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也是因為不方便?”
“靳墨彥!”
男人冷呵呵的睨著她,“你還有理了?”
他沒有太過直白的說出來,但嘴里隱匿的意思,唐晚晚又怎么可能聽不明白?
“你大概什么時候結束?”
兩軍對戰,最終還是唐晚晚先敗下陣來。
靳墨彥卻看也沒有看她一眼,拿起眼前矮幾上的杯子,“孫慎,倒酒!”
一屋子人再度怔楞。
等靳墨彥發現自己隨口出來的人,這會兒正孫子的躲開了,那張俊臉迅速難看起來,“黨羽,人給老子逮回來!”
唐晚晚眼睜睜的看著黨羽和另外一個男人出去,靳墨彥一口將杯子里酒悶下去,她嗓子眼輕輕抖了抖,濕潤就這么不爭氣的從眼眶里奪眶而出。
“哥,你真的不”
等杵在視野余光中的那道纖細的身影折身消失,靳墨彥隨手將杯子往矮幾上一跺,發出“嘭!”的一聲響后,他才斜了一眼身旁的年輕男人,“要追你去追!”
當然沒有人敢去。
唐晚晚折身出了包間,站在走廊上,將嘴唇幾乎都咬破了,才等到黨羽將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腿軟的孫慎從洗手間的方向架回來。
“嫂”
唐晚晚輕吸了口氣,看著腿軟的孫慎,“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再打電話給我。”
孫慎傻眼的看著說走真的扭頭就走的唐晚晚,仗著包間門關著,他驟然打斷了唐晚晚的腳步,“嫂子,你就這么走了,那哥怎么辦呀?”
“他不會醉。”
“啊?”
就算醉了,以他那樣的人,也不可能真的鬧出來什么事吧?
當然,這話唐晚晚也就在心里想了想,沒有真的就這么說出來。
她遲疑了下,又笑笑,“就算真的醉了,送他去酒店就是了,或者,打司機的電話吧,冷謙知道。”
“嫂子,你就這么丟下兄弟們不管呀?”
唐晚晚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真的被這群人視之為“嫂子”了,大概,也只有借著靳墨彥的面子了。
她眸色微微黝黯,扭頭看著一臉哭笑不得的孫慎,“我現在的出現只會讓他著急上火,你們也悠著點。”
孫慎很想嗷嗷叫兩聲,可看著唐晚晚扭頭離去,身影直到再看不見,他陡然發現,像他們大哥這樣的孤家寡人,好像還真不是一個女人,就能隨隨便便駕馭得了的。
再回去,包間里被幾個女人虎視眈眈的看著、剩下的幾個兄弟也完全不敢湊上去的男人,果真一看見他,就怒了。
“孫慎,給老子滾過來!”
他們這大哥,什么時候怒到連形象也顧不上了呀?
孫慎臉皮子紅了,心臟狠狠一顫,臉剛剛看見唐晚晚折身離去的那點兒復雜也沒顧得上,眼巴巴的一路望著其他弟兄,挪到了靳墨彥面前。
“你他媽是連路都不會走了是不是?”
孫慎簡直都要哭了,可這會兒始作俑者人都已經走了,他們剩下這群人,眼瞅著也就只有后悔和哭的份兒了。
之前大家要是知道這位大哥心情不少,任是誰,也不想來這個酒局的呀!
“哥,哥”孫慎丟開了黨羽,顫顫巍巍,又一臉諂媚的笑著看著靳墨彥,“那個,我剛剛看見嫂子了,要不要把人”
靳墨彥看著孫慎,也不知道怎么的,剛剛那股微弱的火氣,反倒越來越旺盛了。
他狠狠瞪他:“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讓你這地兒再也開不下去!”
他們這群人,在江城各行各業都占據得差不多了,孫慎回來得晚,也就只能各行各業都摻一點進去,說起來一事無成,但到底也還算有了一點自己的產業。
他苦了臉,“我不說了。”
靳墨彥看著他緊抿著嘴唇的樣子,還是氣,薄唇顫了兩下,卻發現自己好半天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來罵人,倏地又往回首的沙發上一坐,“喝酒!”
“哥,我那里有瓶上次我去意大利帶回來的珍藏版,我去拿給你?”
靳墨彥狠狠瞪了孫慎一眼,“滾!”
孫慎麻利的滾了,靳墨彥一口酒悶下去,看著四周面面相覷的男男女女,“都愣著干什么?”
包間里經過唐晚晚來的這么一輒,很是尷尬了一會兒。
但到底一個個也都是從小培養出來的人精,就算氣氛只能勉強的熱鬧,最終也還是硬生生的鬧騰了起來。
靳墨彥一杯酒接著一杯酒,最先挨不住的是那些陪酒的女人,兩個三個喝醉了、吐了,早早的就被一群男人給踹了出去。
剩下一群幾個認識的哥們,也一個一個的慢慢扛不住了,告饒不成,便接二連三的往洗手間跑,跑到最后,偌大一個豪華包間里面,居然就剩下了靳墨彥一個人!
