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知道東邊有些工廠,喜歡養(yǎng)藏敖這樣的東西,因為太偏僻,為了工廠的安全,所以”
莊亦辰也知道,但工廠同樣要顧慮員工的安全,狗肯定是要用大鐵籠鎖起來的,“那狗都關(guān)在籠子里,有什么用?”
“對了,我知道有家農(nóng)家樂,養(yǎng)了五條狼狗,養(yǎng)得要隨意些,雖是鎖著鐵鏈,但鐵鏈很長,如果進入了他們的區(qū)域,那就不能怪狼狗無情了。”
“農(nóng)家樂有攝像頭嗎?”
“做事情前,我會和胡子把這些東西都處理掉,手腳一定會干凈,老板放心。”
“嗯,不留尾巴就行。”。
郊外的靶場,槍聲連連,靶位上時而冒上一縷青煙。
這段時間都有一個女人天天練靶,雖不能說靶靶中紅心,卻也是基本上能打到靶上了。
歐陽妍,戴著消音的耳機,手臂抬起,握著槍的手一抖不抖,練著射擊。
為了一個男人,她毀了整個歐陽家,江昭這個男人,冷血無情,從不念舊!
都是是因為她,爺爺才會這么大把年紀了還進監(jiān)獄,叔叔的前途也毀于一旦。
打電話向哥哥救助,歐陽海,也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他居然說當初給江昭下藥的時候就提醒過,江昭會報復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江昭,這個男人太可恨!他毀了整個歐陽家,她這一生都得不到了,既然她得不到那么就殺了他,讓誰也得不到!
她要為爺爺殺了那個男人!
人在一念之間的癲狂,到底有多可怕?
月亮如盤,夜云如絮。
葉兒的車子開進九號公館,她今天把車子停在門口,想慢慢的走過去,小區(qū)綠化占地很大,所以走過去,要一些時間,保鏢跟在她的身后,遠一點的距離,并不影響她的情緒。
原本以為會想一些事情,可是腦子里全是黑乎乎的畫面,什么也想不起來。
人到了她這個地步,怕也只有如此了。
板鞋踩在黑漆漆的柏油車道上,腳上有點被黏住的感覺,扯起來,踩下去,發(fā)出“噗呼”的聲音。
走到江昭的樓下,看到一個身影,高大,寂寥,時不時的吸一口煙。
葉兒輕嘆了一聲,走過去,江昭終于看到葉兒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范圍以內(nèi),他們沒有通過電話,但他似乎能感覺到,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到了,所以從樓上下來,才出來站了不到一分鐘,她就來了。
心有靈犀這種東西,很微妙。
歐陽妍原本只是想過來看看江昭的行蹤,可當她看到江昭突然將手中的煙扔在垃圾盤上,朝著小路那頭那個身影大步奔去的時候。
心里還隱壓著的恨意,全都沖了出來。
她近段時間都有意無意的派人跟蹤江昭,最好下手的地方就是九號公館了,以前他早上就喜歡跟云葉兒兩人散步,晚上也會出來走幾圈。
工作的地方人太多,她的槍法怕是沒有那么準,要將這個狠毒的男人殺掉,就要趁人少的時候。
殺了江昭!比弄死云葉兒的決心更大!
“云葉!這邊!”江昭看到葉兒朝樓這邊加快了腳步走過來,忍不住欣喜的朝她揮手,此時自己像一個在家里等待妻子回家的男人,有些急切。
這樣的畫面像個幻影。
葉兒忍不住的笑了,只是笑得鼻子都開始發(fā)酸。
一個擁抱,自然而然的。
“云葉,不走了,好不好?就住這里,你住樓上,我住樓下。”
“阿昭,讓我靜一段時間,我”
“好好好,你靜一段時間,我不打擾你,也不給你打電話,但是”江昭猶豫了一下,“但是云葉,我們沒有離婚,你不能你還是我妻子,知道嗎?”
葉兒的個子很高,此時被江昭抱著,自己又踮了腳尖,下巴就掛在江昭的肩上,如小山的花叢里突然站起一個人影,夜燈下,那把槍的槍口直直的對著江昭的后背。
根本來不及喊,那柄槍像是早就已經(jīng)上過鏜,站起來只是為了開槍。
槍聲爆開,子彈呼嘯而來,葉兒瞳仁放大,本能的,來不及思慮,“危險”兩個字剛一出口,用力的抱住江昭往左邊一倒,去躲開那個槍口,旋轉(zhuǎn)中,自己已經(jīng)和江昭互換了位置。
在這個往地上倒去的過程中,成功躲過第一粒子彈。
歐陽妍是不管第一槍有沒有射偏,都連著射擊,她要江昭去死的決心已經(jīng)下定!練了這么久的槍,早就已經(jīng)把江昭當成了靶,她知道自己槍法不準,便想過一定要連發(fā)射擊!
