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予默,怎么是你?”
“這是我的公司,我不能來嗎?”
他朝她步步逼近,眼中閃爍著一種她不能理解的光芒:“紫央,你真是傻,難道你不了解對于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我永遠都是帶在身邊的嗎?否則,我怎么可能在大門口都不安排守衛呢?”
“那這個東西……”她攤開手心,看著靜靜的躺在她手心里的小東西。
韓予默諷刺的勾勾唇,“不過是一些沒用的東西罷了!”
這一刻,郁紫央簡直傻眼了!
是啊!她怎么會不了解他呢?她知道,他永遠都會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身邊,可她就是不敢冒一絲一毫的風險啊!花了十幾萬,去幫助一個不需要幫助的人;花了十幾萬,去得罪一個不應該得罪的人;卻原來都是一場笑話!
她在做什么啊?
咣當一聲,那個小東西從她手中跌落,摔到了地上。
韓予默彎下腰,撿起了U盤,看著它兩秒鐘,唇邊浮現一個諷刺的笑容。然后,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沖了過去,一把關上了門,擋住她的去路:“你就準備這樣走了嗎?”
“不走還干什么?”留下來聽他的羞辱和奚落嗎?
“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你要這個東西做什么?”
“做什么?”
她忽然笑了出來,干干的,涼涼的,刺得他心口發疼。“要它做什么?韓予默,你說我要它做什么呢?我不要了,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她喃喃低語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像是一縷失去依附的幽魂。
她要這個東西做什么?
她是為了他嗎?
可如果是為了他,為什么不肯跟他說呢?
如果不是為了他,她又要做什么?
他本來冷靜的頭腦,在遇到她的這一刻,全亂了。只能緊緊的抱住她,心痛的在她耳邊低語:“紫央,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個東西?”只要她想要,她說一聲,他雙手奉上,何必這么費盡心機?
郁紫央幽幽的抬起雙眸,望著那雙冷然的布滿陰霾的眼睛,她忽然笑了,輕輕的開口:“你以為我是為了什么?明天就要和莫柏森訂婚了,我當然是拿他想要的東西,去討好我的未婚夫啊!”
“郁、紫、央!”
他咬牙喊著她的名字,然后,惡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今天有一個合作商天黑了才去找他,說是一定要看一看他們公司擬出的方案,他就覺得不對勁,干脆將計就計讓小李去拿資料。
當然,他不是信不過小李,只是覺得這事事有蹊蹺,便又給小李打了個電話,小李把當時的情況給他說了之后,他就立刻趕往公司來,沒想到,剛好看到了林翔把U盤交給她的那一幕。
她不可能是為了討好莫柏森的,她不是這種人,可是,她說的話卻讓他生氣。
郁紫央對于他來勢洶洶的吻,也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回應。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隨意的任由他擺弄。
他百般挑豆,她就是死死的咬著牙,不肯打開牙齒。他擔心她會傷到自己,最終還是放棄了,無可奈何的望著她:“為什么要說那樣的話氣我?嗯?”
她不說話。
“紫央!”
他狠狠的將她揉進懷里,痛苦的在她耳邊低語:“我不是怪你,我從來不在乎你要從我這里拿走什么,你為什么要那樣說話氣我呢?只要你開口,我可以把天下送給你都無所謂!”
“你以為,我稀罕你的這一切嗎?”她輕聲的問,輕輕的推開了他,想走出去,卻不知道腳下絆到了什么,腿一軟,就跌到了地上。
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的道:“我費盡心機,我做了什么啊?我怎么會不懂呢?你從來都不輕易信任任何人,從來都不信的……”
而她還傻傻的跑來,傻傻的,傻傻的做這一切,其實,他根本就不需要……
“紫央!”
他慢慢的蹲下身去,審視著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龐,看了好久,她都是沒有任何表情的,看也不看他。他再一次將她擁進懷里,緊緊的。
“韓予默,你知道嗎?我終于體會到當初你被我糾纏的感覺了。那時候你一定像我現在這樣,對我很反感吧?我不想再這樣跟你糾纏不清了,韓予默,我真的很累很累了,我明天就要和別人訂婚了,再過幾天我就要和別人結婚了,你這么糾纏我,還是你韓予默的作風嗎?”她揚眸,望著那張因悔恨和痛苦狠狠扭曲卻依舊帥的不可思議、憂郁的不可思議的臉龐,她狠狠的閉了閉眼。
不,她不能再待下去,她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怕再多說一句話,眼眶里的淚就會往下掉。她怕自己會全線崩潰,會無法集中所有的思緒,整理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不,她要走。
她用手扶著地,勉強站起了身,慢悠悠的往外面走去。
“紫央”
他又喊了一聲,看著她纖弱無力失魂落魄的背影慢慢的朝電梯口走去,他更快一步的沖了過去了,從身后緊緊的將她扣住,鎖在了懷中。
“紫央,我不能讓你走,對不起,我什么要求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個,我不能。”他緊緊的抱著她,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剝,恨不能讓她永遠不要離開他。
“那你能怎樣呢?我明天就要和別人訂婚了!”
