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燕萍……”秦若水陷入回憶中。

“不過她現在過得并不好，厲君庭之前只是縮減了她的吃穿用度，現在基本不給她了。孫燕萍也沒辦法反抗，厲氏家族那些人本來就瞧不起她。但是她過得還算可以，似乎是有人在接濟她。”

秦若水愣了愣。

難道是……

她心里想到了一個人，一個銷聲匿跡已久，但是曾經幫助過她的人。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么樣。

“不用理她們了。”秦若水道。

厲雪薇現在也威脅不到她了，倒是厲雪伊，當初怎么說也幫過她，如果有機會可以還她個人情。

將事情吩咐好，秦若水去洗了一個熱水澡，準備早點睡。

睡前，她鬼使神差地走到窗邊，偷偷拉開窗簾，看看厲然還有沒有在外面。

后院空蕩蕩的沒有人，她不知道為何有些失落，反應過來時，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臉。

怎么會這么想呢？是因為這個人讓她想到了厲君庭嗎？

剛才那個背影……真的讓她恍惚了。

不知道是不是庭院的花散發香氣，秦若水聞到了淡淡的，并不讓人厭惡的清香。

她揉了揉鼻子，心想藥老住的地方真好，要是她老了也能住在這種地方就好了。

一整天都很累，秦若水一躺下就睡了。

……

秦若水緩緩睜開眼。

她坐了起來，以為已經天亮了，走去拉開窗簾，才發現外面依舊繁星如夢。

這才半夜三點鐘……她醒的有點早。

她揉了揉眼睛，正準備繼續回去休息，卻又看到庭院里站了一個人。

他背對著她，仰著頭似乎是在看天空。

又是厲然？大晚上的不睡覺，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

秦若水內心嘟囔，說道，“這個人怎么回事啊……真是的……”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回過頭來。

秦若水一下子僵住了，愣愣地看著他。

晚風吹起他的衣角，撫弄他的衣領，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

“君庭……”秦若水失神地呢喃。

厲君庭淡淡的眸看著她，一聲不吭，突然往外面走。

秦若水楞了一下，連忙打開了連接庭院的門，踉踉蹌蹌地追了上去。

厲君庭走得很快，秦若水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倒在地上。

但是一點都不疼，她看著自己沾上了泥土的雙手，眼里浮現出了迷茫。

她……她是在做夢嗎？所以不疼？

秦若水突然想到了厲君庭，她抬起頭，發現厲君庭站在遠處看著她，隨后轉身離開了。

秦若水連忙爬起來，追了上去。

跑出了小樹林，她才發現眼前是一片花園。

到處都是鮮花……甚至還有珍貴少見的高級花卉，君子蘭優雅的綻放著，孤獨的盛開。

秦若水看到了站在花叢里的厲君庭。

他彎下腰踩了一朵蘭花，卻用手碾碎了，零零落落的看著它散落在了地上。

可憐可嘆。

秦若水的心揪了起來，她一步步地走向厲君庭，低聲道，“君庭……這是夢嗎……為什么你會在我的夢里……”

厲君庭回過頭看向她，扯了扯唇，“為什么？”

他清冷低沉的嗓音在這夜里顯得格外的空靈，如同海妖的吟唱。

可是只要秦若水仔細聽，就能聽出比以前要沙啞得多。

“我怎么知道為什么。”

他淡淡說道，伸出手，將手掌中剩余的破碎蘭花遞給了秦若水，“你看。”

秦若水看到了碾碎的蘭花花瓣，低聲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美好，太扎眼了。”

秦若水的心一疼，她往后退了一步，道，“這樣的夢太可怕了……”

“為什么？”厲君庭勾唇笑道，“夢到我，很可怕？”

“不……不是……”她的眼淚啪嗒一下掉了下來，“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這樣……我以為你會過得很好……至少……至少在我的夢里……”

厲君庭愣了愣。

“我過得不好么？”他頓了頓，“你以為，你那樣離開，我能過的好？我應該過得好嗎？”

“我以為……”她哽咽著說，“我以為，我離開你，你就能過得很好。”

“怎么可能。”厲君庭輕嘆一聲，他溫柔地看著秦若水，“我太恨你了，若兒。恨到夜不能眠，恨到想要把你重新關在籠子里。只要你在我身邊，什么樣子都好……都好。”

秦若水打了一個冷顫。

“你真的想那么做？”她顫著聲問道，又苦笑著說，“我忘了，這是我的夢……是我以為你是這樣的人嗎？還是……你在我的記憶里，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什么樣的人？”厲君庭揚唇笑道，“殘忍的人？”

“不……不……”

秦若水捂住了自己的臉，小聲啜泣，“我只是沒想到……我以為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不應該出現在你的世界……”

厲君庭微微一怔。

他走上前，輕輕拉住了秦若水的手，將她的手拉開。

她微紅的眼眶露了出來，一雙滿是淚水，泛著盈盈水光的眸子看著他，圓潤如同珍珠的眼淚掉了下來。

“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好不好？”她啞著聲說，“我寧愿看到你和那個冒牌貨親親我我，我寧愿你和謝菲意，和任何女人在一起，我也不愿意你變成那樣……”

愛一個人，理當有占有欲。

可是秦若水怕了，就算沒有人那么說，她也意識到了，她的出現摧毀了過去的厲君庭。

現在想來，哪怕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只要他好好的，自己忍受嫉妒的折磨，哪怕嫉妒到發狂也無所謂。

“你怎么會這么想？”厲君庭眼里出現了一絲驚訝，“……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蘇若水，你怎么可以這么想？”

秦若水含著眼淚笑道，“你不懂……當你愛一個人愛到發了狂，你要么會殺了他，要么會成全他。我沒辦法殺你，我只有成全你。”

“成全？”

厲君庭湊到了她的面前，雙眸緊緊看著她。

“你認為，這是成全？你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若兒。”

他的語氣里染上了一絲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