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脫衣服時,我猛地起身,將他整個人往后一推。
失重的沈睿源向后仰倒,毫無防備地滑跌進滿池溫水里。
我豁然起身,不管不顧身后男人的死活,抓起旁邊木架上的浴巾,直接往外走。
“宋安瑤!”沈睿源狂怒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我不予理會,繼續(xù)走。
眼淚還沒有止住。
我多久沒有這樣哭。
我曾站在爸媽住了很多年的小區(qū)的大樹底下埋頭哭過,曾在自己臥室里捂著被子哭過,曾在人來人往的路邊抱膝哭過,那時候我還小,為了很多現(xiàn)在看起來微不足道的東西都傷過心神。
如今我長大了,最在乎的東西也變了,可是我還是我,當我最在乎的東西破了、壞了、被人搶了,我會難過悲傷憤怒,會恨不得和破壞者、搶奪者決一死戰(zhàn)。
但其實我最大的敵人不是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妖.艷賤.貨,而是沈睿源這個男人。
如果他安分守己,外面的世界再精彩豐富又怎么樣。
當婚姻里出現(xiàn)第三者時,小三固然令人恨得咬牙切齒,但最可氣的難道不是那個受不住寂寞非要出去找野味的男人嗎?
小三是殺不盡的,終結(jié)再次傷害的最好解決方法就是拋棄這個制造傷害的男人。
可是我多么珍惜這段婚姻。說我物質(zhì)也好,說我膽小也好,我不甘心一出問題就說離婚。
然而離婚又仿佛是我在這場戰(zhàn)役里最后的尊重。
我走著走著就出了神,也沒有想到赤.裸著上半身的沈睿源會從浴室里追出來。
他滿身都是水,整個人濕噠噠的,連拖鞋都沒有穿,光著腳就沖上來從背面把我打橫抱起,將我扔到最近我每晚獨守的大床上。
我踢他打他掐他咬他,他卻如同發(fā)了狂的野獸一樣沒有了平時半分溫柔的影子。
有什么堅.硬無比的東西刺入了我的身體,我緊咬著牙不喊出聲,不想成全他野蠻的索要。
我越是咬牙堅持他越是兇狠,一件本來歡.愉的事情在此刻變得像一場看誰先投降的斗爭。
我不會認輸,也不會繳械投降,我甚至輸給了自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情.欲。
手臂頃刻間不再是我的武器,我張臂擁抱他,感受他光潔緊致的肌膚,感受他腹部隆起精壯的肌肉,感受他的堅.硬和我的柔軟之間奇妙的碰撞。
這一刻,我想,哪怕他只是這一個小時內(nèi)是我的也沒關(guān)系。
感受到我的柔情,沈睿源的動作也漸漸從魔鬼狀態(tài)恢復了人性狀態(tài)。
他輕輕含住我的耳垂,曖昧的低呼被我的耳朵盡數(shù)收入,我在酥.麻中忍不住喘.息,聲音被沈睿源聽去后,他又來吻我的唇。
甜蜜濃.情的津液在舌尖翻轉(zhuǎn),我呼吸著他的呼吸,亦真亦幻地沉浸在這場我期盼可以無休無止的春.色中。
他現(xiàn)在離我那么近,如果可以永遠那么近,有多好。
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他,她們會的那些小花招,我何嘗不能學。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愿意為他嘗盡天下之妙,可他要是能和我一樣,有多好。
憤怒狀態(tài)下的男人似乎特別持.久,在幾次頂峰后,我漸感疲倦,腰肢酸軟,動作也趨漸柔緩,卻立馬招致他的不滿。
“老公……”我撒嬌喚他,他好像被我這一聲喊聲注射了雞血似的,力道加強,動作更快更猛。
羞人的水聲在耳際蕩漾,沈睿源也漸入佳境,最終在他越來越快、越來越兇狠的沖撞里,他把自己交給了我。
那一注溫熱全都融在了我的身體里,像是給這段時間的冷戰(zhàn)交上了一個滿意的答案。
“你看,要是總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能做到這樣嗎?”他趴在我身上,聲音疲累卻帶著笑意說道。
男人就是幼稚,居然想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
我原本向反駁他:吃了藥的男人也可以做到。
但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就是不想斗嘴,索性不出聲,他說什么我就聽什么。
休息了片刻,他拿起我剛剛用過的浴巾擦身上的汗。我累得不想動彈,翻個身就要往被子里鉆,卻被沈睿源抓住腿。
他又把我抱了起來,帶我進浴室。我纏在他身上,咬著唇,繼續(xù)保持緘默。
他也不問我為什么不說話,嘴角掛著笑意,甚至眉眼里都染上了笑意。
看他這副樣子,不像是變了心,不像是愛了別的女人?勺罱l(fā)生的事情又都怎么解釋呢?我想不通,我想他來解釋給我聽。
“沈睿源。”
“嗯?”
“你為什么要提拔那個丫丫?”
他就不說話了。
“我?guī)湍阆丛璋?嗯??
“你什么時候從法國回來的?”我繼續(xù)看著他追問,“還是你一直沒去?”
他又被我問得沉默安靜。
“你有什么事瞞著我對不對。”
這一次他終于沒有緊閉其口,但說出來的也不是我想聽到的答案。
他說,“我保證一定會讓你知道!
看樣子今晚光憑問是撬不開他的嘴了。
以我對沈睿源的了解,他就是一個典型的報喜不報憂的人。他不能告訴我的事,通常都是有風險的事。
李盛欣連同整個李家最近都很安靜,不知道實際上是不是真的如纏.綿這么風平浪靜。
其他的潛在風險似乎也都已經(jīng)除掉了,就算祝奇穎再怎么會算計,斷了財路的他也只是沒有翅膀的鳥,原地蹦噠還行,重新飛起來的可能性不大。
還有誰是會威脅到沈睿源的?
我一路出神,后來居然丟臉的在浴缸里睡著了。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床上躺著我一個人,床頭柜上留著沈睿源手寫的“想你”二字。
起床后我先回電視臺辦公,完成手里的事后我找秦昊陽問到了李云霆的電話。
“你居然沒有李家大少爺?shù)穆?lián)系方式?”秦昊陽幾分驚訝。
我笑笑,沒有作答。
“片場的事情忙嗎?”秦昊陽主動問起我的另外一份工作,我本來不想提,但礙于他是上司,他又主動問了,我總不能不答,于是言簡意賅地應了聲“還行”。
“別人的話,不要那么在意。最關(guān)鍵的是自己想做的都能做到做好,問心無愧就行。”秦昊陽說這話時一直看著他自己的電腦屏幕,我無法根據(jù)他沒有表情的臉判斷出他到底是出于什么情緒基調(diào)說出這番話的。
是我剛才的反應讓他誤以為我在片場不開心?
“昊陽哥,沒事我先去忙了!
“你等等!鼻仃魂柾O铝饲面I盤的手,“沈睿源沒有跟你談過辦婚禮的事嗎?”
他這么問顯然有點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的味道。我瞬間聯(lián)想起那天跟沈睿源討論秦昊陽這個人的種種,感覺眼前的男人更加捉摸不透了。
“婚禮也就是個儀式而已,沒有那么重要的……”
我口是心非地準備用場面話把這一個話題揭過,秦昊陽卻認真起來。
“沈睿源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不清楚嗎?只要不辦婚禮,不把這件事公諸于眾,他的心就是野的,沒有人管得了他,難道這是你愿意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