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伎倆,他最清楚不過了。
宮中辦事,無外乎賄賂二字。月欣有心救她的奴婢,便不會吝惜錢財,想跟去自然也是想趁機將這幾個嬤嬤賄賂一番,好讓她們助翠兒脫罪。
不過……
楚燁微微一笑道:“欣兒體恤,本宮豈有不應之理。”
月欣欣喜,趕忙道謝,而后起身走到翠兒身邊道:“翠兒,安心驗身便是,此法自證清白,若之后有人背后議論……”月欣看了看楚燁,輕道:“相信殿下亦不會容忍的。”
楚燁邪魅一笑,意味不明的點點頭。
翠兒見月欣如此,明白月欣已有辦法,便趕忙應道:“奴婢謝主子,奴婢愿去驗身。”
侍衛在楚燁的示意下解開翠兒的繩索,翠兒便跟著月欣和嬤嬤在侍衛的押送下一同去了旁邊的房間。
被綁在一旁的劉順看到翠兒被帶走,便低下頭盤算著什么,青染蹲在他面前直勾勾的盯著他,后者立刻低下頭,緊張道:“青……青染大人……”
青染微微一笑:“若劉大人有什么想說的,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畢竟,若有戴罪立功的機會,劉大人應好好珍惜才是。”
劉順心下一動,他自然明白青染話中的意思,可方才小夫人的反應顯然是要救翠兒,若是成了,他還可少這一條板上釘釘的死罪。
劉順嘴角抽動,干笑道:“青染大人說什么,小的聽不懂……”
青染微笑,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劉順。
“那劉大人就靜觀其變吧。”
趁著侍衛在門外守候,屋內只有嬤嬤的時機,翠兒趕忙跑到月欣身側,卻不想,月欣狠狠將袖子甩開,與翠兒拉開一段距離怒道:“盡給我惹事!”
翠兒縮回手,低著頭有些害怕。
幾人走到內室,月欣取下頭上一只名貴發釵放在為首的嬤嬤手中,小聲道:“各位嬤嬤可否通融,今日匆忙,這只是小小誠意,若今日相安無事,小夫人我定不會虧待各位嬤嬤。可……”月欣頓了頓:“若是今日平起波瀾,怕是各位嬤嬤日后也不會好過。”
其他嬤嬤們對視一眼后低下頭來,為首的嬤嬤笑著將發釵收在手中,對著月欣行禮道:“小夫人的意思,奴婢們都明白了,奴婢們定如實相告。”
翠兒如釋重負,月欣微微一笑:“欣兒最愛跟聰明人打交道,既如此,那這身子就不用驗了吧。”
為首嬤嬤笑道:“夫人此言差矣,做戲自當做全,若是老奴們未看過姑娘的身子便給出說法,萬一殿下詢問起姑娘身上的特征老奴們答不出,怕是難得陛下信任。如此,還望小夫人多多行個方便。”
月欣亦覺此言有理,便讓嬤嬤動手,翠兒雖不愿卻也沒辦法,便依言讓幾名嬤嬤檢查。
待查驗結束,幾名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為首的嬤嬤對月欣恭敬道:“夫人,該知道的,老奴們已知曉。”
月欣見嬤嬤低眉順眼的樣子心情好了些,方才看到嬤嬤看翠兒的眼神,她便心中一陣犯惡心,若非現在動手打她可能會給她們帶來麻煩,她定要好好收拾這個不知檢點低調的死丫頭。
“既如此,欣兒便放心了。嬤嬤們放心,往后欣兒定不會虧待各位嬤嬤,該給的,欣兒一個子兒都不會少了各位嬤嬤。”
為首的嬤嬤頷首:“謝夫人,那咱們就到外頭去了。”
嬤嬤們先行,月欣轉身冷冷的看了眼一臉如釋重負的翠兒,冷聲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此時,墨韻軒正廳內,楚燁自覺無聊,便走到洛漣旁邊看她擺弄瓶瓶罐罐,看到平日里精致整潔的案臺此時滿目狼藉,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究竟為何自己的底線在這個女人面前頻頻后移。
洛漣正在將溶液制成貼片,見楚燁上前來,便抬眼看他。
楚燁對上洛漣的目光,問道:“如何?”
洛漣自信笑道:“很快,再有半個時辰即可見分曉。“
楚燁點點頭,目光不由得在那張笑顏如花的臉上多停留了片刻。
洛漣不在理會楚燁,重新專心投入自己的實驗當中,楚燁重新回到座椅上,靠在椅背上靜靜得看著她。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認真的模樣對他似乎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不想移開眼。
一旁的青染將這一幕落在眼中,嘴角不由得彎了彎。
他敢跟南宮家兄弟賭一座城,他們家主子,動心了。
很快,門外傳來侍衛的通報聲,緊接著,月欣走了進來,身后跟著的翠兒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最后跟著的是幾名嬤嬤。
楚燁收回目光,面上露出一絲玩味,對著月欣微笑道:“看來結果欣兒很滿意。”
月欣掩去眸中的一絲尷尬,笑道:“嬤嬤們驗了欣兒奴婢的清白之身,欣兒自然高興。”
楚燁點點頭,轉而對著幾名跪拜的嬤嬤道:“看來本宮的小夫人對各位嬤嬤的能力很認可,既如此,便說說查驗的結果吧。”
嬤嬤們跪在地上,為首的嬤嬤行了大禮后恭敬道:“回太子殿下,翠兒姑娘已非處子之身。”
月欣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她猛地轉過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嬤嬤,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原本有些魂不守舍的翠兒,此時一臉的震驚。
“嬤嬤……您方才……說什么?”
月欣干笑著再次問道,只見為首的嬤嬤臉上沒有什么過多的表情,從袖中掏出方才月欣給的發釵舉在面前,青染上前將發釵呈到楚燁手中。
楚燁拿著發釵在手中把玩,饒有興致的看著月欣,似在等她如何表演來為自己開脫。
“欣兒不妨說說,這發釵乃是是欣兒心愛之物,又怎會在嬤嬤那里?”
月欣臉色煞白,嘴角抽動,緩緩顫抖道:“興……興許是方才……欣兒不小心掉在哪里被嬤嬤拾起來……定是這樣!欣兒多謝嬤嬤!”
月欣快速對嬤嬤行了一禮,便向楚燁討要發釵,楚燁假意沒有看到,抬眼對著翠兒冷冷問道:“大膽奴婢,你可知罪?!”
翠兒慌忙跪在地上,慌張道:“奴婢沒有,奴婢是冤枉的……”忽然,翠兒指著為首的嬤嬤大叫道:“她們根本沒有驗奴婢的身子,她們是被人派來陷害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