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前倒退一點,大概是Caster還沒發現危險正在靠近的時候。
在比云端要低一些的地方,Rider的戰車在冬木的上空漂浮著。從升空開始算起,它已經在天上轉了大概一圈多了。
車上的三對主從一番討論。在那之后,Saber和Archer都靈體化到戰車尾巴上去休息恢復魔力了。于是,藤井有人得出了討論的結果:
“真是……這不還是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嗎?”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滿滿的郁悶全都自他受不了的表情中表達了出來。
打個比方的話,藤井有人感覺現在就像是在書上看見“已知一加一等于二,求地球與太陽的距離”這種題目,還要他把所有的步驟都一步一步寫下來一樣。
“這一頓廢話下來,就只知道了‘那些東西和從者一樣,沒有神秘就造成不了傷害,而且還能禁錮住接觸到的人的行動’這點東西,除此以外……來源不明,實體不明,原理不明,實力不明,總數不明。就連我們現在到底在哪都不知道……就這樣還想提出什么好的方案?饒了我吧,別開玩笑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一點信息的話,就算是軍神或者哪個軍師來了也沒法做出什么計謀吧。藤井有人這樣想著,不禁埋下了頭。
聽了這樣的抱怨,楯山飾利也無奈地搖搖頭,說道:
“這也沒辦法啊,大家都是突然就遭到襲擊了,然后就變成現在這樣了,誰都沒有收集情報的時間啊。”
跨過零點也才一個小時的時間,只憑剛剛和逃命沒區別的交手也確實得不到什么信息。
“我也知道啊,嘛,所以說,這么快就想到臨時對策的Rider還真是不得不讓人想夸一下,會動腦子的武將就是厲害。”
他瞥眼一看,Archer的御主——羅齊的面具已經被他摘了下來,現在則也是板著一張臉,感覺上是很認真地在想著什么,又得不到正確答案的模樣。
“感謝這不是時候的夸獎。”
Rider盤腿坐著,手撐著下巴,腦袋偏斜著看著戰車下方。表情似乎是在表明他正攪著早就變得一片漿糊的腦汁努力想著什么。
不知是不是用腦過度了,Rider的眼皮都已經塌了下去把眼睛遮住一半。
“話說回來,我剛剛才想起來,我生前見過一個人,叫什么名字忘了,一開始自稱是魔法使,后面又說自己是魔術師,應該和你們是一類人吧?那家伙可是能靠卡牌知道一些奇奇怪怪的情報哦,你們做不到嗎?”
“……沒有進修占卜還真是抱歉啊,我家的魔術屬性也沒法做那種東西。再說了,神代的魔術師和現在的魔術師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就別對我們抱太大期望了Rider,現代的魔術師比你想象的要弱多了。”
“嘖。”
咂了下舌,Rider又看向楯山飾利,她卻和藤井有人一樣一臉難受的表情,像是有一連串對不起馬上要從嘴里說出來。
唉,毫無突破點吶……怎么覺得現在這樣很有既視感呢?
Rider一望天,心里打起算盤。
看來還得再去找那些影子干個幾架才能知道更多東西,但是……這一次能逃出來說實話其實都有點僥幸在里面了,再對上手,自己可沒把握能瞻前顧后一絲不漏啊,要是失手了那就不是丟面子這么簡單的問題了。
哈。
嘆息。
就在這時——
“反正,也就是說,你們也沒什么信息能提供了對吧。”
羅齊突然站了起來,面具也被他提在手中。
“……你想干什么?”
楯山飾利因為羅齊的動作而從坐著換成了半蹲的姿勢,帶有警戒地瞪視他。
而羅齊單單回以蔑視的眼神。
隨后,他便抬起了手。
“Archer,以令咒使汝魔力充盈——”
雖然面具已經不在臉上,但他的令咒沒有因為摘下面具而又被隱匿。令咒被釋放而發出的光芒一閃,Archer已經重回全副武裝的姿態,站在了羅齊身旁。
坐著的人都連忙起立,與羅齊面對面。
“想在這里打架嗎!?”
Rider把槍取出指向Archer。
“就連這個時候也還要和我們開打?現在可是大家都遇到的危機啊!”
察覺到異常的Saber也從車尾跳到了楯山飾利面前,實體化后架起劍。
他沉默地看著Archer。
Saber的魔力依然很匱乏,但楯山飾利已經在后面做好了使用令咒的準備。
“……要是打起來的話,他們也能用令咒補充魔力啊,你在想什么,御主?”
Archer自己也有些不解,望向羅齊問道。
“我沒說過要和他們打的吧。”
“那是有何打算?”
“你剛才不也應該聽到了?什么情報都得不到了的話,就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了。”
羅齊答道。
“喂,一起行動也總比單獨行動來得方便安全吧?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藤井有人說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羅齊怒吼出來。
羅齊好像很不爽藤井有人的態度,眼睛稍微瞇起。
“那只是你的想法,別把你的邏輯往別人身上套。要我和楯山飾利一起行動還不如殺了我。總之,要是有機會,再在戰場見面吧。別忘了我們還是敵人。”
“……”
Archer有些黯然地看著自己的御主,像是有口氣嘆不出來,但還是頷首。
“明白了,有緣再會吧各位。我很期待能和你們分出勝負的那一天。特別是,Saber……活到那一天吧,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御主。”
“……”
Saber點了點頭。“好了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了。畢竟我們都有仇要報,對吧,御主?”
“說的沒錯。”
羅齊微笑。
“那就,走吧。”
羅齊腳下一用力,往后一跳,便從戰車上離開了。
在他即將向地面自由落體的前一刻,Archer跳出以手臂挽住他,將他的身體抱緊。就這樣,兩人朝一片漆黑的冬木市區掉下去。
幾秒后就已經再也看不到他們了。
風還在刮著,讓戰車上的人感覺到絲絲涼意。
“呸!”
Rider踩在戰車沿上,彎身俯瞰,吐出一口口水。
“……”
楯山飾利默默看著Rider。
其實她也想這么干來發泄她的不滿,只不過,沒想到Rider竟然也如此,讓她稍微有些被嚇到。
Rider又退回來,說道:
“真是討厭的人啊,大叔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被執念支配了的家伙,真是,就不能先考慮打破現狀再想著復仇之類的問題嗎?真無聊。”
說著,他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那,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呢,Rider?要把Lancer和Caster也叫過來嗎?”
Saber倒是對Archer他們的行為沒什么反應,或許是本來就料想到了吧。總之,比起Archer和他的御主,Saber更想早點弄清楚之后的行動策略。
“別問我,要是你覺得Lancer的御主是能溝通的對象、Caster愿意從陣地里出來的話就自己去試試如何?反正國王大人總比大叔我這種野雞角色要靠譜……等等,那是什么!?”
Rider反問Saber,卻又在說話的時候看見了遠處驚人的一幕。順著他的聲音,其他人也望過去。
在被墨水潑了一遍的山巔上,于邊緣泛出藍光的巨大矩形正將黑暗吸入,就像是在那里搭起了一個龐大得可怕的馬戲團帳篷。
“喂喂,這什么鬼?”
“是……寶具?”
楯山飾利睜大眼睛看著那陣勢。
然而,一點聲音都沒有從那邊傳來,只有視覺存在著。一分鐘不到,那矩形就急速縮小而消失了,只剩一座空蕩蕩的寺廟在原地。
“那是……Caster的陣地?他也遭到襲擊了?”
藤井有人疑惑起來,又馬上聽見了聲音:
“Caster——!”
是人的聲音,而且剛好就在戰車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