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錦掃了眼,除了養母和哥哥,屋里沒有別的人,那一對父子像躲瘟疫似的,已經躲到小屋去了。
“你別管他是誰。”余錦面無表情的坐下來,“媽,我已經無法忍受你了。”
養母瞪大眼睛:“哎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要是問那個男人要錢,或者再敢打余陽一下……”余錦頓了頓,聲音陰沉冰冷,“恐怕會死人。”
養母噌的站起來,大呼小叫:“我什么時候管那男人要錢了?是他自己主動給我的,主動給我我能不要嗎?余陽是我兒子,我打一下都不行了嗎?”
余錦與她的歇斯底里形成鮮明的對比,她擲地有聲:“收起你的歪心思,別想打那個男人的主意,余陽你也別再動他一下,否則,我會殺了你的寶貝小兒子。媽,你知道的,我是連自己養父都能下手的慣犯。”
養母被震懾住了,囁嚅著說:“你有事沖我來,你……你、動我兒子干什么?”
她輕聲說:“媽,你還有用,不能死,余陽需要你。但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一直以來,無論養母多么囂張跋扈,她從未說過半句威脅的話,但今日為了保全曾輝和哥哥,她不惜承認殺人。
也正是因為她很少發火,養母其實骨子里很畏懼她。
“你不用來威脅我,把余陽帶走,我不養了行吧?我不養了。”
余錦冷哼:“不養?你們一家花了我多少錢,說不養就不養,你以為我的錢是那么好花的?”
養母臉唰的白了,近乎崩潰的跌坐回椅子里:“你們一個兩個的,別欺人太甚。”
余錦也是后來才知道,養母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在這之前,輝哥曾帶人把養母一家包圍起來威逼利誘,禁止養母去學校、筒子樓等一切場合找她麻煩。
余陽還記得余錦打人的場景,一開始有點怕她,但最終抵不住糖果的誘-惑,與余錦“和好如初”了。
余錦摸著余陽的腦袋,想到養母要給余陽說媳婦的事就問了一嘴,這才得知,女方個子不高,才一米四九,少條腿,是個瘸子。
難怪會同意嫁給傻子,想必也是不好嫁人。
聽養母的意思,女方性格很好,為人老實,但余錦擔心養母的嘴不靠譜。這當媽的,巴不得找個接管的,好樂得省心。
二十萬彩禮,養母不一定從中撈多少好處呢。
回到筒子樓,余錦剛進小區忽然感覺不對勁,猛地看向身后一棵大樹。
大樹下停著一輛白色汽車,而曾輝正靠在車門上……吸煙。
他以前從不吸煙的,從什么時候開始……?
短短幾天不見,他瘦了一圈,下巴有短短的胡茬,看上去早已沒有往日的神采。
他怎么頹廢成這樣,難道是因為她?余錦心里咯噔一下。
她有一種沖動,想要跑過去緊緊抱住他,安慰他,跟他道歉,求他原諒。可是她不能,長痛不如短痛。
曾輝扔掉煙向她走了過來。
余錦狠心轉身,往樓上跑去。
曾輝定住了。
余錦上樓以后從窗簾后面看見他久久的站在原地不動,那一瞬間,她的眼淚決堤,就像有什么東西在剜她的心,叫她痛不欲生。
曾輝在樓下坐了一整晚,她就在窗簾后看了一整晚。
第二天上班,余錦路過曾輝的時候目不斜視,徑直往公交車站走去,曾輝就開著汽車,慢慢跟在公交車后面。
她一整天上課心神不寧,帶孩子們在操場上做游戲的時候,眼睛不停的往一個方向瞟。
那個方向果然還停著一輛白色汽車,黑色玻璃窗后面影影綽綽映著一張帥氣的臉,不知道為什么,余錦能感覺到一雙近乎癡迷的眼睛,正在一眼不眨的望著她。
簡直瘋了,曾輝不吃飯、不睡覺,就這么守著她,她真的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