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Assassin怎么還不回來啊?堂堂刺客,速度沒有這么慢的吧?”
破舊的出租屋里,宗方縣治躺在已經開了口的皮沙發上。他的嘴里含著一支香煙,手中拿半握著打火機。
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滿是煙屁股。
吐出一口濃霧后,他把嘴里含著的煙也取出,把煙頭在桌子上使勁摁了一下給熄滅了。
“哈欠……”
偏過頭,能從窗口看見月亮。
“偵查完成了。”
沒有任何征兆地,Assassin厚重的聲音在沙發背面響起。
“終于回來了啊,辛苦了。”
宗方縣治立馬起身擺正了姿勢。
“說吧,發現了什么?”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肯定被突然說話的Assassin嚇到了吧?哎呀,我可是天才,怎么可能和那些凡人一樣被嚇到呢?
這樣沾沾自喜著,宗方縣治持拿著公司領導要求下屬報告的語氣,在沙發上背朝Assassin問道。
“Saber主從、Rider主從、Caster主從的據點很輕易就找到了。Saber主從和Rider主從住在河對面的住宅區,Caser主從則是從河對面移動到了這邊山上的寺廟里。Saber從外表看應該是騎士一類的從者,他的御主是個女學生;Rider應該是什么地方的將軍之類的吧,御主是個青壯年;Caster看上去是個小孩,御主的體能很弱。”
“哦,這樣——你沒找機會下手?”
對手都是一群小屁孩嗎?這不是很棒嗎。
“盡管繞過御主設下的結界很簡單,但Saber和Rider幾乎一直守在御主附近,Caster也已經布下了會讓我現形的陣地。”
“哈?趁御主睡覺直接一飛刀過去不就完事了?”
“做不到。就算用再快的速度扔出暗器,在傷到御主之前就會被從者以更快的反應速度給攔下來了。”
“……這算什么事。”
其實只是你害怕自己被發現才不肯出手的吧?宗方縣治默默在內心里鄙視了一次Assassin。
從者再厲害生前也是人類,哪有防得住快速偷襲的道理?本來是想這么說,但話剛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行吧,還有剩余的呢?”
“我沒有發現Archer、Lancer和Berserker的蹤跡,想必是躲在非常隱蔽的地方。”
宗方縣治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真沒用,你干什么吃的?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我要睡覺了,你要保護好我啊。”
“是。”
宗方縣治顛顛倒倒地走進臟兮兮的臥室,一頭倒在床上。
Assassin則站在了在床邊的黑影中,用帶著慘白色面具的臉朝向自己的御主。
又有一個個體沉入了應該沉入的睡眠。
當然,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一墻之隔的外面有著什么。
“Berserker,你聽見了吧?Saber的御主是女性啊。”
Striker身著純黑色的緊身衣,和黑夜融為了一體。他和身旁被他叫做berserker的男子一起在一條小巷中聽著從一只耳機中傳出的聲音。
“是的是的……這可真是讓人激動啊。哈哈……”
Striker瞟過眼,看見的是berserker原本充滿風度現在卻變得猥瑣又丑陋的臉。
“……”
這樣的話,第一個攻擊的目標就定為Saber主從吧。不,Saber作為圣杯戰爭中最優秀的職階,屬于這一職階的從者其作戰能力應該也處于所有從者之前列。那么,是先讓Saber組合把其它的強敵做掉,再靠著Berserker的相性優勢取勝嗎?
Berserker不是強力的從者,甚至只能算二流的從者,這一點Striker心知肚明。自己召喚出來的Berserker的優點只有“在戰斗外不會釋放泄露出魔力”這一條。
“……還是先對Rider或者Caster下手吧。”
“啊?為什么?”
“還有三組的情況完全不知道對吧?如果其中有我們對付不了的家伙,就可以讓Saber他們去對付,我們最后再收拾Saber他們就行了。”
“你可不要有什么誤會。我對Saber本身可是完全沒有興趣,我只對女人御主有興趣而已——啊,如果長得丑了也算了。”
“我明白。但是我不是魔術師,沒有契約之類的知識,就算殺了Saber的御主也沒有辦法讓Saber歸于控制之下,我們也不可能去和任何人結盟,明白嗎?”
“哈……真掃興。為什么是一個外道來當我的御主啊?”
沒有理會Berserker,Striker用手在擺放在地上的地圖上比劃著。
“第一個攻擊的目標,就定為Rider組合吧。”
從半蹲的姿勢立起,Berserker扭扭脖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Striker把放置出來的東西收起來,然后招手示意Berserker。
兩人再次消失在夜幕之中。
今夜,實屬平靜。
除了當事者們,沒有人知道暗地里都發生了什么。
對于楯山飾利來說,這個早晨有著過分的維和感。
無論是“鬧鐘還未響起便已經起床”,還是“沒有和通常一樣起床后還是睡臉惺忪”。
而如果只有這兩樣的話也不至于讓她感到不自在。真正讓她坐立難安的事情是:
自己正坐在盛放著早餐的餐桌前,而且正對面坐著有著挺拔身軀與英俊面容的被叫做Saber的青年。
“怎么了,不吃嗎?”由于維和感而停頓在一個動作的楯山飾利,在Saber說話后才回過神來。
“啊……不……只是有點不習慣,所以呆住了。”
楯山飾利趕緊擺出招牌式的笑容解釋道。
“不習慣是因為我在這里嗎?”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一般早上都不吃早餐,更不用說和誰一起吃,所以才不習慣……”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如果御主因為我的存在覺得不適就傷腦筋了。”
Saber微笑著說道。
“不過,長期不吃早飯的話,不但對健康不好,身材也會走形哦?”
