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純粹的笑。

像是太陽花一樣陽光明媚。

我看著他徹底消失的背影，最后一抹燦爛笑容，心中忽然一嘆，我明白了喬杉珊為什么會特意形容他的笑。

這是世界上最純粹溫煦的笑容。

就仿佛他的為人一般，哪怕是喬杉珊對他做到這種程度，他竟然還在替她求情，這是一個胸懷寬廣，坦蕩無比的癡情男人。

"這么。你是被一個男人的笑容扳彎了？"羅采薇好奇的瞪大美眸。

"你才彎呢！"

我反駁了一句，沒有去理會她。只是想不到言談中，竟然牽扯出這一件往事，兩個本該摯愛的人，卻因為這種原因走向陌路，殘忍的對立面，不由得感慨。

但我也只是感慨了一下，繼續低頭吃飯。

而這時。飯桌旁邊的羅采薇卻插著腰十分得意，說，"現在你說喬杉珊是好人還是壞人？至情至性？你把一個開車撞死人，還把人殘忍殺死。刨出人心臟和肋骨的變態殺人魔加吃人魔，說是好人？"

皮蠱巫一下子就不吭聲了。

她想不到羅采薇竟然這么生猛，蛛絲馬跡都能推理出來，并且還真的找到了人證，成功翻盤。

也想不到事實的真相竟是這樣，她也以為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好女孩，想不到心理竟然是如此扭曲畸形。

"這是為了永不背叛！"羅采薇說。

我一下子點頭，沉默了許久忽然說，"這份為了永不背叛的代價，太高太高了。"

我只能對這一對情侶嘆氣，很復雜，又在飯桌上吃了一會兒菜，才提起正事。

"這一把我贏了，上一把你贏我的，也被我成功推翻了，實際上兩局都是一個問題，一共贏你一千萬，再還我上一把給你的五百萬本金，一共一千五百萬，這個算數沒錯吧？"羅采薇笑瞇瞇的伸手從對面取過兩個瓶塞。示意一千五百萬。

"妹妹...厲害啊。"皮蠱巫嘴角抽了抽。

這時，羅采薇才用胳膊肘戳了戳旁邊的我，說厲害吧，現在我們是兩千五百萬本錢了。

"接連兩次的反轉，成功絕地反擊，堪比現代福爾摩斯，厲害厲害！"我連忙笑著。

"那是，我是什么人啊？"羅采薇得了我的夸獎和許可，越發得意了，笑得燦爛，精致可愛的小臉寫滿著開心。

這時我們吃完了飯，也沒有什么心思，比較沉重，便各自回房間休息。皮蠱巫從隔壁市來，自然也只能今晚在我們住的酒店也同樣開一間房間睡下。

第二天清晨。

我們又見到了當時開車的那個老管家，他領著我們去交接一下酬金，終究還是數額很大，過了一番手續，我的銀行卡才多了兩千五百萬，而這時皮蠱巫的卡上也多了兩千五百萬。

等于這一次酬金。我們對半分。

畢竟那三張人皮蠱，她訛詐了我三千萬，羅采薇坑回了五百萬，也算是不錯了。

"對了，你們陳廣生老板呢？"離開的時候我忽然看向這個管家，他似乎心事重重。

以陳廣生的熱情，我們幫她女兒解決了問題，這位大老板應該會親自出來招待我們的才對，但是自從我們幫他解決了陳倩倩的事情，仿佛就再也見不到人影了。

"我們老板他......有一點事情。"老管家猶豫了一下，露出古怪的神色，仿佛是他的老板出了什么問題。

我也不在意。

取了錢也就算是功德圓滿了，反正對于我來說，現在也只是需要一筆經費而已。

再次回到皮蠱巫的車上，我們途中又經過了那個三層樓高的私人醫院。我們只是匆匆忙忙一撇。

"不理她嗎？"羅采薇問。

"當事人都不追究也就算了吧，她是一個可憐人。"我搖著頭。并沒有在意太多。

我們甚至沒有再進入醫院，再和那個美麗的心理醫生喬杉珊道別，我始終感覺她那一抹淡淡從容的優雅微笑，現在顯得是這么滲人。

"切！你都到了這種層次了。還是一點人皇的尊嚴都沒有，一下子就被區區普通人留下了心理陰影。"羅采薇鄙視道。

我沒有理會她。

這一天上午我們處理完了最后的末尾，完成金錢交接，然后回到酒店中看向那個罐子里的妖魔。

刷拉。

一陣白煙繚繞，慢慢從罐子里飄出來一個潔白修長的身影，正是羅采薇的樣子，一下子就瘋狂磕頭求饒，"上仙饒命。上仙饒命！"

