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你們誤會了,我不是……”陸月對著一屋子不聽她辯解的人急得面紅耳赤……
這席家人未免也太好騙了吧?就憑席紹弘的幾句話,自己是他女朋友怎么就成了鐵板上釘釘子的事了?
迎著席董事長溫良儒雅的目光,自己都不免心虛,而席紹弘當著那么多親人的面撒下彌天大謊,難道就不會有一絲愧疚嗎?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席副總一家不了解自己的保姆身份,會誤會自己跟席紹弘是情侶不奇怪,但席董事長夫婦可是一清二楚的呀,可為什么席夫人不發(fā)一言,席董事長甚至當眾認定自己就是席紹弘的女朋友?
大戶人家不都是最講究門當戶對的嗎?雖然自己明白這不過是一場戲,但身份懸殊的我們走在一起,聽到這么驚爆的消息,而席家的長輩們卻似乎毫無驚異之色,難道他們都不介意我是個卑微的保姆?或是早已知道我們只是在演戲?還是他們了解自己的兒子身邊美女圍繞,根本沒把我這小保姆放在眼里,只當我是他們兒子生命中的過客?
“月,過來,扶我上樓……”席紹弘見陸月表情復雜、神色迷離,唯恐再待下去,會全盤端出讓她假扮情侶的事,連忙招呼她過去。
“我……”陸月遲疑不前,但見眾人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只好不太情愿地走了過去。
一走近他,她便狠狠地踩在他的腳板上,沉聲譏諷道:“你剛才不是還挺能走的嗎?怎么現(xiàn)在卻要人扶了?”
他霎時悶聲叫痛,但礙于現(xiàn)場觀眾太多,便強忍著不露聲色地跟她戲語:“本來是還可以走的,可現(xiàn)在被你踩傷了又不能走了!”
“就知道裝!!”陸月似乎還不解氣,驟然加重了往下踩的力度。
旁人并不知曉他們之間暗潮洶涌,見他們挨得那么近,都以為是兩情侶在竊竊私語。
好在這女人平常都不怎么穿高跟鞋,否則自己的腳板可就要更遭殃了!
他疼得直皺眉頭,左手一緊,摟住她的肩膀,臉頰傾在她的耳旁,皮笑肉不笑地低語:“我看你好像有很多話想問我,正好跟我回房去讓你問個清楚!”
他說的沒錯,自己正有滿肚子的話想問他呢!可惜一直找不到跟他單獨相處的機會。
既然戲已經開場,就配合他演完再說,倒要看看他把影響面擴得這么大,以后將如何收場?!
陸月挑眉瞪了他一眼,終于挪開了踩著他的腳,嚴詞厲色地威脅他:“暫且放過你,我的確有很多問題要問你,你最好如實回答,別再跟我耍花招!不然,我分分鐘可以揭穿你!”
席紹弘悄悄地松了口氣,不禁抿嘴暗想,她這英氣逼人的模樣還真有俠女風骨,這要是在古代,惹惱了她說不定會對你一劍封喉!值得慶幸的是,好在不是在古代,好在現(xiàn)代的她沒有穿高跟鞋的習慣!
他緊了緊扳在她肩上的手,輕甩了下被踩得生疼的腳,隨即抬頭對著一屋子的人,邪魅一笑,語氣曖昧地說道:“各位,那我們就回房去了,失陪了!”
“快去吧,快去吧,傷口還滲著血呢,倒像個沒事人似的!就知道逞能!”席恒之佯裝不耐煩地打發(fā)他。
“哈,依我看啊,紹弘哥這是‘痛并快樂著!’”席思曼突然冒出的一句戲言,瞬間引發(fā)滿屋笑聲。
“呵呵呵……哈哈哈……”
當歡聲笑語剛稍稍停歇下來,墻角邊便突兀地響起了一聲男音“我也該回去了!”
大家循聲望去,這才注意到安靜得幾乎被人遺忘的浦靖辰。
“我已經把席少安全送回家了,現(xiàn)在也該回去了!”
“靖辰,留下來跟大家一起吃午飯吧!”沈容華并不太熱切地客氣挽留著,眼睛卻睨了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板起了臉的席恒之,上次他倆常在公司問題上火水不容,這真要是在一張飯桌上坐下來吃飯,只怕是食不知味了呢。
“不了,你們繼續(xù)聊,我先行告辭了!”
盡管與席雅琳定婚五年了,可席氏家族的人中,除了席煥之和席雅琳,似乎并沒有幾個真正接納自己的,凡是席家人聚會,總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如今,陸月跟席紹弘竟然走在了一起,而難以親近的席家人卻都樂見其成,在滿屋喜氣洋洋的氣氛中,自己的心情早已跌落低谷。多余的人,與其久待著讓人生厭,還不如趁早離開。
臨走時,浦靖辰幽幽地看了眼陸月,嘴角彎起一抹幾乎看不清的淺笑。
在席紹弘當眾表明陸月是他的女朋友之時,就意味著自己連最后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有時候一敗涂地的慘笑會比哭更難看!浦靖辰快速地逃離席家別墅,就怕再遲一分鐘離開,自己的挫敗就會被所有的人看穿!
