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年,蕭家的事情還不用你來插手。”
“等蕭明宇嗎?他自己都嚇跑了。”夏初年嗤笑了一聲,顯然是把蕭明宇的事情也算在了自己的這份里面。
蕭明宇從小就膽子小,做事情都是她罩著,遇到事情也是得過且過,蕭奶奶在世的時候還能護著他,蕭奶奶不在了,蕭明宇出國怕也是被逼的。
這種情況下夏初年當然要想著蕭明宇。
而且,他們是一個仇家,也不算是完全幫著蕭明宇。
顧臨聽著這話,一股子火就這么沖了上來,被人利用的渣子都沒了,這會兒還想著人家呢。
顧臨越是想著,胸口那股子怒氣越是劇烈,最后直接起身過去彎腰將夏初年抱了起來,抱回了床上在夏初年掙扎的時候用被子裹了起來,“別動。”
夏初年掙扎不開,只能瞪著顧臨,“你做什么?”
顧臨見她老實了下來,才在她身側躺下,“自顧不暇還有功夫管別人?”
顧臨躺下之后,手臂落在被子的外面,程半夏依舊動彈不得,再加上今天一天本就累了,她也沒有太多的力道繼續掙扎。
可是對她來說,蕭明宇不是別人!
是她唯一的朋友。
“睡吧。”顧臨低聲說著。
他聲音不大,程半夏卻開始眼皮打架,沒過多久倒是真的睡了過去。
顧臨夜半起來幫夏初年換過一次藥,換過藥之后將她的手放回到了被子里,然后起身去了臥室里里面自帶的小書房。
小書房里面只有一張書桌,還有一面墻的書,除了顧臨經濟類的書,其中一小塊都是夏初年的醫書,這房間夏初年用的時間比他用的時間更多。
顧臨目光掃過那些醫書,想著蘇陽和他說的話,夏初年夠狠,拳拳致命,鐘慧雅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如果顧女士一個心情不爽,鐘慧雅一個不小心就死了,那殺人兇手就是夏初年。
夏初年一旦背上這個罪名,就是一輩子都洗不掉的污點了。
顧臨單手落在了書架上。
【“如果真的是蕭少爺,蕭少爺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蘇陽的問題顧臨沒有回答,但是他清楚的很。
蕭明宇在逼他出手。
可是……
【“顧臨,為所欲為誰都想,但是不是誰都有能力。”】
顧臨抬手拿起一本骨科醫書,伸手打開首頁寫了不少顧臨的名字,都是夏初年的筆跡。
上學的時候夏初年就喜歡在書上寫他的名字,她的所有書上都能找到他的名字。
不過后來……
顧臨走到書桌邊坐下,書里筆記倒是做了不少,但是也是分章節的,有的章節記錄的多,有的記錄的少,記錄的多的基本都是夏初年拉著他去陪她上課的時候,為了在他面前假裝勤奮才做的筆記,也有一部分是他強行給她做的筆記。
不過有的地方,幾乎一頁都是他的名字,就可以知道這天他沒有陪她上課。
顧臨現在想到都覺得可笑,夏初年讀了五年醫學,他倒是學了不少治病救人的東西。
原來,有些事情不知不覺的中,已經過去這么久了。
【大學教室里,除了期末考試之前,教室里總是窸窸窣窣的各種小動作不斷。
醫學院今天的教室里卻出奇的安靜,原因無他,校草又來他們班聽課了。
夏初年本來還在好好聽課,但是這會兒卻開始托著下巴看著身邊的人發呆了,明明是她的課,可是這會兒顧臨比她聽得還認真的感覺。
“好好聽課。”顧臨垂眸看了一眼正在看自己的夏初年。
夏初年偷看被抓包,輕咳了一聲急忙把目光轉移到了書上,只是手卻在下面輕輕的勾了一下顧臨的手。
顧臨看了她一眼,反手將她不怎么安分的手握在了手中,另外一手點在了她的書上,“記錯了。”
夏初年啊了一聲,悶悶不樂的小聲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放開他的手,開始認真聽課了。】
顧臨看著書中寫的那三個字,就是當時她小聲嘀咕的三個字:老夫子。
“看什么呢?”夏初年從外面進來,過去直接坐在了桌邊,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書,“顧總對當醫生這件事還沒死心?”
顧臨抬頭看向了夏初年,眉頭直接蹙了起來。
夏初年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還是穩穩當當的坐在書桌邊沿上,伸手將那本書拿了過來,“當醫生除了可以救人之外,其實殺人也可以。”
她說的是鐘慧雅的事情,冷靜下來之后,夏初年很清楚自己下手到底怎么樣。
“如果可以讓鐘家姐妹繩之以法,或者讓她們付出代價,顧臨,你不用保我。”
顧臨手空了下來,看向了那邊低頭看書的夏初年。
夏初年覺得她和顧臨挺奇怪的,離婚了,誤會反而解除了。
只可惜,他們也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夏初年將書放下,站直身子看向了顧臨,“你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夏家你拿走,不要動游樂園那片地。”
顧臨收緊了自己的手,那不是他要的,是顧女士要的。
顧臨一直沒開口,夏初年也不在意,她早就習慣一個人自言自語了。
“那是我哥送給我侄子的見面禮,你們顧家的野心是整個榮城,但是不至于連一個游樂園都不肯放過吧?”
“夏初年。”顧臨沉聲開口,現在她要想的是這個嗎?
“殺人償命,等她們償命的時候,我自己去自首。”夏初年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顧臨起身跟了出去,夏初年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外面的風終于帶了些許的寒氣,沒有那么的燥熱了。
“你不會有事。”顧臨開口,不知道是承諾給他的,還是承諾給自己的。
夏初年卻笑了,她下手怎么樣,她比誰都清楚。
尤其是鐘慧雅現在還在顧女士手中,她是不是殺人犯,也不過是顧女士一句話的問題而已。
夏初年回頭看向了顧臨,鐘慧雅那話雖然說得不清不楚,但是她知道顧臨的為難。
而她,最不應該讓顧臨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