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家好像都忘記了,靳墨彥再厲害,他也只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神。
唐晚晚沒有再去公司里,她整天整天待在公寓里,除了薛染的電話,誰的電話也不接。
每天就在靳墨彥快要下班的時間里,努力按照菜譜上的方法,一心鉆研菜式。
可即便這樣,靳墨彥在凌亂參差的時間回家后,似乎也對滿桌豐盛的菜式提不起什么興趣來。
他沉默的時間好像越來越多,唐晚晚眼底的沮喪也一天比一天更重。
可,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偶爾她在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想起盛淺予。
如果這個時候,她心甘情愿的出國,會不會目前的境況,都會好一點?
可一到晚上,當男人一次比一次更用1力,結束后還緊緊抱著她入睡,她突然之間又沮喪的打消了之前所有凌亂的念頭。
她也舍不得。
更不愿意,在他這么為難的時候離開他身邊。
到稅務查到梅隴的第四天,唐晚晚一晚上幾乎連一個小時的睡眠都沒有堅持下來。
第二天清晨,盛淺予好像與她心有靈犀,電話也剛好在這個時候打了進來。
唐晚晚不語,盛淺予仿佛也沒了什么力氣,在電話里有氣無力的冷笑,“這件事全部都是因為你,但,如果你能果斷點做下選擇,唐晚晚,盛氏不會袖手旁觀,盛氏的關系網想必你也聽說過,甚至你父親那邊,我也會想辦法讓我父親出面。”
不得不說,這一次的誘惑,太具有吸引力了。
自古以來,官1商都有割舍不開的關系,以盛氏在江城這么多年的根基,盛淺予說的話絕對不只是單純的自信。
“你就在等這一刻,是嗎?”
唐晚晚從盛淺予一句話落音開始,臉上的笑容就漾開了。
而且,也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坦誠的說,我就是!
她好像,快要認輸了呢!
互聯網時代,網上的信息再也壓制不住,關于她面前跪著自己的長輩親人的照片滿天飛。
父親被拘留,官場晉升背景成迷,貪污、受賄
連帶靳家老爺子,已經退居幕后那么多年,還被翻出來跟唐繼德官場晉升拉扯上了關系。
更不說梅隴
唐晚晚無力的歪倒在沙發上,感覺渾身連最后一絲力氣也被誰狠心給抽走了。
“我一直在給你時間,唐晚晚,你也別浪費了我的好心,你離開是早晚的事情,何必要讓墨彥因為你這么受罪呢?”
何必,要讓所有人都那么為難呢?
掛斷電話后,剛好新聞里又一波關于梅隴的消息出來了。
身旁手機尖銳刺耳的叫聲再度持續不斷,唐晚晚撿起一只靠枕,緊緊捂住在自己的腦袋上,直到客廳里的聲音停下來,她才輕吁了口氣。
可,額頭和背心,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已經滲滿了一層細汗。
“呵”
安靜的客廳里,良久,終于才又傳出來唐晚晚低沉的諷笑。
那個來電最多的電話號碼,最終還是被她深吸了口氣,回了過去。
但她滿肚子的話還沒來得及發出一丁點聲音,黎姿月的聲音已經搶占了先機,“唐晚晚你到底想干什么?打你這么多次電話你干什么都不接?”
唐老太太的電話,黎姿月接聽的,所以,剛才也是黎姿月打出來的?
她二話不說,下意識的拿下手機。
但還沒等她有機會掐斷通話,黎姿月下一句話已經成功的凝滯了她的動作,“你知道不知道奶奶剛剛暈倒住院了?”
多事之秋,說的就是她現在的狀況嗎?
唐家和靳家的事情持續發酵了這么多天,熱度沒有見絲毫減退。
唐晚晚走到半路,提前打了電話給薛染。
薛染這些天也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知道唐老太太這會兒正在醫院,唐晚晚還要過來,她氣不打一處來,“在一個地方你還要栽兩次跟頭嗎?唐晚晚你腦子是不是木頭做的?”
“我不進去!
“你不進去你過來干什么?你知道我們醫院門口現在堵了多少記者嗎?你們這個事,恐怕全城的記者都出動了,現在就等你自投羅網呢!”薛染恨恨的道。
唐晚晚開著車,心思卻早不在路上了,連闖了一個紅燈也毫無察覺,直到交警揮舞著手里的小旗子將她給攔下來,她整個人才幡然醒悟。
“我,抱歉!
“唐晚晚你說什么呢?”
唐晚晚緊跟著又一連說了好幾句抱歉,還保證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
薛染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在干什么?”
打發了交警,唐晚晚艱難的吁了口氣,才回應電話里一直在問她怎么回事的薛染,“沒事,就剛剛不小心闖了一個紅燈。”
“唐晚晚你現在這樣子你適合出門嗎?我說你到底想干什么呀?”薛染聲音里多了尖銳,又顯得氣急,“你真的想急死我呀?”
