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殺氣蔓延開,強得讓人心悸。
我一瞬間就冒出冷汗,她的氣息估計已經(jīng)快高突破鬼皇,半步鬼帝的層次,估計我們一起上,都不會是對手,要被她活活打死,怪不得那鬼皇鄭亮不來。
"藤蘿,你和你的朋友們談得怎么樣?"屋內(nèi)一道聲音,讓漫天的殺氣戛然而止。
"算了。別再來找我。"她平靜的說,扭頭回到屋子里,一轉(zhuǎn)眼就又一臉溫柔,和那個傻憨青年輕聲細語。
"看來,你請不回去了。"我說。
銀鱗王沉默著,沒有說話。
而這時小宮女兒搖頭,道:"看不懂,真的看不懂,那個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她建立一個鬼國。帶領(lǐng)大軍殺入歸墟深處,就是為了回到這個時代見他,要知道這并不是真的人,是在記憶里的虛幻。"
我已經(jīng)無言以對。
這就是另類田螺姑娘的傳說嗎,養(yǎng)得的蠱兒。回來找他,活著的時候人蠱殊途,現(xiàn)在死后修煉成鬼皇,借著黑暗長廊,所以才有機會回到這記憶中的這天,去陪著一起度過時光。
這是女帝的故事,想不到會是這種變化,我們竟然不是敵人。
"怎么辦,這尊大佬已經(jīng)蹲死在這里了。"羅采薇看著遠處的小屋里,小聲說,"她估計要阻止我們破壞黑暗,因為黑暗壞了,這里的時間長廊也就消失了。"
人人都以為鬼國圣上,要打破歸墟,解除這片土地上的詛咒,可是她卻要維護這片黑暗。
而我們卻要打破黑暗,解開這片的大地詛咒。
我說:"先不管她了,對她來不了硬的,那氣息有些嚇人,不愧是鬼國的最強者,我們一起上都要被幾招打死,看一看有沒有其他的變通辦法。"
我們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小屋里的景色,默默下山。
其后的一段時間里,白天與夜晚交替。我們在夜里苦修,慢慢向前走去,隨著時間推移,那個傻憨青年也漸漸成長起來,四五十年后,已經(jīng)老邁了,顫顫巍巍走不動路,這時也成為了這片大地的大蠱王。
我們又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藤蘿,望著時間長廊的前面走去,又回到了傻憨青年的少年時代,重新認(rèn)識他,再度過一生。
我一下子傻眼了。
"在我們來之前,她都不知道在這條時間長廊上來回多少次了,陪伴了多少個十多年的輪回。"
"干不過她,假裝沒看到就好,她玩得開心就好!"羅采薇輕聲細語道。
我們也只能假裝沒有看到,繼續(xù)前進。
最終來到了那個傻憨青年的成熟期,已經(jīng)是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他七十多歲,才摸爬滾打成為的大蠱王,說是大器晚成也說得過去,因為很多人窮其一生,都未必能觸碰皇級。
又不是人人都有我現(xiàn)在的奇遇,有神話中的恐怖存在陪練。
"已經(jīng)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了,應(yīng)該天庭要開始毀滅。"我忍不住看向天空。擔(dān)心發(fā)生什么。
走著走著,忽然在苗疆部落中看到一間石屋。
石屋里有一個顫顫巍巍的白發(fā)老人,正在拿著一柄鑿子在細致的雕琢石像,畫面幽靜無比。
我呆呆的停下,心中轟然一震。
"當(dāng)年伏羲說他隱居,到底隱居在哪里,沒有人知道,但顯然就在這片苗疆大地,我早該想到了!這里的布洛陀,都是神歷代雕刻的,刻的都是自己,他自然躲在這里。"
他仍舊在雕琢石像,一尊尊布洛陀石像,在堆積著,隨手放著,仿佛這些驚天動地的寶貝,都是垃圾一般。
他一邊刻著,沒有說話。
我們一行人也站在門口,沉默著。我們知道,這或許是最后一次見面了。
"我已經(jīng)有些明白了。"
他低垂著頭雕琢的石像。復(fù)雜的說,"原來不是你們是假的,而是我是假的,我是一片記憶而已。"
我問:"你知道了?"
