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靖星說,我們二中的人都管這綠島叫愛情島,這鳳凰樹為定情樹,你知道嗎?”陸月甜蜜地望著浦靖辰迷人的側臉,輕聲問道。
自從“操場騷擾事件”這一導火索,引發他們的感情迅速升溫,從而發生質的飛躍變化后,陸月就一直感覺像是浸泡在蜜罐子里,連呼吸的空氣都似乎帶著股香甜。
為了呵護這綻開在早春的愛之花,陸月與浦靖辰立下了“戀愛三不原則”:一是不影響學習,二是不驚動家人,三是不逾越雷池。
遵照這三大原則,他們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地瞞著雙方家庭,連浦靖星的面前也不敢聲張,像革命時期的地下黨員似的,暗自凝結革命力量。
陸月常以初三要留校補習為由,周五待在宿舍不回家,周末基本上泡在高中部圖書館陪著浦靖辰溫習功課。
她那白瓷般光潔嬌嫩的臉蛋,錦段般貼服順滑的長發,星月般熠熠生輝的眼睛,成為了高中部圖書館的一道亮麗風景,倍受注目;就算她只是悄無聲息地呆在浦靖辰的身旁看書,聞著她身上飄來的體香,看著她專注沉思的神態,本身就已經對他造成了干擾。
為此,浦靖辰每當無法靜下心來學習時,便會帶著她離開圖書館這靜謐得令人抓狂的狹小空間,來到這邊綠島周圍人跡稀少的小徑上漫步,用自己寬厚的掌心牽著陸月的青蔥玉指,跟她天南地北地說著好像永遠也說不完的話,感覺特別的窩心愜意。
“好像聽說過,我想,現在它們也一定在為我們的感情作見證!”浦靖辰望了望綠島上葉子已經幾近落光的鳳凰樹,回頭專注地看著她清亮的雙眸回道。
“它們不知見證了多少對癡男怨女哦?!”
“唔,應該多得數不清,它們一定鮮活在許多人的美好回憶里。”
“如果有一天這棵樹也被移走了,那該多可惜!”想到B市八十年代滿城的鳳凰花,而今勝景不再,她不禁感嘆了聲。
一陣寒風吹得鳳凰樹枝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無奈地回應著陸月的嘆惜。浦靖辰輕輕扳轉她的身子,將自己脖子上她親手織的銀灰色圍巾取下來,圍在她的脖子上,然后用指尖揉散她緊擰的眉頭,像是在用心驅趕聚結在她內心的任何一個角落的陰霾,和緩地說:“不會的,樹越老越珍貴,將來還可能會被列為名樹古木保護起來,不會輕易移走的!
“如果,我說如果哦,有一天我們走散了,這樹還在的話,我們就到這來找對方,好嗎?”陸月天真無邪地看著他,笑靨如花。
“好,就這么說定了,不過,我希望永遠都不會有這么一天!”浦靖辰下意識地緊握著她的手,久久不愿放開。
這個冬天,擁有了期待已久的溫暖,陸月沒有再感覺到刺骨的寒意,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已經將她的整顆心都填滿。
然而,上帝是公平的,他給了你一樣禮物,也會收回你身邊的一樣東西。可讓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上帝如同淘氣的孩子,給了自己祈盼已久的初戀,收回的竟然也是自己無比珍視的初戀!
那短暫的溫馨過后,卻是永無止境的悲傷,像一不小心打開了潘多拉大魔盒,厄運接踵而來,父親的打罵、瘋狂的私奔、痛心的分離、冰冷的婚姻……如惡夢般的場景歷歷在目,那是她最不愿憶起的曾經……
陸月痛苦地閉上雙眼,陽臺上晚風習習,卻怎么也吹不散內心郁積的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