車子剛駛進城里,他便讓楊剛坐出租車回去,自己獨自駕著車,在城市里漫無目的地游蕩……
以往在各大城市四處找尋陸月時,起碼心存希望,總覺得她就在自己的不遠處,下一條巷道,下一分鐘就有可能會找到她。
而今,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在哪了,可感覺卻是那么遙不可及!
***
離開大家的視線后,席紹弘便沒有再讓陸月扶著,自己輕快地拾步而上,登上二樓后,他回頭看了眼蝸牛似地慢吞吞上樓,顯得無精打采、心不在焉的她,突然有些氣惱“人都走得老遠了,還在想著他呀?!”
“終究還是傷了靖辰!我當初不想跟你假扮情侶,就是害怕面對這樣的情景。”
“你要是放不下他,可以追出去跟他解釋啊!他要是真舍不得你,可以過來跟我搶啊!”
“我什么時候說放不下他了?”
“那就別說什么傷不傷的,你不讓他痛苦,他又怎么可能放手?我早說過了跟我假扮情侶可以一舉兩得了!”
“什么一舉兩得啊,剛才你都當著父母的面說了我們的關系,可也沒見他們想攆我走啊?”
“遲早會的!”席紹弘篤定地說道。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房門口,只見張醫(yī)生已經在房里準備清洗藥具了,席紹弘頓住腳步,轉身對著她低語了句:“張醫(yī)生可是我們家老爺子的親信,待會兒可千萬別露餡了哦!”
“那你得先答應我,以后我問的問題必須有問必答!”她已經被他耍怕了,還是先跟他把規(guī)則定下來了再說。
“我只能答應不會說謊騙你!至于我不想回答的問題還是不會說的。”
“誒,你這還是敷衍我嘛!”陸月不滿地撅了撅嘴。
“不是敷衍,是保護!”說完,他便快步走進了房間。
她是個簡單純樸的人,對她來說,有些事不知道會比知道好。席紹弘盡管想利用她來離間席雅琳跟浦靖辰的關系,但卻并不想把她扯進自己與席雅琳之間的斗爭來。
心存和善的人總喜歡把別人想象得跟自己一樣和善,既然這樣,又何必去破壞她心靈的潔凈呢?跟她相處越久越能感受到她內心留存著一片凈土,讓他無端地萌生出想好好保護的欲望……
“保護?什么意思啊?”陸月莫名其妙地跟了進去。
“唉,那什么……陸月,是吧?快過來,幫席少把身上的衣服給脫了,我好檢查和清理傷口!”拿著手術鑷的張醫(yī)生一見陸月進來,連忙叫她過去。
不是吧?還真要幫他脫衣?lián)Q褲啊?看著靠在床上滿臉壞笑的席紹弘,陸月真想掉頭就走……
“咦?……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嗎?這有什么好害羞?!”見她呆站著遲遲不過來,張醫(yī)生推了推臉上黑框眼鏡,回過頭奇怪地看著她。
不管了,就當自己是他女朋友好了,沒什么好介意的!陸月走到床邊,一腳跪在床頭,伸手掖起席紹弘的衣服就住上跩……
“啊……”席紹弘突然慘叫一聲,嚇得她瞬間停住了手。
“怎么了?”
“痛!胸好痛!……”他面如土灰地呻吟著。
張醫(yī)生聞聲馬上湊了前去,掀起他胸前的衣服,發(fā)現(xiàn)他的胸肌上有大片的淤青,讓人看得心驚肉跳的。
“這傷怎么弄的?”張醫(yī)生表情嚴肅地察看傷勢。
“被木凳給擲的!”陸月心有余悸地回答道,回想起肖玉華擲凳子的狠勁,依然感覺后怕三分。
“看上去軟組織挫傷挺嚴重的,要不要到醫(yī)院地拍個X光?不知會不會傷及內臟?!”張醫(yī)生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不用了,沒事,我這習武之身,這點傷沒什么大礙的!”席紹弘不為以然地笑道。
“習武?”陸月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對啊,沒個一招半式的,能把那祥華的肥腸老總打得落花流水、慘不忍睹嗎?”席紹弘對自己的杰作還真有點自鳴得意。
“就知道吹!既然這么利害,那剛才說痛也應該是裝的吧?張醫(yī)生,我們別理他!他可會糊弄人了!”
“誰說!這可是真痛!我說月啊,看在我為了你光榮負傷的份上,咱把手腳放溫柔點好嗎?”他故作柔情萬千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