他沒有醉。
不,大概也只是表面上看去并沒有別人喝醉的狀態。
但,呼吸之間越發粗重的聲音,幾乎連他自己耳朵都開始嗡嗡作響了。
“孫慎!”
包間沒有一個人就算了,走廊上也半個人影子都沒有。
靳墨彥漆黑的俊臉難看到了極點,頓了頓,他還知道回頭將沙發上的手機撿回來,才提步去電梯。
唐晚晚睡得十分混亂。
一昏昏沉沉的入夢,腦子里就好像多了一堆爛七八糟的東西,糾纏得她腦袋幾乎快要炸了。
最終,一抹濃郁的酒氣再度在她的世界里泛濫開,夢中一直使勁兒卻怎么都醒不過來的人,才猛地一口粗氣喘出來,整個人幡然想從床上坐起來。
“唔”
唐晚晚腦袋才剛支起來,連是怎么回事都沒有反應過來,便好像彈簧碰地一樣,又狠狠給彈了回去。
她驚叫了一聲,等腦袋里暈乎乎的感覺過了,空氣里濃郁的酒氣兒在她鼻息間蔓延開,那抹昏沉的心思,才倏地清明起來,“靳墨彥?”
這么大晚上的,還在她身上忙碌的男人,除了靳墨彥,還能有其他人嗎?
清晰地感受到她嘴里叫出靳墨彥三個字的時候,一抹溫暖的濕1膩突然加重了力道,刺激得她渾身的血液都跟著顫了顫,唐晚晚腦子里的那點猜想,更是被釘子釘住了,再也不更改半個字了。
可
濃郁的酒氣兒實在讓她喜歡不起來,唐晚晚略略掙扎了兩下,試探著去推身上的男人,“靳墨彥,你輕,點兒?唔”
房間里沒開燈,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黑暗當中進行的。
唐晚晚沒有拒絕,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她理虧,還是知道這個男人正在郁悶當中,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跟他吵。
但當一切都平靜下來,男人折身去了浴室,根本沒有管她的意思,唐晚晚即便再忍著,眼看著他回來,就在臺燈的光芒下穿上了家居服,轉身離去,她嗓子眼顫了顫,最終還是沒有忍住。
“你還委屈?”
唐晚晚剛問了一句他要去哪里,倏地對上靳墨彥轉過身來的目光,微微一頓,就見他意味深長的笑了,說出口的話,冰冷到幾乎將她徹底凍結住,“你應該慶幸我現在還愿意碰你。”
“靳墨彥!”
“從今天開始,我睡客臥,沒什么事不要來找我。”
唐晚晚用床單裹住了自己,幾乎氣得發抖,“靳墨彥你給我站住!”
“你還想怎么樣?”男人走到了門口,再停下腳步,聲音就變得越發陰陽怪氣了。
唐晚晚想說點什么,亦或者好像他之前說的那樣——解釋。
可就這么跟站在臥室門口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她生生的發現,就算逼著自己,她也想不出來哪怕是一個字!
“既然沒什么要說的,那么”
“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是不是?”唐晚晚一咬牙,終于從喉嚨里迸出來了一句話。
靳墨彥一愣,唐晚晚緊跟著又道:“你看見我在那里,就認定了我跟周子琰,我們之間一定有不正當的關系,是嗎?”
“唐晚晚!”
男人怒意很強大,只那么三個字,要是晚上那群人在,一準也被他嚇死了。
但唐晚晚硬生生的扛住了,她就那么睜著一雙大眼睛,定定的看著靳墨彥,偏要提那三個字:“既然都肯定了我跟周子琰就是有不正當關系,剛才,為什么還要碰我呢?”
“我”
“還是你覺得,只要是個女人,不管身下的女人是誰,關了燈,其實都是一樣的。”
她一句話一句話說得十分緩慢,連每個字的咬音都很認真,卻聽得靳墨彥更加煩躁不堪,俊臉更是一寸一寸的垮下來,“你敢再多說一個字”
唐晚晚打斷他,“你要是覺得無論是哪個女人都是一樣,真覺得我跟周子琰之間不清不楚,你心存懷疑,那么,就跟我解除現在的關系吧?這樣,不正好都遂了大家的意嗎?”
“唐晚晚!”
“靳墨彥,別為難你自己,行嗎?”
瞪著唐晚晚的那束目光,仿佛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咽了!
那眸光里燃燒著濃烈的怒火,良久才從薄唇中央擠出幾個字:“就算我懷疑你,就算你們真的不清不楚,我,也不會如你愿!”
唐晚晚長睫狠狠一顫,就見靳墨彥前一刻還差點氣得發抖的身軀,下一秒轉身就走,再也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你要是心中還有他,那就留在這里,好好戒掉他,咱們再談接下來的!”
戒?
“嘭——”
唐晚晚心臟猛然一抽,下意識的光著腳裹著床單到臥室門口,就看見偌大的總統套房里,豁然已經失去了那個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