他點了點頭,一瞬間仿佛老了幾百歲一般。這種感覺很難體悟。就打個比方:
就像游戲一般,你明明活了這么久,活得有滋有味,卻忽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一個恐怖真相,你在的世界是一片虛擬游戲世界一般,連你自己都是電腦編程出的虛擬意識,NPC。
這些名為"玩家"的生物在你的世界橫渡,那種感覺簡直仿佛天崩地裂!
"你們要出去是吧?不對,是你為了讓身邊這個叫羅采薇的惡劣女人出去是吧?"
他嘆了一口氣,仿佛已經(jīng)徹底醒了,看到歸墟外的所有。抬頭看向天空,說:"我馬上就要死了,趁著死亡前,給你出去的辦法。"
他說著,又四目一掃看向羅采薇,露出微笑道:"八歲那年,騙我舔腳我還記得,像是無心之人,讓我想起了商朝的比干。但比干沒有心,你卻有半塊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又開始用石頭雕刻,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布洛陀,而是一個巴掌大的羅采薇石像,栩栩如生。
啪!
他輕輕把石像拋給羅采薇,說:"如布洛陀石像一般,帶上它,你就相當(dāng)于帶上了一尊神,這份重量只有你拿得動。"
舔腳之情嗎?
羅采薇接過石像,心中一呆。
她看著這顆石像仿佛像是活了一般,與她整個人一模一樣,只是心口的位置,缺了半顆心。
"這是嘲諷我嗎?"羅采薇眼睛一瞪。
伏羲沒有接嘴,反而說:"外面的這片山脈,仿佛就像是我們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一般,一模一樣,荒地的蠻民奮起反抗,有烈士,也有叛徒。"
只聽到天空轟然一震!
咚!
天地仿佛碎裂了。
"不能再聊了。"伏羲抬頭看去?酀恼f:"這片天地就剩我了,但是我仍舊不能逃,就如同當(dāng)時的那兩個妖仙一般,我早該想到了,怪不得他們當(dāng)時為何露出決然赴死。原來是早就料到了今天......好大一個長達五千年的伏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嚅囁了一下嘴唇,抬頭看向天空,卻看不到什么,風(fēng)輕云淡,但是聽伏羲的口吻。仿佛現(xiàn)在天宮已經(jīng)毀滅,全天下就剩下他一個了,有東西在毀滅天庭,屠戮諸神。
伏羲沒有回答我,到底是什么東西毀滅了天宮與諸神。只是一步步踏向天空。
轟!
仿佛整片天地一瞬間就黯淡下來了,不一會兒,天際上傳來撕心裂肺的怒吼,打斗,漸漸灑下重重疊疊的血雨。
"為什么?"
蠻荒大地的巫廟上,一名大蠱王緩緩走出,老淚縱橫的看向天空,哭得像個孩子。
很快,他就回到了巫廟面前,帶領(lǐng)所有的蠱王以生命為代價,讓一尊尊布洛陀石像飛出,遍布大地。
一切,都像傳說中一般進行。
這時,天空傳來一聲來自伏羲,撕心裂肺的怒吼:"為什么!我們追尋您消失在黑暗中的足跡而來,以您為先烈,卻想不到您.....已經(jīng)變成了這幅模樣!"
這話,似曾相識,我曾經(jīng)說過一模一樣的話語。
"您曾經(jīng)是無數(shù)蠻民的首領(lǐng),帶領(lǐng)無盡蠻民反抗妖魔,我們曾經(jīng)的英雄.......現(xiàn)在卻,我寧愿相信您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也不愿意變成這份模樣!"
轟!
大片大片鮮血灑落。
隱約看得天空一尊偉岸的神倒下了,他的身軀隕落,演化在這片大地上。
這一天,天道同悲。
這一日,長達七百年的詛咒正式開始了,如這片土地蠻民世代記載的一樣。
"因果循環(huán)嗎。"我渾身微微一震,哽咽道:"天宮的毀滅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