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墨,你住手!”
身下人的聲音有些顫抖,連帶著,死死握著他的手也開始輕顫。
許以墨微微皺眉,沒有搭理,一把將襯衫撕開。
林夏花停止了掙扎,別過頭一言不發(fā),鼻子一酸,眼眶紅了,一吸鼻子,眼中的淚就忍不住往下滑。
這就是她喜歡過的男人,只要林豆蔻的一句話,他怎么都能去為她做。
她緩緩閉眼,眼底劃過一道悲涼。
壓在身上的男人動作一頓,將一切盡收眼底,一時停了手上的動作。
她在哭?
許以墨心情莫名的煩躁,微微皺眉,看著她臉龐逐漸劃過的淚,意外的多了幾分不忍。
明明,他恨她,但又怎么會覺得不忍?
林夏花有些哽咽,聲音悲涼:“許以墨,我在你眼里,到底算是什么東西?”
或者,連東西都不算?不然他為什么能利用自己又甩開那么果斷。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對自己有什么情愫。
許以墨唇線筆直,心頭思緒煩亂,卻仍舊冷冷開口:“你覺得你還能是什么東西?”
一個頂著許家夫人名分的卑劣女人?
林夏花隱約猜到回答,唇角牽起苦笑,伸手蓋住臉,擋住淚流不止的狼狽。
許以墨心底的煩躁愈發(fā)的擴大,心底卻又摻雜了一絲于心不忍,最后終于一手甩開,直直向后退了幾步,抿唇留下一句話:“你沒有讓我碰你的資格。”
他沒去看林夏花的反應(yīng),甩手離開,只覺得心里似乎有一塊地方堵塞著,悶悶的。
等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林夏花才深呼吸了幾口氣,攏了攏襯衫,小心翼翼的拉緊,抿緊唇,帶著滿身的狼狽回了房間。
她在主臥,許以墨去了別的房間。
林夏花換了睡衣,抱緊了膝蓋坐在床上,有些茫然。
她當(dāng)初,是為什么執(zhí)著的留下,認(rèn)定只要有了孩子,一切都會變好?
既然那些幻想破滅了,許以墨心里的人也回來了,她們和好如初,恩恩愛愛,那她該怎么辦?
到最后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的噩夢。
噩夢里,許以墨抱著林豆蔻,向她宣布,自己的一切都要讓出來,包括孩子。
那個孩子,不被允許生下來,即使她力爭理據(jù),生下孩子,一出生,那個孩子就被剝奪了生存的權(quán)利。
林豆蔻在夢里笑的溫柔,溫柔中似乎又帶著幾把刀子,向她緩緩開口:“林夏花,就算是當(dāng)年我自己離開,你也沒本事抓住他的心,現(xiàn)在連孩子都保護不住。”
最后在眼前晃過的是孩子的慘淡面容,和他們滿臉的不屑。
她早上猛然被驚醒,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
林夏花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注視著自己的慘白臉色,花了近半個小時,心中反復(fù)安慰,謹(jǐn)記這是夢,終于平復(fù)心情。
她還謹(jǐn)記,她有身孕,不能情緒過激。
即使她知道,夢境里的一切太真實,許以墨那樣恨她,林豆蔻同樣說幾句話就能占據(jù)一切。
只因為,在許以墨心里,許家的主母永遠都是林豆蔻。
等她起來后,才知道許以墨早就出門了。
今天正好縫上連然的婚紗店休假,她干脆待在家里,在書桌前,抽出了紙筆,在紙上勾勒出一套衣裙的輪廓。
昨天連然在建議她學(xué)設(shè)計的時候,她就打算先畫出一套設(shè)計圖。在設(shè)想的時候,腦中有了靈感,就抓著現(xiàn)在勾勒出了大概的輪廓的,然后一點點細化。
她從上午,連著忙碌到了晚上,成功了大半,還剩下一兩個視角沒去畫。
林夏花托著下巴,打量著作品很久,喃喃開口:“總感覺還少了點什么。”
少了什么?
她還沒想出來少了什么,身后突然探出一只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底一掠而過,一把將稿紙拿過。
林夏花一愣,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后去看,赫然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一時間晃了神。
許以墨站在她身后,手上拿著她的設(shè)計稿紙打量了幾眼,薄唇中吐出幾個字眼。
“設(shè)計畫稿?”
這些東西,即使不學(xué)設(shè)計,許以墨照樣認(rèn)得出來。
只是有些詫異,林夏花竟然還會畫這些。
林夏花一言不發(fā),保持著靜默。
倒是許以墨瞥了她一眼,開口聲音平緩:“我倒是不知道我夫人原來還有這種愛好。”
林夏花聽著不太自在,只是略一點頭,沒多說話。
“你要畫給誰?”
“自己隨便畫畫。”
“隨便畫畫?”許以墨眼中多了幾分深沉,似乎是想到什么,徐徐開口,“你現(xiàn)在是許家夫人,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許家夫人這四個字就像是一個重?fù)?dān)一樣壓在她身上,明明以前,根本沒有提起過。
林夏花緊緊抿唇,開口:“我知道。”
許以墨冷笑,手一抬,拿著稿紙邊側(cè),手微動,紙邊出現(xiàn)一個微小的裂口。
他打算撕了!
“等一下,”林夏花心底有些發(fā)涼,想到什么,卻還是勉強開口問,“畫一個設(shè)計圖紙,也不公開出面,不算丟了許家的臉。”
許以墨沒有回話,只是睨了她一眼。
林夏花這才后知后覺。只要他說錯了,那就是錯了。
“你應(yīng)該還記得昨晚我和你說過的事。”許以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
林夏花心里一寒,視線觸及到他微動的手,忙開口阻止:“我記得。”
“如果你答應(yīng),以后這些事,我不管。”
林夏花緊緊看著他手中的設(shè)計稿紙,眼底不甘。
他竟然,拿設(shè)計來威脅她!
但偏偏,連反抗都做不到。
他說的出,做得到。
憑什么,林豆蔻想要的東西非要她來承擔(dān)。
林夏花稍稍垂眼,掙扎了許久,眼眸深處逐漸涌上一陣無奈,還是垂下頭,淡淡開口:“好。”
“你準(zhǔn)備一下,我會帶你去見麥克利。”
林夏花唇線筆直,視線始終在稿紙上,臉上逐漸顯現(xiàn)疲憊。
許以墨微微皺眉,毫不留情將稿紙扔到桌子上,再多余的一句話也沒留,轉(zhuǎn)身離開。
稿紙重新回到她手邊,失而復(fù)得,卻沒有任何的愉悅感。
林夏花望著稿紙發(fā)怔,心底的酸楚逐漸發(fā)酵蔓延,泛著淡淡的疼痛,唇角淡淡泛起一陣?yán)湫Α?
許以墨,你還不是為了林豆蔻!
她倏然間沒了心情,草草將設(shè)計圖暫時圓了一遍,把它放在抽屜里的記事本中,胡亂洗了一遍,轉(zhuǎn)身去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