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楯山飾利的公寓周圍又陷入了一股詭異的氣氛之中。
在公寓樓上,走廊中間,楯山飾利的門前,羅齊正單膝跪地著。
“也就是說……你和Caster的御主發生了接觸,然后一起對付了Assassin……這樣嗎?”
楯山飾利站在門口,就這樣俯視著對羅齊問道。
主人與下仆,是這樣的感覺,兩人也確實是這樣的關系。
“是。”
那是足以讓白天遇見的少年的幻想破滅掉的低聲下氣之態。頭深深地埋著,腰完全彎下,沒有絲毫的威嚴可言。
像是連顫抖一下都不敢的模樣,羅齊等待著他現在服務著的主人——楯山飾利的下一個問題。
而這丑態,正被同在門后,于楯山飾利身旁的Saber與Archer注視著。
“簡短地說重點吧。”
冰冷的語氣。
哪怕是身后的Saber都感覺這時的楯山飾利和白天比起來簡直是另一個人,他以余光觀察Archer,發現他還是一副滿是傲慢的微笑看著羅齊。
“是。第一:Caster的御主肉體 很弱,但是有著用水銀作載體的精神操縱型魔術禮裝,可以隨意的固化造出護盾或變換形狀進行攻擊。”
“然后呢?”
“第二:Assassin的御主可能并不能提供足夠的魔力,導致Assassin的實力很弱。”
“明白了,還有嗎?”
“今天報告的事情,就這些了。”
“做得很好,請回吧。”
說著“做得好”,語氣卻完全沒有稱贊的感覺。只像是為了讓羅齊盡快離開而敷衍的客套。
“是。”
羅齊站了起來,卻還是把頭埋著。他并不轉身,而是保持面朝的方向往后倒退。
在羅齊從楯山飾利的視線里消失之后,不去確認什么事情,楯山飾利“嘭”地一聲將門關上。
門關上的那一刻,就像開關打開了一樣,不滿和抱怨的感情一下子全在楯山飾利的臉上表現了出來。
“怎么回事啊!?難道別的御主都有準備超好用的禮裝,就我什么都沒帶過來嗎!?”
瞬間又變回來了啊——Saber在心里想到。
楯山飾利抓狂著。
Lancer御主攜帶的禮裝不但對魔術有著論外級別的防御更是有著相當厲害的破壞性,現在又被告知Caster的御主也有可攻可防的禮裝。
反觀自己,除了帶了一些用于緊急補充魔力的東西,沒有準備任何能在戰斗里起到作用的物件。
后悔,超級后悔,怎么自己就沒有事先到時鐘塔去物色幾件武裝呢?
但現在后悔又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多想想怎么做——又應該怎么做才能把這差距給彌補回來啊!?
“哼,自己過于自信的苦果就老實吞下去吧。”
像是看完了熱鬧后失去興趣離場的人,Archer一邊擺著手一邊往屋子里面走去。
“什么啊!?”
說實話,Archer渾身散發著的那種貶低一切的氣息讓楯山飾利很是不爽。
在被Archer這樣啐了一口后,她更是覺得惱火起來,不得不又想起白天的時候,自己完全被當成傭人,順帶著Saber一起被命令做這這那。
“這就怪我了嗎?我說,你是客人,我才是主人吧?我不管你是哪個國家的英雄還是王什么的,既然在我家里就給我有點客人的樣子啊!”
楯山飾利一邊用夸張的動作朝Archer甩出手指,一邊也往里面走去。Saber則跟在她的身后。
“客人?這個笑話不好笑啊,要是不把整個世界都當做自己的領土,那還當什么王!”
就算楯山飾利的手指已經到了鼻子面前,Archer還是擺出一副嘲諷般的微笑。
“你這是不講道理!同樣是王,Saber比你不知道讓人順眼了多少啊!”
“我就是規則!為什么要講你的道理!怎么?難道你還想把我趕出去嗎?”
“你……”
“Archer——既然是王,那就更得好好遵守禮儀才對啊。”
楯山飾利剛想著“就算看著和潑婦一樣也要把火氣全部一口氣宣泄出來”,就被Saber搶先一步說道。
然而Archer似乎并不為Saber的言辭所動,反而是露出不屑的眼神。
“我才不是你這種討女人喜歡的白馬王子型啊圣劍使,再說了你不也總是裝作毒舌來挑逗自己的御主嗎?這就很符合禮儀嗎?”
“你這么說我還真是不敢承認啊,我只是保持著最自然的樣子而已,明明是你自己對飾利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啊是嗎?你這種披著草食系外表的肉食系男我見得足夠多了啊圣劍使!再說了,你的御主雖然確實有幾分姿色,但想要做我的妃子還不夠格啊!”
“停停停!為什么話題一下子就變得奇怪了啊!?”
兩人的爭吵讓楯山飾利的惱怒迅速地被羞恥給替換掉了。
滿臉通紅的她連忙揮舞著雙手,將兩人打斷。
“夠了夠了夠了夠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吧,現在還是先準備晚上索敵的路線吧!”
“沒錯,既然是圣杯戰爭,那么就還是應該最先去想怎么把其它的人都干掉——就先把這個問題拋至一邊吧圣劍使,現在我要先靈體化休息一下了,你也準備好你的劍吧。”
說完,Archer的身姿便遁入了空氣之中。
空氣立馬又冷靜了下來。
“……哈。”
楯山飾利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去。
很累。
Archer的存在,讓她著實地感到深深的無力。或者說無奈比較合適,Archer很討厭,卻沒辦法趕走。
很累。
倒在沙發的靠背上,手搭在額頭上。“喝杯茶吧,雖然已經有點涼了。”
Saber把一杯紅茶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謝謝……誒?Saber,你是什么時候泡的?”
“差不多二十分鐘前吧,看見有原料所以就想試著泡一下。”
楯山飾利抬頭一看,Saber手中也端著一杯。
“那我嘗嘗味道吧。”
“嗯,順便說說感想吧。”
Saber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了窗戶的旁邊。
將杯子拿到嘴唇前,楯山飾利輕輕啜飲。
“……不錯啊Saber,涼是涼了點,但還是能感覺到泡茶的手法很高超啊。”
由衷地想要贊美一番,卻又找不到什么詞句,只是覺得很好喝。
“作為一國國王,泡茶必然是必修課吧。不過這也多虧了茶葉的品質,御主你也很有挑選茶葉的眼光啊。”
不,那其實是別人送的。
Saber似乎正用很佩服的眼光看過來,楯山飾利想了想還是沒有把真相說出來。
香味順著細致柔和的茶水一起進入口腔,疲憊的感覺又緩和了不少。
“喝完這杯茶就出門吧,御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