"不要變成我的樣子，一臉慫包的磕頭求饒！"羅采薇趴在酒店的床上一看，瞬間氣壞了。

我摸了摸鼻子，笑著說，"你說人家慫，當時我剛剛見你把你抓著的時候，比她還慫，被我關到皮箱里。瘋狂的嚎嚎大哭，你不記得了？"

"嘿嘿..."羅采薇干笑了一聲。

又低頭繼續玩著她的手機，連連看消消樂，不知道她為什么喜歡這種休閑手機游戲。

我也不理會她，以小薇的貪生怕死，那是本性，不過還是對著眼前的妖魔說："你變回原來的樣貌吧。"

"我沒有原來的樣貌。"她的面容漸漸改變，就變成一張白紙一樣，平面化，沒有眼耳口鼻等五官。

她小聲說，"我是眾生相，千手千眼千面，非男非女，非善非惡，毫無定數。"

我點頭，心中了然。

對她卻感覺有些棘手。因為她們這類妖魔是無法控制的、認主作奴仆的都不可能，因為并不是真正的生靈實體，應天地怨氣、人類黑暗情緒大量凝聚而生。

而每一個妖魔，世間都唯一。代表某種負面凝聚的情緒。

上一代千面妖魔死了，眼前這個凝聚虛偽的負面情緒眾生相才會誕生，而眼前這個死了，或許千百年后。又在某處誕生下一任的虛偽妖魔。

"所以我們才對甚至任何怨氣凝聚的妖魔，有歷史上的認知。"我皺著眉，眼前似乎有些不好處理了。

蕓女似乎是最強之一，因為她代表絕望。眼前這個眾生相代表虛偽。人的假面，就如陳倩倩、喬杉珊一般，極度表里不一。

"無法像是羅采薇那種建立契約絕對收服，未來還將成長為皇級，留在身邊也是禍患，看樣子還是一個天生的二五仔，虛偽得很，要不然就殺了吧？"我拖著下巴。

"別殺我，別殺我...."

眾生相妖魔不斷磕頭，求饒說，"我很聽話的，并且知道很多知識，很有用處。"

她顯得唯唯諾諾。

我卻一個字都不信，鬼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她是代表虛偽的妖魔，千面千相，信她才是傻蛋。

"我有一個好辦法。"羅采薇忽然說，她指了指自己懷里的木偶小狐貍，那是她當著趕尸術養的尸傀儡。

"我傀儡里面的魂兒太弱了，把她關進里面，這個魂兒不錯，可以當我的小弟。"

"我不是鬼魂...我是妖魔..."她怯生生說。

這是一個好主意，我拖著下巴，這個短暫的處理辦法還挺好的，封印一個鬼王級別的妖魔在木偶里面，羅采薇的實力會大漲，也讓她安全了許多，畢竟她自己的弱小身體一直是軟肋。

并且在我的木偶里，根本翻騰不起浪花。

"進來！"

我端起一個木罐，她刷的一聲輕輕飄了進去，我拿著罐子到狐貍旁邊，打開它的胸膛，把木罐子塞了進去。

那木偶呆滯的眼神，漸漸有了靈動的氣息。

"活了！"

我看著這個毛茸茸的白毛狐貍，它給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

整理了一下就發現，里面關著一個鬼王級別的妖魔做驅動，一下子就強橫了許多。

"我....."那白狐貍竟然口吐人言，用鼻子嗅了嗅自己的身體，在適應著，哭喪著臉，露出怯懦。

"給我過來！"羅采薇一把抓住，把狐貍扯到自己的腦袋下當枕頭，繼續躺在床頭美滋滋的玩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