“不許,不許,我不許。”他像一個任性的孩子,不敢松手,一聲聲的在她耳邊低喃:“我不許你離開我,不許你離開我,紫央,我不許你離開我,我不許,你聽到了嗎?”
郁紫央一顆心都快要被他這一聲聲的不許絞碎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眼中滑落,一滴滴的,全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緊緊的抱著她,將她轉了一個身,把她的頭按在懷中,緊貼著靠近他心最近的地方。“紫央,不要不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你答應我,再給我幾天時間,好嗎?我會帶我媽去看心理醫生,我會把她心里的病治好,我不會讓她再影響我們了,你相信我,好嗎?”
“已經晚了!”她明天就要和別人訂婚了啊!
想到這些,韓予默的心又劇烈的疼痛起來。不愿意去想象她明天的訂婚典禮,不愿意去想象她對別的男人展現出的笑顏,不愿意去想象有另一枚陌生的戒指套進她的手指之中。他強撐起笑容,從地上站了起來,把她也扶了起來:“不,還不算晚!如果你明天一定要和別人去訂婚,今晚,把時間給我好不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里?”她仰起滿是淚霧的雙眼,凝望他。
他心痛的俯下身,一點一滴吻去她臉上的淚痕,溫柔的在她耳邊低語:“跟我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把她帶到了他的公寓。
二樓。
把一串鑰匙交到她手中,“這棟房子的鑰匙,我當初只配了兩套,連我媽都沒有給,現在,我把這套鑰匙交給你。紫央,我不要求你什么,我只請求你,不要還給我,永遠都不要還給我!”
“……”
然后,他又把另一把鑰匙給她,“這是這個房間的鑰匙,只有一把,這是屬于你的世界,任何人都不能侵犯,包括我。”
“可是……”
“打開看看,好嗎?”他目光熱烈的凝望著她。
她沒有勇氣迎視他那一道火熱的視線,低著頭,接過鑰匙。可是手一直在顫抖,狠狠的顫抖著,鑰匙怎么都插不進去。
他的手忽然握了上來,握住她的,輕輕一轉,門打開了
這是一個紫色的世界!
打開的那一眼,郁紫央就驚呆了!
這是一個好大好寬敞的房間,是她曾經描繪出的一個夢幻世界。迎面,是一扇又大又明亮的弧形的落地窗,厚重的紫色窗簾被拉開了,只有一面輕盈的淡紫色的紗簾隨著他們打開門的這一霎那,那層淡淡的紫色就輕輕飛舞起來,美的像是一個夢!
左邊的一面墻,全部打成了一面玻璃;右邊,是一排衣柜。靠著床的一邊,是一個紫色的很漂亮的梳妝臺。
她慢慢的走了進去。
他跟在她身后,走到衣柜前的時候,他把衣柜門打開了,里面整整齊齊的掛著很多衣服,大多都是紫色的。
“L/Y的每一套服裝都在這里,一件都不少,你看看喜歡嗎?”他從背后輕輕的攬住她,輕聲的在她耳邊說:“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我說過,總有一天,我要為你創造一個只屬于你的品牌。屬于你的東西,都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是嗎?”她顯然不信,“事到如今,你還是要騙我。這些裙子,顏如玉穿過,田欣穿過,還有……”
“好了!”
他低聲的笑著,把她的手臂拿了下來,一并攬進懷中。“別再跟我翻舊賬了,好不好?她們所穿的,不過是樣品,試用裝;每當一套服裝正式成品以后,我會把之前的樣品全部銷毀。”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些東西,你又不打算賣掉,為什么還費盡心機的去打廣告,投入那么多根本撈不回來的資金?”
“傻瓜!”他扳過她的身子,將她的腦袋掰到了他的額前,用力的抵著:“說你傻吧!不打廣告,不做宣傳,默默無聞的,怎么算的上是一個品牌呢?紫央,我對你的承諾我一件都沒有忘過,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是,已經不可能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他再一次將她攬進懷中,滾燙的唇壓上了她冰冷冷的額頭。
老天!郁紫央,你在做什么?
