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這么做?”秦若水追問道,“這也是他的意思嗎?還是說,只是你對我的報復?你就這么討厭我四七嗎,厲然?”
厲然卻沒有理會他,他轉身朝直升機走去。
“想要接江亦銘回去,就到別館來!
他只留下了這句話,直升機又騰空而起,只留下了一地煙塵。
江硯丞見厲然走了,立刻跑到秦若水的身邊。
“若水,他跟你說了什么?”他著急地問道,“亦銘被他帶走了,他會不會有事?”
“……亦銘被他送去治療了,厲氏家族醫院的醫術很高超,不用擔心。”秦若水抿了抿唇,“只是,他讓我想要帶亦銘回來的話,就去別館!
“去別館?厲家?”江硯丞愣了愣,“你不能去,要去就我去。”
秦若水拉住了他,說,“你去了能進去嗎?他既然說了讓我去,那就說明只能我去!
秦若水嘆了口氣,“你……你不用擔心,他不會對我怎么樣的。你先跟著洪澄回秦家,到時候我會把亦銘帶回來的。”
“若水!”
江硯丞拉住了她的手腕,秦若水回頭看著他,江硯丞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他不愿意秦若水去,仿佛這一去,他就會失去什么似的。
這是一種直覺,讓江硯丞不得不拉住了秦若水,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不能去,我……我不放心。”
“可是我必須去,不然亦銘要怎么辦?”
秦若水甩開了他的手,說,“亦銘是你的弟弟,我也撫養了他這么多年,肯定是有感情的。我知道你著急,但是現在只能我去。我向你保證,他不會傷害亦銘!
“你就這么相信他嗎?”
江硯丞苦笑一聲。
她對厲君庭的信任超越了他的想象,就好像從厲君庭口中說出來的任何話,秦若水都是無條件的信任。
她……就這么愛他嗎?
“……”
秦若水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我了解他。”
江硯丞的心深深受到了打擊。
她可以說出這種話,卻無法確定的說,她秦若水也是了解他江硯丞的。
畢竟,他根本就不了解蘇若水。
罷了……
江硯丞緊緊攥著的手驀地松開了,他藏住了自己酸澀地一塌糊涂的內心,別過了臉。
“好吧,我……等你帶著亦銘回來!
秦若水點點頭,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江硯丞就站在那里,煢煢背影宛如被人拋下的小動物。
……
秦若水將情況告知了洪澄,打車去往厲氏莊園。
她知道怎么去別館,但也只能指揮司機到入口。
誰知道厲朗早就在那里等著了,他站在一輛亮著燈的勞斯萊斯前,對秦若水微微一笑。
“少夫人,少爺在等您!
秦若水愣了愣,道,“我不是什么少夫人……我是秦若水,秦家的大小姐,你,應該叫我秦小姐。”
厲朗笑意不減。
“少夫人,這只是一個稱呼,或許您可以認為,這是我對過去的一種懷念吧。那么,秦小姐,請你上車,少爺在等您。”
“……”
秦若水坐進了勞斯萊斯。
車子緩緩沿著另一條路,駛到了別館的地下停車場。
秦若水還沒有下車,厲朗回過頭來對她說,“秦小姐,您應該可以自己找到路。今夜,別館所有的傭人都放假了,我也不被允許進入。只有您!
秦若水微微一怔。
“為什么?”
“這是少爺的命令!眳柪暑D了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秦小姐。說實話,我和楚煉一樣,也想過殺了你。”
秦若水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沒想到厲朗會說這種話。
“你讓少爺快樂,這是事實。但是你也讓他痛苦,你就像是一把涂滿了蜜糖的刀……再怎么甜膩,也會傷人。我曾經阻止過楚煉殺你,但是后來我覺得,當時如果我和他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是不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厲朗說完,嘆了口氣,看向秦若水。
他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晦暗起來,“秦小姐,你是秦家人。原本你只是一把小刀,但如今你可能是利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會親手解決你。不管少爺的意思是什么……請你務必明白!
“……”
秦若水抿了抿唇,轉身開門下車。
如厲朗所言,他們真的沒有跟上來。
秦若水按照自己的記憶,從樓梯上了別館。
門是關著的,她小心翼翼的推開,發現走廊的頂燈沒有開,只有地上兩側的小夜燈還亮著。
整個別館特別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秦若水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她偶然側過臉,看到了窗外的景色,還有天空掛著一輪明月。
曾幾何時,她在這里的時候,也看過這里的明月。
那時候……
秦若水心酸的一塌糊涂,她搖搖頭,告訴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亦銘,帶他回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秦若水緩緩的往前走,突然發現書房的門開著。
只是開了一條小縫,從里面透出了一道光來。
她愣了愣,走上前,就站在門口,往里面看。
書房的臺燈亮著,一個人就坐在椅子上,他似乎正在發呆。
秦若水愣了愣,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卻發出了聲響。
“你來了。”
他低沉的嗓音響起,秦若水不由得有點畏懼——不是畏懼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退縮什么。
“進來。”
秦若水猶豫了一下,她將手放在了門上,緩緩地推開。
厲君庭抬眸看向她,淺淺地笑了笑,“你是來找江亦銘的?他就在你以前住的房間,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不過最好還是交給家族醫院來負責,免得留下后遺癥!
他說的極其輕松,秦若水開始想,難道他根本不是想殺江亦銘嗎?
那為什么厲然要做那樣的事情?
“過來!眳柧コ辛苏惺帧
秦若水想到當初,他也是這樣招手,她便乖巧地跑過去,坐在他的懷中。
但是這次,她沒有動。
秦若水站在原地,就像一只木偶一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