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女士再次看過顧臨,顧臨始終壓著夏初年的肩膀,未曾開口說出一句話。
顧女士目光掃過他們之后,越過他們上了樓。
客廳里的傭人見狀,急忙一哄而散,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蘇陽垂了垂眼眸,覺得這個地方暫時不太適合他留著,所以他還是先回去的好。
“老夫人讓人把夏夫人接走了,所以……”蘇陽低聲提醒了一句,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和老夫人對著來,而且鐘慧雅看起來傷的不輕,至少讓夏初年坐牢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蘇陽說完之后,轉身離開。
顧臨看著夏初年,又看了看四周,然后直接拉著夏初年上了樓。
事情發生的突然卻快速,快到顧臨都來不及拉住她,夏初年已經竄了出去,蕭明宇終究還是太了解夏初年。
知道怎么用最快的方式激怒她。
顧臨帶著夏初年回了房間,壓著夏初年在床邊坐下,去一邊拿了藥箱過來,她手背之上早就紅腫不堪,有些地方或許是被手術刀不小心劃過,上面的血結了痂。
夜風拂過窗子,落在兩人之間,夏初年一直垂著眼眸沒有說話,顧臨幫她消了毒,在傷口的地方貼了創可貼,然后才將藥箱放了回去。
放好藥箱,顧臨走到窗邊將窗子關上,卻沒有回頭,而是依舊站在那里。
“你們顧家真的很喜歡趁火打劫。”
夏初年聲音不大,悠悠的,以前是夏家和蕭家鐘家三家互斗的時候,顧家在榮城還沒有立足之地,可是短短數十年,顧女士一手建立了榮城最大的顧氏,反而是另外三家日漸被削弱。
顧臨雙手落在窗臺上面。
夏初年起身看著顧臨的背影,嗤笑出聲,抬步的時候顧臨便回頭看了過去,卻也只見夏初年去了浴室。
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顧臨在下夏初年去了浴室之后才出了房間,去了顧女士的房間。
顧女士這會兒還沒有休息,正在床上坐著看新聞。
顯然顧臨的到來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未在意。
“您何必這么做?”
“我可什么都沒做,相反的,我救了她。”顧女士放下遙控器,抬頭看向了顧臨,“反倒是你,顧臨,你在做什么?你今天應該在爆炸之后收購夏家其余的股份,你在做什么?”
顧女士確實什么都沒做,他們顧家什么都沒做,反而是和程半夏說的一樣,他們顧家,最習慣的是趁火打劫。
“顧臨,你一直沒有讓我失望過。”顧女士說著,起身下床,走到了顧臨身邊,“顧臨,不要忘了,你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你母親的那間破房子你如果還想留著,就不要再讓我失望。”
母親的房子,房契現在還在顧女士的手中,她隨時都可以把房子賣掉或者是毀掉。
“不收夏家和蕭家,我也可以……”
“我要的不是一家獨大,我要的是,榮城只有一個顧家。”顧女士打斷了顧臨的話,就連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許多,“有些話,不需要我和你說明白吧。”
“夏初年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本來是沒有關系,如果她還是一心只有你。”
只可惜夏初年現在不是顧家人。
“你當初為了夏初年把那塊地皮讓出去的時候你當我不知道嗎?她如果還是顧家的媳婦兒,這事兒也就算了,那地皮我就當做不知道讓你送了這個禮,既然你們離婚了,應該收回來的東西,就該拿回來。好了,去休息吧。”
“夏初修……”
“去吧。”顧女士說著,抬手讓顧臨出去。
顧臨緊了緊拳頭,最后還是轉身出去了。
“顧臨,為所欲為誰都想,但是不是誰都有能力。”
顧臨關門的時候顧女士這句話剛好傳了出來,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回了臥室。
夏初年已經洗完澡了,這會兒靠在臥室的沙發上發呆。
顧臨進門之后反手關了門,然后去了浴室。
“顧臨。”夏初年起身直接攔住了顧臨的去路,“炸游樂園的人是誰?”
顧臨微微垂眸,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夏初年。
夏初年靠在浴室門上,大有顧臨不說就不放他進去的架勢。
“鐘碩。”
顧臨只是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便將人推開自己進了浴室。
夏初年沒有防備,被推開之后回頭的時候浴室的門已經關上了,而里面也響起了水聲。
“真的長點心就不要在輕舉妄動了。”
終于,顧臨還是給了她一句話,不過不是什么好話。
夏初年收緊了自己的手。
顧臨洗完澡出來,夏初年已經躺在沙發上了,只是一直看著天花板,沒有睡著。
顧臨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文件,卻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放下了。
“打死她拿自己陪葬到底有什么好處?”顧臨看著沙發上的人,這話聽著毫無波瀾,但是細聽之下不乏薄怒的氣息。
夏初年冷靜下來之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鐘慧雅是個拿捏別人情緒的好手,從警局門口到地下室,看著她占了上風,實際是鐘慧雅在主導一切。
因為,她不怕死。
可是即使再給她一次選擇,她還是會這么做。
“不然呢?她們做的滴水不漏,告她們,拿什么告?證據呢?”夏初年嗤笑出聲,“與其等著那些找不出來的證據,那我還不如自己動手。”
顧臨抬起眼眸看向夏初年,最后還是關燈躺下了。
房間里暗了下來,夏初年手機沒電,這會兒也不知道被顧臨丟到什么去了,她想聯系蕭明宇也沒有辦法聯系。
“管好你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夏初年在想什么,黑暗中突然傳來顧臨的一道并不怎么開心的話。
沒有頭尾的一句話,卻剛好接了夏初年心中想的那個人。
“顧臨,我奶奶和蕭明宇的奶奶不是意外身亡的你應該也知道。”
顧臨當然知道,但是這件事本身就和他沒什么關系,而且有些事情不一定做過就會留下證據,他要的是夏氏和蕭氏,而不是去管他們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