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早上新聞里說的煤氣管道爆炸的地方吧……嘔!”
靠在豎在地上的禮裝上,惡心的感覺因為眩暈而從胃里不停地往上翻涌,藤井有人不得不把嘴巴給捂住免得真的把東西給吐出來。
藤井有人在幾分鐘前明白到,就算是被Rider帶著,在高空中忽上忽下對自己來說還是太刺激了一些。也是在這個時候,滿腦金星的他才想起來自己連過山車都沒坐過。
Rider看見藤井有人的窘態,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該鍛煉鍛煉了哦御主。”
“別管!……你說有人打過架的地方就是這里嗎?”
盡力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藤井有人向路中間走去。
“確實……這一點都不像煤氣爆炸啊。”
原本平整的馬路,現在其正中間如同黃油被剜去一樣出現了一條溝壑。
溝壑兩側有著水泥的凸起,而溝壑內如同燃燒過一般焦黑。
藤井有人到處望了望,發現在人行道和兩旁的房屋也有受到沖擊的痕跡。而人行道更是有一大片被破壞的護欄與地磚。
“看來煤氣爆炸只是為了掩蓋神秘讓媒體撒的謊嗎,這樣的話這條街上的居民也已經被施了暗示了吧。”
仔細一看,整條溝壑似乎是被熔成的。除了有人用過強力的魔術是做不到的吧。
想要跳進去更清楚地鑒別一下。
“……”
提了提手上包著的禮裝,斟酌了一下,藤井有人還是沒有跳進去。
“呼。”
在看過那溝壑后,Rider沿著人行道觀察起來。然后在一片裂口前停了下來。
“哦喲。”
Rider蹲下去,用手在那裂縫上摸索。
“這么快就有發現了嗎,Rider?”
回過頭,見Rider蹲下,藤井有人馬上跑了過去。
“這裂開的方式有夠奇特啊……你來看看?”
藤井有人把頭湊近。
地面上的裂痕是從兩個點擴散出去的,裂口很深,而其紋路卻又顯得有些復雜。
“如果只是兩個力氣很大的人打架,地面應該是陷下去的同時裂開,而且呈現的不是這樣的紋路吧。”
Rider說道。
“是這樣沒錯……這應該是魔力造成的效果,而且是兩邊都使用了相同原理的增幅魔力嗎?
藤井有人的眼睛里正有藍色的光浮現著。
凈眼。
雖然和魔眼同樣是以眼睛為載體行使的異能,但兩者是不同的東西。
如果將魔眼當成人體改造性質,讓父母的肉體特徵繼承下來的東西,凈眼就是宿命性質的,讓孩子繼承父母的精神性、修練之答案的東西。
在傳言中,有著一種將著兩者的理念混合的產物。其名為“直死之魔眼”。
當然……那是別的話題了。
擁有凈眼的人可以看見常人看不見的事物,而不同的凈眼持有者其眼瞳的能力也有所不同。有的人可以看見靈體,有的人可以看出人外之血。
藤井有人的話,他能看見的東西是“流動”。
不局限于魔力的流動,水的流動、空氣的流動、風的流動也能看見,不過那著實太消耗腦力,還是不去看為好。
即使經過數個小時,地面上殘留著的魔力連最密集時的百分之一都不到,流動過的印記依然被藤井有人的眼睛所捕捉。
“而且……如果說這一邊使用的魔力量還只是龐大的話,那一邊泄出來的魔力就多得嚇人了。”
“嗯嗯,所以也是那邊的家伙比較占優啊——你看,紋路是往這邊延伸的,也就是說這邊的家伙一直在后退啊。”
“順著看一下吧。”
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Rider和藤井有人一直沿著這些從者戰斗后留下的痕跡調查著。
龜裂的地面,道路旁被破壞的各種物件,被整個砸出來的坑洼。
這些正是Saber和Lancer的交鋒,以及Archer突然出現將Lancer擊退的痕跡。
“看起來戰斗兩方和亂入的家伙都沒用出全力啊……”
“竟然還沒有全力嗎?”
“是啊,如果真名解放了寶具的話,應該會造成更大的破壞吧。哪怕只是對人寶具,要把幾米之類的東西全部吹飛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Rider不知何時將槍握在了手中,一邊說著一邊用槍尖去戳著那些開了口的地方。
“嘛,這里也沒什么好看的了,走吧。”
“……”
回身的同時,藤井有人還是又看了看那些破壞后的痕跡。
盡管藤井有人不知道具體的人物和細節,但只是看著地面上的這些傷口,他就已經能在腦內補完當時戰斗的情況了。
這就是從者的戰斗。
回憶的話,真正要拼上性命的戰斗,自己一次都沒有經歷過。
“……話說,Rider,我有個問題。”
“嗯?什么?”
和之前一樣把槍扛在肩上,已經往回走了一段的Rider在聽見藤井有人的話后又停下轉過身來。
“你戰斗的理由是什么……?”
“為什么?因為戰斗就在那里啊。”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對圣杯有著怎樣的愿望呢?”
如果不是為了追求圣杯,又何必要和別人戰斗呢?
如果不是有著想要實現的愿望,又為何要追求圣杯呢?
“愿望啊……你應該也能猜到的吧?在知道大叔我的真名之后。”
嗯。
赫克托耳,為了名為特洛伊的城池獻出了數年時光,最后甚至供奉了自己生命的男人。如果要說他有什么遺憾,其一大概是沒有將整個特洛伊戰爭親眼見證到最后,帶領著自己的子民看見最后的勝利;而其二大概則是沒有享受到本應擁有的快活人生吧。
但是——
“……其實你明白的吧,特洛伊戰爭是被神所操控著的。”“是啊,大叔我當然明白,希臘聯軍和特洛伊的戰爭只是眾神的博弈,我們從一開始就只是他們用來爭輸贏的棋子,連大叔我的死都只是神的裁決而已。”
“那……”
“停,先讓大叔我說完,嗯。”
Rider是笑著的,那笑里既帶著超然,又帶著無奈和不甘。
“是啊,神的力量是沒法違抗的,不過那又如何呢?人拼不過神,但沒有人因此就不能去違抗神的旨意的道理。神要毀滅特洛伊,我們也沒有要老老實實接受的道理對吧?既然這樣那就必須要去戰斗和守護了,不管是作為軍人還是王子,保衛自己國家的人民總是沒有錯的。”
“舍棄尊嚴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投降就行了;舍棄生命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把刀放在脖子上輕輕一抽就行了。但是……我們還想活下去,而且是有尊嚴地活下去。所以,不管是希臘聯軍還是神,哪一個都不能屈服——雖然是很麻煩啦,但是啊,我們必須得贏下來,所以就算打一開始就知道沒什么勝算,也要去和外面來的那些家伙較勁。”
“結果,最后還是輸了。雖然那已經不是大叔我的錯了,但是如果大叔我還在的話,那種木馬的計謀應該也是能看破的吧?那樣的話,至少也還能讓特洛伊再撐過一段時間吧?”
“所以……大叔我想要圣杯實現的愿望便是……‘再做一場守護的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