“……可以不要說這么恐怖的話嗎?如果我不是嗜睡的體質,我也想好好吃了早飯再上學啊?”
“啊,抱歉抱歉。”
楯山飾利拿起擺放好的餐具。
話說回來,自從到了冬木,真的沒有再和人一起吃早餐過。
盡管和智繪里的關系很好,但她也都是在家里吃過早餐再出門,再考慮時間,也沒有一起在學校吃早餐的機會。
“我開動了。”
緩緩地,楯山飾利將食物送進嘴里。
見御主開始進餐,Saber也開始料理起自己餐盤中的食物。
一時間,房間里只有餐具相碰的聲音。
窗簾是拉開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陽光照在兩人身上,在一旁拖出長長的影子。
數分鐘后,楯山飾利將餐具輕輕放在已經空空如也的餐盤旁邊。
“我吃飽了。”
“味道如何?我自認為還挺擅長做飯的,雖然在現世英國菜的名聲好像并不太好。”
早些吃完的Saber將紙巾遞給楯山飾利。
“嗯……意外地能接受呢。”
“唔,只是這個程度嗎。”
盡管給出的評價只是中規中矩,事實上,Saber做的早餐已經超出楯山飾利對來自公元五世紀的Saber的期望了。
然而,Saber貌似有著更高的自信。
“厄……你原本期待著我會給出很高的評價嗎?”
“希望得到贊揚是很正常的吧?結果是這樣的話我真有點傷心啊。”
“我也沒說難吃吧。”
“如果不好吃的話就是失敗了——啊,時間不早了,你還要到學校去的吧?”
一看時間,確實已經到了該換衣服出門的時間。
“……Saber,在這里等我一下。”
楯山飾利急忙回到房間里換上制服。Saber則在客廳一邊望著窗外一邊等待楯山飾利從臥室里出來。
他嚴肅著表情。
要來了。
沒有原因,只是直覺告訴他,戰斗馬上就要來了。
房門打開的聲音響起,楯山飾利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出門了,Saber。就麻煩你靈體化跟在我后面了。”
“嗯。”
Saber的形體在一瞬間消失了。
似乎是急于出行,楯山飾利沒有注意到Saber嚴肅的神情。
現在身處的是圣杯戰爭,有不詳的預感也是正常的事情——這樣想著,Saber也沒把感覺到的東西說出來。
楯山飾利換好鞋子,開門關門,然后朝樓下跑去。
Saber以靈體化的形態跟在她后面,所以一路只能聽見楯山飾利一個人的腳步聲。
計算著時間,穿過公寓下方的小路朝公交站臺跑去。
只有這一點,今天倒是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必須跑著去趕上對應時間的公交車,如果錯過就只能遲到。
在玄關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這個速度跑過去的話還能提前幾分鐘到達公交車站。
在心里盤算著,默默念了一句“好!”,楯山飾利朝目的地沖去。
沒有行人的街道一點阻礙都沒有,隨后,她橫穿過馬路。
“運動神經不錯啊,跑得這么快,雖然沒有行人,但是這么多障礙都沒有摔倒——”
在街道上,Saber朝楯山飾利搭話。
“不要小看我啊!——厄?”
楯山飾利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不對勁的事情。
她馬上停下來腳部,睜大眼睛確認四周的情況。
“……你發現了吧?一個行人都沒有。”
沒有行人。
剛剛過于集中于奔跑而忽視了。
不可能,現在就算不是早高峰也是一天之中的繁忙時段之一,不可能在大街上沒有一個人。
一下子緊張起來,楯山飾利不停朝四周望去。
“被埋伏了嗎……!”
沒有等她下具體的命令,Saber在楯山飾利前恢復了實體。
“……來了。”
楯山飾利往Saber面朝著的方向看去。
街道的另一個極點,兩個人影像面紗被揭開一樣顯出了身形。
“御主,請退后。”
全身裹著蒼銀鎧甲的Saber擺出了應戰的姿勢,但是,在楯山飾利眼中,Saber的手上什么都沒有拿著。只是在Saber架起態勢的瞬間,她感覺到有一陣風刮過。
從遠處走來的兩個人,一高一矮。在走近之后,楯山飾利看清了兩人的模樣。
穿著水手服的少女行進在前,高大的武者跟隨在后。
少女的眼神空洞,在劉海的遮蓋下看不見她的神情。
武者的手中是閃爍著寒氣的長槍。
“Lancer嗎……在白天就大搖大擺進攻過來,真是自信啊。”
Saber將手中的無形之劍握得更緊,用眼睛緊緊鎖住來者。
水手服少女和Lancer依然一言不發地靠近著。
雙方距離還有十米左右時,兩人停了下來。
Saber保持不動。
楯山飾利不禁屏住了呼吸——
“殺掉他們,Lancer。”
水手服少女的嘴唇扇動,用平靜的語氣說出殘忍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