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恒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穩住了她的身子,避免她因為改了坐著的動作而摔倒。
安迪跪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一直看著肖楚恒。
肖楚恒也在看著她,“怎么了?”
安迪搖頭,壓著他的肩膀起身,然后揮了揮自己的手,“睡覺,睡覺去。”
肖楚恒起身看著晃著身子回去的安迪,說完全沒有感觸是不可能的。
安迪一邊揮著手,一邊關了門,客廳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肖楚恒看著被她丟在沙發上的手機,安迪那么討厭朋友,這個時候想著的也是夏初年,或許是因為,夏初年是她唯一的朋友。
當初,她也是選擇了夏初年放棄了顧臨。
安迪,很想要朋友。
卻因為身份,沒有人愿意真的和她交心。
心疼。
這是肖楚恒能讀出來的,自己現在的情緒。
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看誰都一副“老子有錢”的傲嬌模樣的女孩,就算是喝醉了也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女孩,這會兒卻讓人無比的心疼。
肖楚恒拿過自己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然后才去了小念夏的房間看她怎么樣了。
海底沒有日出日落,夏初年醒過來的時候房間里一片漆黑,伸手拉開窗簾能看到外面船燈下的海域。
夏初年看了一眼床頭的表,十一點半,應該不是半夜。
那就是上午十一點半。
顧臨不在,身邊還帶著余熱,或許是剛剛離開不久。
夏初年在床上躺著看著天花板,再過幾個小時就能到顧臨想去的海域了,再過幾個小時,那些人也該來了。
夏初年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小家伙還在睡著,這會兒肚皮里面安安靜靜的。
夏初年指尖一下一下的點著自己的肚皮,好似在和里面的人做交流。
或許明天之后,再過幾個小時,一切就都結束了。
從顧臨,到顧長淵,所有應該解釋的事情,都該明明確確的解釋清楚了。
顧臨進來的時候夏初年正背對著他看著窗口那邊,他伸手開了燈才讓夏初年回神,然后扶著肚子起身坐起來。
顧臨過去將人扶住,然后將枕頭墊在了她的腰間,“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到時候我會把光子數留在海底。”
夏初年看了看外面,又看向了顧臨,“直接留在海底?已經到漩渦中心了嗎?”
“前面就是了。”顧臨說著,過去將窗子拉上,“將光子數留在漩渦區,然后繼續前行離開。”
夏初年點頭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腰。
“榮城的事情怎么解決?”夏初年依舊擔心這個問題,“真的放任不管?”
“陸隊不是吃素的,你等著吧。”顧臨淡淡開口。
夏初年動了動唇,本來想說什么,可是話到了唇邊又都咽了下去。
夏初年起來吃東西,墻上的鐘表一秒一秒的走著,夏初年今天很安靜,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在看著時間。
看著秒針一點點的走著。
顧臨又去忙了,夏初年一個人吃飯,分鐘走到了半點,夏初年吃過東西起身,沒有回臥室,而是去了另外一邊。
另外一邊有廚房,雜物間等等,夏初年過去的時候門還管著,她伸手要去開門。
“顧太太。”
夏初年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回頭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我來找些果汁。”夏初年微笑。
穿著廚師衣服的男人微微一笑,繞過夏初年過去,然后推開了廚房的門,率先走了進去。
夏初年抬步跟了進去,看著他從冰箱里拿了果汁出來,又拿過了杯子倒好,然后才遞給了夏初年。
夏初年看著廚房,里面收拾的干干凈凈,與正常的廚房也沒有什么兩樣。
“這里距離海面多遠?”
“九千米。”
夏初年轉著手中的杯子微微點頭,又看了看廚房,然后才轉身出去,“你忙吧,不打擾你了。”
夏初年離開了廚房,再次看向了四周,這邊出了廚房,還有雜物間,操控室。
操控室是用來控制輪船,不,現在應該說是潛水艇的。
九千米的深度?
到目前為止,能達到九千甚至上萬深度的潛水艇真的不多,顧臨的能耐有多大,夏初年重來不敢去妄自揣測,因為怎么都是錯的。
夏初年走到操控室那邊,看著關著門,微微咬著自己的唇。
“怎么了?”顧臨從一邊過來,扶住了夏初年的肩膀。
夏初年舉了舉自己手中的杯子,“來找杯果汁,你忙完了?”
顧臨帶著夏初年回到客廳,夏初年在餐桌邊坐下,放下了杯子看到窗外劃過去的海洋生物,“都沒有看到一條魚,而且這些東西是真的好丑。”
“深海生物,仗著別人看不到,不怎么注意自己的顏值。”顧臨淡淡開口,在她對面坐下。
夏初年嘖了一聲,抬頭看著鐘表,距離十二點還有十五分鐘。
“陸隊和米家有點關系吧。”夏初年突然開口問道。
顧臨本來在想事情,聽到這句話抬頭看向了夏初年,“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夏初年轉著手中的杯子,“顧臨,你恨我吧。”
顧臨合上手中的文件,越發的好奇,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抽什么瘋呢?”
“我害你人不人鬼不鬼了六年,你一定特別恨我。”夏初年握住了他的手,笑瞇瞇的開口說著。
顧臨直接收回了自己的手,“差不多行了,抽什么瘋?”
“就想演演苦情戲,配合一下我不行嗎?”夏初年再次抓住了顧臨的手,鐘表還是滴滴答答的走著。
一下一下,落在空氣中。
顧臨沒有在抽回自己的手,而是看著夏初年。
夏初年滿臉戲精表情,“顧總這么愛我,我卻死了那么多年,顧總肯定在想,憑什么那六年我可以活得自由自在的,這女人真可恨對不對?”
“對你的大頭鬼。”顧臨并不配合。
夏初年嘴角抽了一下,這小哥哥怎么不上鉤呢?
“演戲,配合一點。”夏初年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說道,“所以顧總就做了一個計劃,要報復顧太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顧太太體會一下,一個人活著是什么感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