極了,身子抖如篩糠。
老流浪露出淫邪的笑:“當然是任憑我處置。你放心,我會好好疼你的。跟著我,我保你天天有熱湯喝。”
陸暄手伸入嘴里摳著,將剛剛喝進去的湯全部吐了出來:“還給你。”
“賤人,今天就讓老子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規矩。”老流浪漢怒極,抓住陸暄的頭發往后扯,陸暄疼得尖叫起來。
“放開我,你個老流-氓,死變-態,放開我,快放開我。”渾身是傷,饑寒交迫,陸暄根本不是老流浪的對方,絕望在心底漫延。
不,她不能認命。
就算她坐過牢,也不能丟了骨子里的驕傲。
即使拼了性命,她也不能讓這個骯臟的老頭得逞。
將陸暄壓在地上,老流浪漢“啪啪”兩巴掌打得陸暄幾乎昏厥:“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你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不,不要你滾開,滾開。老流-氓,不準碰我。”他身上散發著油膩腥臊的氣息,陸暄惡心想吐,她拼命掙扎著,可她那點力氣根本對抗不了老流浪漢,反而助長了他的獸性。
“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大恩大德,我必做牛做馬相報。”絕望漫延,陸暄只得向周圍人求救。
可每個人都像聽不到她的哀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在這社會最低層,每天上演著弱肉強食。
能自保,不被別人欺負已經費盡心力,哪有多余的精力管閑事?
陸暄的劇烈掙扎刺激了老流浪漢,笑得益發得意猖狂:“你叫啊,再大聲點,這種地方,就算你叫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都住到這里來了,還給老子裝什么貞潔烈女,老子現在就教教你,什么叫現實。”
說完,抽出皮帶,一下比一下狠,打得陸暄皮開肉綻,滿地打滾。
這樣的羞辱和折騰,陸暄并不陌生,卻沒有一次這么無助絕望過。
里面的人雖然狠,卻不敢真的弄死她。
可這老流-氓不同,他無所顧忌。
“別打了,別再打了,我從了,從了”承受不住疼痛,陸暄屈服了。
老流浪漢得意大笑,喘著粗氣,朝陸暄吐了口唾沫:“賤骨頭,果然欠收拾。”
陸暄無力躺在地上,單薄的衣服被打得殘破不堪,血跡斑斑。耳邊充斥著老流浪漢的辱罵,抓住她的雙腿往里拖,人迫不及待壓下來。
陸暄從緊抱不放的行李袋里,摸出一把美工刀,趁老流浪漢不備,狠狠捅進他的肚子。
雙目赤紅如血,襯得陸暄臉色青白,牙齒因恐懼而咯咯作響,使盡全力推開身上的老流浪漢。
“啊賤人,你”老流浪滿臉驚恐,扭曲變形,腹部血如泉涌。
看著手上的鮮血,陸暄驚懼蝕魂,殺人了,她殺人了!
見老流浪漢被捅傷,原本冷眼旁觀的眾人圍上來,兇神惡煞對陸暄謾罵羞辱,喊打喊殺。
陸暄腦子一片空白,眼前一張張陌生猙獰的面孔,宛如地獄的惡鬼,要將她推入萬丈深淵。
她被逼至角落,無路可退。
“啊啊啊是他先對我圖謀不軌,我只是自衛。我沒有殺人,沒有!”陸暄瘋了似的推開眾人,拔腿狂奔。
陸暄沒命地往前跑,如同失控的車子,停不下來,也不敢停下來。
她殺人了,真的殺人了。
身后好幾個流浪漢氣急敗壞追著:“站住,臭娘們,殺了人還敢跑。站住,給老子們站住老胡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不識好歹的東西站住,別跑”
一聲聲厲喝宛如催魂令,漫天飛雪遮住視線,寒風中陸暄像一縷從閻王殿出逃的孤魂野鬼,辯不清方向,唯有依靠本能不斷地跑。
她知道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她將死無葬身之地。
不知跑了多久,陸暄冷汗涔涔,好幾次差點兒被追上。
遠處五彩的霓虹絢爛奪目,陸暄看到了一線生機,拼命往燈火通明處狂奔。
“啊”跑得太急,一時剎不住腳步,撞上了人,陸暄往后仰,重重摔在地上。
“臭乞丐,沒長眼啊?竟敢沖撞我們沈總。”沈從張開長臂,護住沈雪英,怒瞪著地上蠕動半晌,爬不起來的陸暄。
這一瞬間的功夫,眾流浪漢追上去,揪著陸暄的頭發,啪啪給了她兩巴掌:“賤人,還跑?看你能跑到哪里!”
陸暄被打得眼冒金星,蒼白的臉頰快速腫起,吐出一口血,血里混著一顆牙。
“別抓我,是他要強-暴我,我只是自衛而已,我沒有錯。”絕望漫延至周身四肢百骸,雙肩被按著,跪在地上,陸暄掙扎不休。
“賤人,我們都看到了,明明是你勾-引老胡,騙他給你東西吃,后來又反悔還捅傷了他,現在居然誣蔑他強-暴。走,我們到警察局去。”幾名流浪漢又拉又拽,拖著癱在地上的陸暄要去警察局。
陸暄驚得瞠大雙眸,她才出獄兩天,絕不能去警察局。
而且,這些人擺明了不會說實話。
她好不容易才熬出頭,絕不能再進去。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是他要強-暴我,我沒有勾-引他,你們袖手旁觀,還誣陷我,都是幫兇,幫兇。”凄厲的叫聲在雪夜里更加凄慘,聽得人毛骨悚然。
饑寒交迫又受驚過度的陸暄根本不是流浪漢的敵手,很快被拖著走,她只能發出一聲比一聲凄厲的慘叫。
“放開她。”一道女聲,音量不大,卻頗具氣勢,令流浪漢們動作一僵。
女人五官精致,化著濃妝,打扮時髦貴氣,流浪漢們面面相覷,為首的一人喝斥:“這個女人殺了我們的同伴,我們要帶她去警察局。識相的,別多管閑事。”
“就憑她,殺得了人?”沈雪英淡淡反問,精心描繪的眸子望向幾乎崩潰的陸暄。
短短三年,她竟成了這副模樣。
“殺人不一定要蠻力,她勾-引老胡,趁他不備捅了他一刀。你看,她身上的血跡就是證據。”沈雪英衣著華貴,優雅不凡,流浪漢不敢對她太無禮。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名黑衣保鏢。
“是嗎?”沈雪英高跟鞋踩在雪地里,無聲無息,從容不迫,卻踩碎了流浪漢的謊言。
流浪漢面露窘迫,隨即挺起了脊背:“當然,我們都是人證。老胡現在還血流不止躺在橋洞里,不知生死。夫人不信,可以派人去看看。
不知打哪來的力氣,陸暄掙脫流浪漢們的挾制,跌跌撞撞,連滾帶爬跪在沈雪英腳邊:“夫人,求求你,救救我。是老流氓對我圖謀不軌,我只是自衛,我沒有殺人。夫人,求你,大發慈悲,救救我。”
“陸小姐,果然是你。”
匍匐在地上的陸暄渾身一顫,緩緩直起身,雪飄進眼底,模糊了視線,她還是認出了眼前風情萬種的女人——沈雪英。
深城最大娛樂城“魅色”的老板娘,亦是她父親陸維森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