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也是昨天才被帶到這里來的,古老已經病入膏肓,或者說,從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將項鏈交給小念夏,是為了激起顧臨的斗志,讓顧臨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的時候必須用些手段才能守護住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從最初,他就不是普通人,就沒有權利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顧臨始終心善。
反而是那個他一直沒有注意到的夏初年讓他感到驚艷。
古老時間不多了,或許他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但是就算是死,他也要安排好所有的后事。
蘇陽微微垂著眼眸,“她可能并不會見您。”
“她會的。”古老說著,咳的越發的厲害,“一點消息都沒有嗎?”
蘇陽搖頭,“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了,沒有任何消息。”
蘇陽沒有說的是,現在他們不排除顧臨已經被卷入漩渦的可能性,一旦進去,就真的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古老的眼神暗了幾分,明顯的是痛心。
損失了顧臨,就是損失了一個天才。
每個天才,都需要一把鋒利的匕首防身,他為顧臨找到了最好的護身符,卻沒有想到,最后消失的人是他。
張航手術那天,夏初年和小念夏說好了,她可以跟著進手術室,但是全程不能哭鬧,而且進去之后她不可能陪著她,有事情她必須自己解決。
小念夏果斷的答應了,只要能看到媽咪就行。
夏初年的肚子很大,大到好像隨時都會生產一般。
張航被打了全身麻醉的時候一直在看著整理實驗器材的夏初年,而已經發育好的新的仿生肢體就放在一邊。
夏初年將手術刀放好,看著病床上的張航,“我答應你的我會做到,但是你也要做到你答應我的。”
張航腦子有些迷糊,卻還是努力的給了夏初年一個微笑。
右手緩緩抬手,勾住了夏初年的小手指,然后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夏初年看著自己的手指,又看病床上的少年。
他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夠讓他輸呢?
手術室的燈被打開,手術正式開始。
蘇陽坐在外面的凳子上,膝蓋上還放著他的筆記本電腦,一直在和別人發消息,陸楓林那邊全城戒嚴,好似隨時都會發生特大暴亂一般。
榮成人如同往常一般正常的生活,絲毫不知道在看不到的地方,正在發生什么。
蘇陽看著筆記本電腦上的紅點漸強漸弱,又回頭從窗子向外看去,下面行人比以往多了許多。
所有人都在等,在等這個結果,在等這個到底是讓世界震驚,還是讓道德淪陷的結果。
夏初年做手術做的認真,這是顧臨的心血,只有張航站起來,才能證明,顧臨是真的成功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護士為夏初年擦過幾次汗,帶著擔憂看著夏初年,只是夏初年依舊站的筆直,有條不紊的進行手術。
累嗎?
她累!
但是她不能倒下去,也不敢倒下去。
而此時的顧家,炸裂了幾個窗子,肖楚恒正摟著母親躲在一邊,客廳里被壓制著幾個男人,果子也在一邊藏著。
陸楓林清點了人頭,讓人把被抓住的幾個人東回到警局去。
肖母一直在發抖,明顯是被嚇到了,臉色蒼白的厲害。
陸楓林踢了一邊的夏初赫一腳,示意他過去看看被嚇到的果子,自己走到了肖母那邊去,“阿姨,已經沒事了,放心吧,這些人不會再來了。”
“初年呢?”肖楚恒急切的開口問道。
就在剛剛,十幾個人突然闖了進來,便要抓走他和母親,所幸警察來的快,才沒有讓那些人得逞。
“她很安全,只要你們安全,她就不會有問題,我會讓人留下保護你們。”陸楓林說著,看了看時間,看來需要去自己的兄弟單位借人過來了。
夏初年這么一搞,他這幾天都別想消停。
夏初赫走到果子面前,她剛剛為了保護肖母,手臂被劃傷了。
“你父母已經安全了。”夏初赫說著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肩頭,將她被劃破的衣服遮擋住,“這次多謝你及時報警。”
如果不是果子即使報警和他們說,有些人要來顧家抓人,他們也不會那么快趕過來。
果子還在發抖,明顯是被嚇到了。
從半個月前,她被人找到盯著夏初年,不然就殺了她父母開始,她就一直活在戰戰兢兢中,這半個月來,不管夏初年做什么,她都要告訴那個人,她戰戰兢兢,還自責。
這些情緒幾乎要了她的命。
就在前天,夏初年要給她錢的時候,她心里的那根炫徹底的崩了。
夏初年一直都知道,所以她才會打斷自己的話,就好像有些話不說出來,就不會有人知道一樣。
可是不說出來,她更加的難受。
所以她還是選擇了報警,在夏初年離開之后,不然她會恨自己一輩子。
夏初赫見她一直沒有開口,以為她還在害怕,便再次開口說道:“白小姐,已經沒事了。”
果子猛然回神,哆哆嗦嗦的開口:“謝謝,謝謝……”
有些話,她沒有辦法和任何說,她甚至沒有辦法去和夏初年說一句對不起。
陸楓林留了人下來,自己帶了一批人離開,果子全身虛弱的坐在了地上,差點就崩潰的大哭了出來。
肖楚恒看著坐在地上的果子,到底也沒有說什么。
安迪跑過來的時候,已經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就是房間里面還有些狼藉。
“怎么回事兒?那些都是什么人?顧臨放了那么多防護,這里是一般人能進來的嗎?”安迪一邊說著,一邊扯著肖楚恒看,“你沒事吧?”
肖楚恒看著氣急敗壞的安迪,余光掃了一眼一邊的果子,反手握住了安迪的手腕,“我沒事,白小姐受了一些輕傷,還好警察來的及時。”
聽到肖楚恒沒事安迪才放心了,咻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就是怕你們手上,到時候夏初年又要尋死覓活的了。”
才不是真的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