所以,葉兒在抱著江昭躲開第一槍的時候,第二顆子彈幾乎是接蹱而來,她始料未及,背上的疼痛,終于壓住了心上涌起的疼痛
江昭在聽到槍響和“危險”二字的時候,已經(jīng)被葉兒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這個時間,也就是兩三秒。
江昭心頭一凜,將手里的手機朝著歐陽妍的手狠狠的砸過去,命中,槍口歪斜,趁著這個時間,翻身竄起,沖過去抬腿一踢,將歐陽妍的槍踢落在地!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保鏢應聲趕來,卻為時已晚,只能將歐陽妍制住。
“我叫你保護她的安全!你離她這么遠干什么!”江昭雙眼翻紅,目眥欲裂。
“我,我看你們,所以不想打擾以為你在,就沒事。”
保鏢的解釋,讓江昭突然腿下一軟,有他在?
“叫救護車!快點!”江昭坐在地上,根本不敢挪動葉兒,他知道,不能動,他只是捏著她的手,“云葉,我在我在。”
歐陽妍還在叫嚷著些什么,他沒有聽清,只是不敢亂動葉兒,自己坐在地上,跟保鏢說,“放了她。”
“放了她?”保鏢一愣。“應該交給警察。”
江昭狠狠道,“放了她!我說放了她!”
“還不滾?”江昭對著已經(jīng)由保鏢松開的歐陽妍兇狠道。
等待救護車的時間漫長,江昭讓保鏢把他的手機拿過來,只發(fā)了簡單的幾個字出去,“我要歐陽妍,死!死無全尸!”
莊亦辰在這收到江昭的短信的時候,扶了扶額。
江家少爺這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敢從明面上支會他動手殺人了?
血漿的袋子掛在輸液架上,沿著管子,經(jīng)過針孔,注入女人的纖細的血管內(nèi)。
那顏色紅得有點發(fā)黑,紅得像希望,黑得像絕望
江昭躺在救護車的地上,把女人垂下來的手窩在手心里,搭在心口上。
葉兒的唇有些發(fā)青,有點干,槍傷在背后,她趴在支架床/上,頭支在床邊,手還被他窩在他的心口。看著他躺在地上,望著她,看著他眼里的淚水一淙淙的往外流。
背后還是濕濕濡濡的感覺,除了疼,還感覺得到一直有濕濕的東西在皮膚上流動。
手被捏在睡在地上的男人手里,她看到他害怕,害怕得嘴唇都在顫。
葉兒也在害怕,她覺得自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若不是手還被男人握著,她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全部冰涼了,已經(jīng)快要感受不到任何溫度了,明明以前將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可以感受到干燥的溫暖,那么讓人心安。
此時,都沒有了。
一點點的在消失,她的感知,在消失,感受不到溫度。
“江昭~”
“云葉,不說話,我們不說話,血漿有的,在輸血,我們先到醫(yī)院,到醫(yī)院再說,你看著我就好,不睡就行了。”醫(yī)生說,子彈的位置在心房邊上,有可能擊中了心臟,必須到醫(yī)院才能確定,他覺得現(xiàn)在她說一句話都是在消耗體力,不用說話,只要睜著眼睛就行了。
“江昭”葉兒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說話的聲音這么弱,自己都聽不清,想要說一整句,卻連不成句,有些意識,已經(jīng)不聽她的使喚,她看到了父親,父親的懷抱其實也很溫暖。在呼喚她~
可是她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那么無助,他抓著她的手,像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像是快要溺水而亡的人,他那么可憐。
原來,愛情這種東西,到了危機關(guān)頭,真的可以讓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其實,除了這一點,她什么也沒有給過他,可是就連這一點也會成為他一生的包袱,原來,即使她為他做過一點事,也會成為她的包袱。
其實,她從來都不想當一個拖油瓶
“江昭,其實,我我我”
“云葉,我們不說話,你怕沒聲音,我說給你聽,你別說,我給你講笑話。”
葉兒輕搖著頭,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自己的喉嚨,想要說完她想說的話,“江昭,我,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都是為了為我爸爸,從一開始我就利用你,我一直都是利用你。現(xiàn)在,我,我爸爸死了,你對我也沒有任何價值了,終于可以不用再看到你了。我真是討厭你,討厭你霸道專橫,討厭你自以為是,我這么年輕,我喜歡像恩佑那樣的男孩,他跟我才般配,他比你年輕,比你漂亮,我跟你在一起日子,簡直覺得忍辱負重。我根本就沒有愛過你,為了讓你幫我爸爸,我都是違心的討好你,你想要我的愛,我就說我愛你,你想要什么,我能給的,我都給你,那都是因為我爸爸。現(xiàn)在爸爸也沒有了,我終于可以不用撒謊了,哎,我終于可以不用再面對你了,不要再將就你了。你,你跟我離婚,讓我去找一個我愛的男人吧,看在我在伺候了你這么久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