其實,她遠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堅強吧?
就這么一點事情,她便好像承受不住了,白白讓身邊的人都為她擔憂。
唐晚晚死死咬牙,當電話里又傳出來薛染的聲音后,她才慢慢開口,“我沒事,我這就快到醫院了,待會兒你能不能下來,給我帶一套你們醫生或者護士的衣服都行。”
她最近都不敢出門,這會兒即便出來了,仍舊不想給靳墨彥再找事,他已經夠艱難了。
薛染原本強烈反對唐晚晚來醫院,但聽她說自己要喬裝打扮一下再進醫院,她的那點反對,很快就消退下去了,沉默了兩秒,很快就答應下來。
而她的動作也很快,唐晚晚這邊還差一公里路到醫院,薛染的電話已經過來了。
兩個人約在醫院旁邊的一條巷子里碰頭,唐晚晚下了車,瞅著四周沒什么人注意,很快跳上了薛染的車。
薛染身上還穿著醫生的白大褂,看見她,沒好氣的指著后座,“你要的東西都在后面。”
中心醫院成立的時間早,這邊又是最原始的市中心,除了醫院重新整修過,旁邊一大圈幾乎還保持著江城最古老的特色。
唐晚晚四下看了眼,讓薛染將黑色的車窗都降下來后,迅速將外套脫下來,把白色的護士服給自己套在了身上。
保險起見,連口罩、鞋子她也齊齊的換上了,才從前后座的縫隙里,動作輕巧的進了副駕。
“不是我說你,你”薛染上下打量了唐晚晚一眼,頓了頓,又停下喉嚨里的聲音,搖搖頭,“算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短短幾天時間,唐晚晚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兒,連白色的口罩戴在她臉上都有些松松垮垮的。
薛染這么說,她卻也沒什么好反駁的,任憑薛染啟動了車子,轉了個彎就奔向醫院大門。
果真,一大群記者對于每一輛開進醫院的私家車都沒有放過。
但薛染是醫生,身旁坐著的又是護士,記者雖然已經算囂張,卻也還沒有囂張到真的要醫院的醫生摘下口罩的份上。
唐晚晚順利地跟著薛染進了醫院大樓后,薛染先裝作不經意的問了唐家老太太住的病房,隨后兩個電話出去,回來便沖唐晚晚點點頭,“搞定了,但時間不多。”
她也不需要那么多的時間。
唐晚晚點頭應承下來,跟著薛染上樓去推了放滿了醫療器材的推車,在一片死寂的走廊里,敲響了其中一間病房門。
在病房里伺候的黎姿月,開門的那一瞬間立刻就認出來了唐晚晚。
“你”
唐晚晚寒著一張臉,進門后,沒等薛染提醒,連躺在床上的唐老太太她也沒有叫一聲,徑直走向高級病房厚重的窗簾面前。
“唐晚晚,你干什么?”
唐晚晚動作迅速的在病房里翻找,黎姿月的臉色早已經難看到了極點,想上去阻止,被薛染攔了下來,諷笑著道:“黎姿月小姐,醫院有規定的,私自安裝監控系統,是違法的。”
“你什么意思?”
沒等黎姿月過多掙扎,唐晚晚已經捏著窗簾褶皺縫隙里的一枚小型的攝像頭,轉身攤在手心里,示意給黎姿月看。
黎姿月的臉色很快沉了下去。
唐晚晚卻不依不饒,飛快又將剩下沒有檢查的地方又紛紛翻了一遍,直氣得床上一開始哼不出聲的老太太也喘息不止,“你你是來看我的,還是要來氣死我的!”
窗簾后面有一枚攝像頭,老太太掛衣服的衣柜縫隙里居然還有一枚。
確定房間里不會再有第三枚了,唐晚晚才將兩枚攝像頭握在手心里,扭頭慢慢走到唐老太太窗前,目光冰冷,“奶奶還真是賊心不死,一次用這樣的手段來算計自己的親孫女也就算了,居然還有第二次!”
“唐晚晚”
唐晚晚銳利的眉眼瞬間掃向了黎姿月,“我沒問你,閉嘴!”
“你”
唐老太太也是商場上混跡了一輩子的女強人,雖然生氣,但眼見黎姿月的氣勢,居然被唐晚晚悄無聲息就給壓下去了,她眉眼微微一頓,好半天,才壓下胸腔里的氣息,揮手示意黎姿月,“姿月,你先在門外等著!
“媽!”
“去吧。”
黎姿月走了,唐晚晚丟給了薛染一個眼神,薛染猶豫了下,動作飛快的跟著出去。
她們就兩個人過來,萬一黎姿月一個人在外面耍點什么花招。
唐晚晚眼看薛染出去后隨手帶上了門,才諷刺的瞅著唐老太太,“好了,她們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