你都準備和人訂婚了,還在這里和他糾纏嗎?就算他再一次征服了你的心又怎樣?你能去毀掉明天的訂婚典禮嗎?
“不”
她驚慌的推開了他,“韓予默,我們不能再這樣,你讓我走,我必須走……”
再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
幾乎是奪路而逃,越走越快的步子,幾乎已經因為頻率過快,而有些凌亂。可是,那過于繁復的裙擺,此刻就像是纏繞在了雙膝之上,她還沒走出去幾步,身子就被人從身后扣住,鎖在了他懷中。
“紫央!”這樣的沖擊力度,撞得她胸口很疼很疼。但雙臂被他困著的力度,卻遠遠的超過了她胸口的疼痛。他,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身體,一分一毫都不想錯過。
“紫央!拜托你,再留一下!”
“不……”
她不能再留下來,否則她一定會崩潰。可是,在她崩潰以前,他已經不能自我救贖了。他的呼吸里,是疼痛的氣息,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予默,你讓我走吧,我們不可能了,不可能再有任何結果了……”她拼命的想從他緊固著的雙臂間,呼吸到一點點生存的氧氣,可仿佛卻發現,這四圍的氧氣稀薄的可憐。
“給你看的東西還沒有看完,你怎么能走呢?”他不理會她的胡言亂語,忍著心底的痛,把她帶到了梳妝臺前,打開一個抽屜,里面是一個個心形的很精美的首飾盒。“這都是要送給你的。”
打開一個,是“夜之心”;
再打開一個,是“心鉆”;
再打開一個……
再打開一個……
她的眼淚流的更兇了,試圖讓自己開口,求他放開。卻發現,自己竟找不出說話的聲音。還算自由的雙手下臂,無力的掙扎了幾下,也被他一松一緊之后,收在了鉗制之下。他低著頭的溫熱臉頰,近乎可以的貼在她頸項,冰涼的令人顫抖的唇際浮在我耳垂邊:“你走的那天,我去了你以前住過的房子,在那里找到了好多禮物,我們把禮物交換,好不好?”
“你為什么要這樣……”
他越溫柔,她就哭得更兇。
她以為自己夠堅強,她以為自己為了恩恩什么都可以做,她以為自己不哭不想,不說不鬧,她就真的可以笑著去面對那一切。可是這一刻,被他固執的攬在這個熟悉的胸膛里,好不容易做出來的防線,就徹底崩潰了,突然在他懷中轉了一個身,緊緊的揪著他胸前的衣服,哭的泣不成聲。
“紫央!”
她這樣哭,好像他又在欺負她一樣。
“別哭了好不好?”他幾乎在懇求了,“為你準備這些,不是想看你掉眼淚的,乖,笑笑,你好久沒對我笑了……”
他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卻終于笑了,用力的捶打一下他的胸膛:“要哭就哭,要笑就笑,你這什么表情啊?”
“那我們不哭了,好不好?”他輕輕柔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環視一眼這屋子,最后又把視線定格在她的臉上:“你看,我親自監督設計師為你設計了那些衣服和首飾,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都有,總是想象著你穿上以后的模樣,你卻一次也沒有穿給我看過。我們試試,好不好?”
“不要。”明天就要和別人訂婚了,她還有什么資格擁有這些呢?
“你不穿,你要我拿這些衣服怎么辦?讓我全都丟掉嗎?”
“韓予默,你在做什么?”她不試,他就幫她脫衣服嗎?“你到底是想讓我試衣服,還是想占我便宜啊?”
“如果我老實承認,你會不會成全我?”他笑著在她耳邊低語。
紫央無奈的嘆息一聲:“我真的要走了,你把我帶到你家里來,我的車子還在你公司樓下呢。”
“可你明天就要和那個男人結婚了,你最后的一個晚上也不肯留給我嗎?”他死死的抱著她,就是不松手。
該說的話一句還沒說,怎么能讓她走?
“我保證,明天我不會去你的訂婚典禮上鬧事,我不給你增加任何的困擾,你今晚就留下來,我們說說話,可好?”他幾乎懇求的問。
“那你得保證,不能強迫我。”
“好!”
“也不能對我動手動腳。”
“好!”他無奈的點頭,“什么都答應你,可以了吧?”
“……”她只能沉默。
今晚,是他們的最后一個晚上了嗎?
她希望他放手,可是當他真的說出這種幾乎類似于永別的話,她還是會覺得呼吸困難,內心絞痛。他這是放手了,是嗎?
他從衣柜里拿出一件裙子,指指浴室的門,“我保證一定不亂來,你去穿給我看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