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蠱王死了?"我眼睛一瞪,不由得心里有些不淡定了,難道是我們來晚了?
羅采薇說:"那你們這里經歷過黑暗沒有?"
"什么黑暗?"
那中年蠻民露出疑惑,感覺我們這群人十分古怪,還是為我們倒了一杯茶。
沒有黑暗,就代表著還沒有到天空灑下血雨的那天,著不由得讓我微微松了一口氣。
我便有些輕松的問起了大蠱王的事情。
那蠻民也不見外,陪著我們坐下說:"大蠱王在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新舊交接困難,巫廟里一個個蠱王。都沒有踏出那一步,稱為新的的大巫祭。"
我錯愕,原來來得早了,這時的最后一代大蠱王還沒有誕生。
蠱王是王,大蠱王就是皇級了,沒有那么好當的,能突破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你們這里,有沒有什么資質出眾,未來有希望可以成為大蠱王的天才?"
這一聲落下,讓那個蠻民眉頭緊鎖。忽然說:"有倒是有,但是都傳言,那些天才沒有十足把握......"
我們咨詢了這個蠻民,就開始到附近鄉里詢問,挨個尋找。可是仿佛都沒有找到未來的那個大蠱王。
"都不對,一個都不是,我生前也是蠻民,看過大蠱王的畫像的。"小宮女的腦袋搖成撥浪鼓。
我們又退而求次,尋找了一些比較厲害的蠱王,卻還是沒有找到,不由得愈發心聲疑惑了。
"以我對女帝的了解,她也一定在這里,在九村十八寨中,她一定找到了那個大蠱王。"鬼皇鄭亮說,"畢竟她就是這個時代的人,不對,就是這個時代的蠱兒!她死了才在黑暗建立鬼國的。"
我們啞然,摸著腦袋又找了一圈。
天黑后,黑暗潮汐涌來,我們接連與妖仙打斗,然后白天又繼續在這個時間段尋找。
還是一無所獲,就這樣過了兩天。
這天我們回去,十分無語的又轉回了那個中年蠻民的家里,卻發現他的家中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人,一臉憨憨的,渾身很壯實,正在農家院子里,包弄一盆藤蔓,藤蔓上長著一個圓盤。上下張合,有銳利的牙齒,是捕蒼草。
呼啦啦!
那草在盆子里迎著風到處浮動。
他不僅僅喂食大量蠱蟲給那顆草兒,竟然還割破手臂,用自己的血去喂養。
細看之下,他的手臂惡心無比。
早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紋理,像是蜈蚣一般的陳年刀傷,不知道給自己的手臂割了多少刀。
"大哥,那人是誰啊?這養蠱兒的手法很新奇啊,竟然用植物養蠱,捕蒼草倒也可以同類相殘,但這是魔道偏門的養法啊。"我也知道養蠱兒的一些知識,隨口問道。
那中年蠻民吸了一口煙槍,吐出重重煙卷,說:"他是我的傻兒子,資質差得很咧,學不會養蠱兒,就走歪門邪道,從八歲就開始養這盆草兒了,當成寶貝兒,你說是不是有病?"
戀物癖!
我從這個青年的狂熱癡迷眼神,仿佛讀到了這三個字。我心中一驚,又問之前來的時候,怎么沒有看到他。
老漢詫異的說:"平日里他都一直待在屋里,抱著那盆草兒。寶貝得像是自家女人一樣,傻傻的,但那天你們來之前,他就忽然上山去了,躲了起來。"
我沉默。
這時中年蠻民徹底開口,吐著苦水說:"這兒子和瘋了一樣,給他介紹娘們兒也不要,怕是被那盆捕蒼草,迷惑了心智,這些天還一直上山,在山里過夜,也不回來了,都不知道鼓搗著什么。"
是她!
