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筱走過去，動作并不快，外加網球場的面積著實不小。
可那邊的男人顯然很有耐心，等待著他的小妻子一步一步走過來。
越等，他越覺得她就是十足的小壞蛋。
明知道他在等她，還故意那么悠閑地一步步走。
一邊走，還一邊看著他。
不會因為別人的情緒而亂了自己的節奏，這樣的她，像極了曾經的她。
“干嘛？”
“小筱要不要試試？”他將拍子遞給她。
凌小筱的眉頭微微一蹙，“我，我運動不行。”
“是么？”
他可不信，她運動不擅長？
這絕不可能！
“那就試一試。”
他簡直將球拍塞進她手里，凌小筱只能被迫接著。
不過她拿球拍的動作都是錯的。
見她站在那兒仍舊失神，顧陌寒走近，手把手教。
“放松，對，胳膊放低，手肘發力。”
他從背后將她整個環繞，吐出的氣息噴薄在耳際，親昵讓人受不了，可終究她什么都沒說。
結果，機器發出的第一個球，就直接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這力度不輕，她嬌小的身體，幾乎一個踉蹌。
再來一次的時候，結果仍沒什么變化。
顧陌寒不覺皺眉，她怎么連網球都忘記了。
可是接連下來幾次，凌小筱不是沒接到，就是被砸。
一直這么砸下去也不是辦法，直到第十個球時，網球直接砸在了她的左臉上。
白凈的皮膚上剎那印出一道印子。
顧陌寒上前。“接不到沒關系，多練習幾次，以后總會好的。”
不過此時凌小筱的目光中，卻燃起一絲堅定，她將他撫開。“再來！”
看著她小臉繃緊，目光堅定，顧陌寒最終放開了握著她的手。
他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失去了記憶，所以忘卻了曾經的自己。
可現在看著球場上，那一次次被砸中，卻仍舊不服輸的女孩，驟然就跟當年的那道嬌小身影重合在一起。
她還是她，骨子里的倔強都在。
終于再又過了快將近十個球時，凌小筱接到了一個。
傅風都替她感覺高興，而且更令人欣喜的是，后來的一次次接球。不但全都接到，而且揮拍的姿勢也異常嫻熟。
凌小筱的嘴角漸漸浮現出笑容，直到累了，方才停下。
看著她走來，顧陌寒揉揉她柔軟的發頂。“玩兒夠了？”
“嗯。”
回答間，凌小筱卻有了心事。
明明是第一次打網球，怎么在練習很多次之后，就像是自然而然地嫻熟，握拍，揮拍，她都覺得自如極了。
不過，她這樣的心思沒持續多久，就被自己的鞋子給轉移了注意力。
她今天穿著一雙平跟鞋，沒想到居然壞了。
顧陌寒蹲下身，原本給她扣鞋扣，可看到鞋子的慘狀，不由蹙眉。
“這樣質量的鞋子你也買？萬一腳傷了怎么辦？”
這個苛刻的男人！
凌小筱暗自腹誹，她可沒想到自己會來打網球，她只是想散散步的好不？
顧陌寒看著她穿著斷了根的鞋，走起路來左右一擺一擺的，笑道。“小企鵝。”
被他這么一說，凌小筱索性不穿了，把鞋子脫掉，拎在手上赤腳走。
雪白的腳背，粉嫩的腳趾，男人趕忙過來。“小心受傷。”
又不是在房間里，外面赤腳，不行。
“小筱，要不要公主抱？”
凌小筱想起他之前調侃她的事，朝他瞪去一眼。
可瞪歸瞪，她的小身板最終還是被他打橫抱在了懷里。
顧陌寒帶著回去換鞋，這才發現，他家小妻子的鞋，數量不大多，而且基本都是帆布鞋，運動鞋之類，平跟居多，少有高跟。
顧陌寒知道，她以前剛穿高跟鞋時，總是擦傷，所以后來漸漸就不大碰了。
今天，打量著這些鞋子，和他的相比，他家小妻子，實在太節省了。
看著她附身找鞋，顧陌寒道。“別找了，買新的。”
顧總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買鞋，吃了飯就帶著凌小筱去了。
阿哲因為自家爹地的安撫，也便乖巧答應地在家等著。
驅車出了莊園，顧陌寒今天親自開車，沒帶任何人，讓自己的小妻子坐在他身邊。
不像是出門購物，倒像是出門約會。
一路上，為了不讓她感到無聊，還習慣性地給她放了音樂。
鋼琴曲。
凌小筱聽著，心情也舒緩下來。
近些日子，凌小筱閑下來時，也會放放音樂，莊園里大多都是鋼琴曲，起初她沒覺得什么，可一次次反復聽，她總覺得這些曲子很熟稔。
這音樂，甚至是每一個音符，都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記憶。
記憶？
思緒糾結，想到這兩個字，她又開始覺得頭疼。
也不知為什么，她近日頻繁頭疼，難道是因為最近的事太多，而且臨近考試緊張？
顧陌寒開著車，余光瞟到他小妻子的臉色，略顯蒼白。
默不作聲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
握緊再松開，凌小筱愕然。
只見自己的掌心里，靜靜躺著一顆水果糖。
“你哪里來的糖？”
莫不是這男人會魔術？
怎么每一次他的口袋里都有糖？
男人眉宇輕揚，說了句，“哄孩子用得。”
什么嘛，哄孩子。這是間接說她咯。
不過過這么多次口舌之爭，凌小筱現在已經學乖，只要她沉默，他就沒辦法戲謔她了。
直到快到市中心的時候，顧陌寒帶著藍牙耳機不知道給誰撥了個電話。
淡漠的聲音響起。“今天推后三小時營業，最好清場。”
清場？
因為他這句話，凌小筱又無奈了。
他們是去買鞋，又不是去搶劫，怎么只買一雙鞋，到了這男人這里，就變得十足怪異。
顧陌寒這么要求，倒不是為了高調，而是為了安全。
最近很多事情都太不尋常，潛在不安定的因素太多，這次帶她出來，難免會被有心人盯住，他不能讓她涉險受害。
就這樣，原本該是周末熱鬧非凡的商業街，因為顧總一句話，變得空空蕩蕩。
經理看到顧陌寒親自過來，原以為是總裁突然心血來潮，要突擊視察。
積極準備了很久，想著能見到總裁帶著一眾高層團隊，沒想帶著的卻是個女孩子。
而且女孩的臉一直被總裁半掩著，誰人也不敢真的去看仔細。
凌小筱以為買鞋很容易，只要挑選雙舒適的就好，可顯然顧陌寒給她買鞋，一點兒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