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什么有什么意義呢,如果你愛的人已經對你失去了興趣和耐心。
火氣到此已經消了一大半,我覺得很疲倦,只想放一池熱水好好泡進去。
唯美別墅的主臥浴室里有內置的立體環繞音響,從前只有沈睿源在的時候我用過兩次,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從來沒打開過。但今天我把它開到最大,讓節奏感極強的鼓點敲打著我的耳膜,麻痹我余顫不止的心靈。
我想他終究是一個活得瀟灑自由的人,如一匹來去如風的野馬,誰也管不住他。
或許他曾經有那么一刻真心想在我身邊停留,但那一刻短暫得如曇花一現的夢。
我想到了形婚兩個字,心痛得大笑,笑著笑著便在裊裊白霧中看不清眼前的所有。
我任憑身體自然下滑,沉進一缸熱水中。
在水下,我憋著氣,感受著一串串氣泡的游動,感受不到眼淚溢出的痕跡。
“宋安瑤你在干什么!”一個男聲從水面傳來,原來隔著水的聲音聽起來那么不真切。
我還沒有分辨清我聽到的聲音是真是幻,人就被強行從水里拽出來。
“宋安瑤你瘋了嗎!”沈睿源勃然大怒地瞪我。
我身上不著寸縷,被他這樣粗.暴地從水里拉起來,我還生氣呢,甩開他的手又潛回水里去,“到底誰瘋了!我洗澡都不行了嗎!你管你的小花小草小貓小狗去啊!閑的沒事做吧來管我!”
沈睿源看了我兩秒,氣笑了。
“真的只是洗澡?”
有病!
“不然你以為我在干嘛?!”
“看著像尋死啊。”他好像藏不住笑但又還生著氣似的答道。
我也氣笑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為了你一兩句就尋死覓活啊?”
沈睿源臉上的笑頓時蕩然無存。
“宋安瑤你別作。”
我扭頭壓沐浴露,慢慢在掌心里打起一圈圈泡沫,“我作了嗎?我說的都是實話。”
就在我把手上的泡泡抹到后背上時,一個人影忽然躍身跨進浴缸,帶起一陣水花就算了,他還蠻不講理地欺身靠過來,把我死死抵在浴缸邊上。
“沈睿……”
狂風暴雨般的吻落下來,他身上被沾濕的衣服在我裸.露的皮膚上蹭出奇怪的觸感。
我承認我很想念他的擁抱,想念他身上和唇齒間的味道,但我的理智還在,所以我享受了片刻后,殘忍冷漠地試圖推開他。
男人的力氣之大遠超出我的想象,沈睿源大概猜到我想說話,故意把這個機會封得死死的。
他的手掌在我沒有任何防備的身體上縱.情,催動我的本能,可我不想配合他。
可因為身上剛涂了沐浴露的關系,到處都滑溜溜的,我幾乎逃不出他的控制。
沈睿源強勢地鎖住我兩只手臂,隨后將他的一只手潛入水中,直朝我大.腿之間而去。
我狠心痛咬他的舌頭,他卻還不松口!
私.密.處傳來被入侵的感覺,他的手指毫不客氣地在里里外外的探索。
曖昧的水聲和他凝重的呼吸成了我耳中唯二能捕獲的信息。
我很想沉浸在我丈夫的愛.撫里,但腦袋卻偏偏不爭氣地想起思思和丫丫。
他也這樣對待過她們嗎,她們會怎樣回應他。
那些旖旎的畫面在我腦海里忽閃忽閃,可是主角都是沈睿源和別的女人,別的妖.艷身.軀,別的如花笑顏。
他的吻還在繼續,雖然從嘴邊移開,移向臉頰。在碰到我滾.燙落下的眼睛時,他手上的動作停了,吻也驟然而止,甚至,我感覺到他整個人猛地一震。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緩緩坐正身子,跪坐在恒溫浴缸里,身體的一半重量負壓在我的腿上。
他沒有說話,只用眼神問我怎么了。
我本來只是落淚,被他看著看著就哭了起來。
我沒有抬手捂臉,就像沒有了羞恥感和自尊心似的,在他面前放開聲音肆無忌憚地大哭。
整間浴室里都回蕩著我一個人的哭聲,無助無力,卻又帶著幾分隱隱的詭異感。
“我沒有慣著別的女人,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沈睿源終于妥協,他捧我的臉,卻被我兇狠地打掉手臂。
他變得急切起來,捏住我的肩膀,語氣里是滿滿的堅決,“宋安瑤,我說過了,我只愛你一個人……”
我諷刺地笑起來,“只愛我一個人,就把跟我吵過架的小姑娘拎起來當女二?沈睿源,是你腦子壞了還是我腦子壞了?我怎么不理解你這個人愛別人的方式和邏輯?”
“那我說不讓你去片場,你聽了嗎?”沈睿源皺眉,“那個破片場讓你不開心,你還非要每天去,圖什么?你下班了好好回家待著不行嗎?當一個游手好閑的富貴太太不行嗎?”
“是你說了只要我開心就可以隨我做什么的!要把我推上監制那個位置的人也是你!我是你太太,不是你的玩具!不是你隨心情操控指揮的遙控飛機!”我吼了還不解氣,于是暴躁地用手拍打水面,濺起一浪浪水花。
水花讓他整齊的形象變得凌亂不堪,他的鼻尖滴著水,眼睛里也進了水,猩紅猩紅地盯著我,可是沒有怒氣,反倒是……心疼和愧疚。
“可我后悔了,我不想讓你去片場了。你那么優秀,我感到不安全了。”沈睿源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委屈,好像一個被人冤枉錯怪了的孩子。
“我優秀什么!我什么都不會!我還在學習!你不想給我這個機會就直說!沈睿源,我這么努力,就是為了將來站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出席那種滿是閃光燈的場合時,別人說我們男才女貌金童玉女,而不是我宋安瑤一直都是靠山吃山,只是嫁得好,只是命好、運氣好!”
是,我要的一直都是平等的愛。不對等的愛,天和地般的社會地位差距會讓我,我媽媽,以及即將上幼兒園的安安都陷入一種寄人籬下的陰影。
我嫁給誰都好,最重要的是我還是我,我身邊的人也可以依照他們的心意而活。
本來我以為我離這個目標越來越近,可是沈睿源的做法又一點點澆滅了我的希望之火。
他才是掌握大權的人,他可以推我一個沒有經驗的小菜鳥成為人人尊敬的監制,也可以把我從那么高的地方拉下來。
是我自以為是的以為我獲得的一切都是憑借我自己的能力得到的!是我異想天開!
我肆意地哭,臉上有水有淚,流進口中的液體苦得逼出了我更多的眼淚。
他沒有再說話,直到我快要哭不動,他才慢慢跪坐高一點,一點點脫.下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