銀鱗王、小宮女、面色一驚,一瞬間就明白了什么,看向那一盆隨風搖曳的怪異捕蒼草。
而那鬼皇鄭亮幽幽然的吐了一口氣,說道:"那就是圣上了,被稱為藤龍,人人都以為她是藤蔓的植物蠱兒,看著她的三個皇子越發認為她是藤蔓,實際上她真實的身份。便是捕蒼草。"
我懵逼了一下,看向院子里擺弄盆子的憨厚、一看就知道沉默寡言的青年。
看起來也就是那個一臉傻逼的土包子,就是那個未來的大蠱王!怪不得找不到,原來不是天才,找錯了范圍。
鬼皇搖頭。說:"想必那天我們到來他才躲的,是聽了女帝的話,她已經知道我們來了,不想見你們,想要安安靜靜的守在那個傻孢子身邊過日子。"
"你們啊,跟著這個蠢貨上山,就應該能看到我們隱居起來的女帝了,你們去見她就見吧,我可不想挨一頓胖揍。"
他大搖大擺的走到木門檻上,拍了拍那老漢。說:"老哥,借一杯酒喝一喝。"
我沉吟了一下,還是現在十分好奇。
最終,還是與那憨厚青年聊了起來,他一開始還十分警惕,我們一說我們是他在山上認識的神仙姐姐朋友,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帶著我們上山。
"真蠢,這就信了。"
山路上,羅采薇小聲嘀咕道:"就這種泥腿子。渾身都是泥巴,又蠢又惡心,簡直就是一個戀物癖,對著一株捕蒼草發呆,那個女帝也能看得上,還朝思暮想,想要玩人鬼殊途?"
小宮女笑嘻嘻的說:"誰讓這時,那個女帝就是那盆手里的捕蒼草呢?"
疑惑中,我們走上了山。
在一處極為隱蔽的位置,發現了一間小屋,院子里只有一個美貌的白衣溫柔女子,在一臉柔情的用素手淘著米飯。
銀鱗王面容一驚,看著眼前這個溫柔賢淑的女子,露出不可置信,"這是我們的女帝?"
"失憶了吧?"
小宮女也吃驚了,低聲道:"根本不是那個爆脾氣的霸道女人,當年女帝獨斷朝野,打壓群臣,屠戮十七名大臣,朝野殺了大半。血流成河,這等殺人不眨眼的梟雄......"
兩人都吃驚了。
眼前的白衣女人,就像是一個賢淑溫柔的美貌妻子,那里還有那股霸道、壓得一群勾心斗角的朝臣的威儀氣勢?
"藤蘿,這是你的朋友嗎?"那個青年還被蒙住鼓里。一臉幸福的叫著眼前美麗女孩的名字。
"你先進去,我已經燒好了菜,可以吃著先,我去招待一下這幾位不請自來的客人!"那女人放下淘米的活兒,溫柔的笑了笑。示意那傻傻的青年進屋。
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個白富美,配上了一個窮屌絲的感覺。
那女人面容始終未動,示意我們在屋外的石桌上坐下。
"銀鱗王,你來干嘛?你竟然已經突破了皇境?也是鬼皇了。"那白衣女子撥弄了一下額頭前的烏黑長發。出塵不染,明明在干農活,渾身白衣卻沒有一絲骯臟。
銀鱗王向前一步,連忙說:"圣上!我們鬼青大將軍叛變,要挾太子,已經....."
"我的皇后已經告訴你所有了。"白衣女子聲音軟綿綿的,溫柔輕聲道:"我不打算回去了,我建立鬼國,就是為了能到這里,看一看當年的他。"
她說罷,看向屋內的蠢憨青年,眉目再次露出一絲淡淡微笑,"你已經是鬼皇了,足以平定戰亂,從今日起,我將退位,任命你是下任鬼國圣上。"
額、
想不到這么果斷,就完成了新舊交接,甚至連我們在鬼國干的事情,都不去理睬。
"我不當!"
銀鱗王猶豫著說,"請圣上回去,我們鬼國,唯有圣上您,才有希望與未來的輝煌!"
藤蘿又遲疑了一下,看向小宮女兒,平靜的道:"這位小妹妹,隱居在我宮中多年,吃了我分裂生出來、打發時間的兩個皇子,早有了圣上血統,有我藤龍血脈,也是鬼皇,繼承皇位理所當然。"
小宮女尷尬的笑了笑,原來早已經被看穿了。
"可是圣上,她是人類...."銀鱗王連忙說。
"得寸進尺,你以為我脾氣變好了嗎....."那藤蘿的笑容漸漸一縮。
轟!
她的目光閃爍恐怖冷漠光芒,殺意蔓延,排山倒海的氣息壓來,壓得我們骨骼咔擦咔擦作響。
"麻煩了!"小宮女兒面色一白,瞬間想起了眼前這個溫柔的白衣飄飄女人,原來是一個恐怖的暴脾氣,這可是鎮壓一國的霸道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