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水的賬號上還有不少錢,她先給厲君浩發了一條短信報平安,才去房產中介租房子。
只住一個星期,這讓經理人很為難,說,“江小姐,哪怕你要住一個月,我也能給你找到房源。但是住租一個星期的房子,誰愿意呢?而且我勸您啊,也別去別的房產中介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共城里啊,哪怕你跑斷了腿,也沒有肯把自己房子租給你住一個星期的人家。”
蘇若水訥訥,“那就只能住酒店了?”
“如果你只是打算在共城住一個星期,那肯定是住酒店最好了。不過,這共城啊環境優美,你們小兩口以后說不定會經常來這兒度假什么的,不如買一套房子?我這里剛好有幾套剛剛簽下的房子,看您有什么需求,什么臨江的,帶大陽臺的,loft式,應有盡有……”
蘇若水嘴角抽了抽,說了一聲“謝謝”,走出了房產中介。
厲君庭正站在路邊,看著對面的廣告牌,蘇若水走到他身后,說,“只能去酒店了。”
厲君庭“嗯”了一聲,頗有幾分心不在焉,蘇若水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對面廣場大廈上,不斷地播放著最新廣告的廣告牌,“怎么了?”
“……很陌生。我本來以為失憶沒什么,但現在才發現,這個世界竟然這么陌生……畢竟一下子就忘了十一年。”他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蘋果手機,“蘋果都出到30s了,還有新的系列,出到17了?世界發展得真快。”
蘇若水搖搖頭,失笑道,“你感慨起來,真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爺爺。不用擔心,等做完手術,你就能想起那些空白的記憶了。”
厲君庭不語,定定地看了她半晌,低頭小聲地說,“其實這樣也很好。”
“什么?”她沒聽清。
“我給厲朗打了電話,他換手機了。至于其他的人的手機號碼……我也沒記住。”他淡淡說道,“本來還想買一套房子,但是我現在沒錢。”
看來就算變成十六歲的厲君庭,厲少還是一個財大氣粗的人啊。只住一個星期,動不動就要買房子,當房子是街上的大白菜?
蘇若水搜了附近的酒店,但是離醫院還是太遠了。她專門搜索了醫院附近的酒店,看到一家五星級的,說,“走吧,去這家。”
手機突然傳來了“叮”的一聲,蘇若水一看,是厲君浩的回信。
【感謝蒼天!你沒事就好!知道你失蹤快一個星期了嗎!你現在在哪里?快點回來,有大事!江硯丞,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蘇若水拿著手機正要回信,厲君庭湊過來看,“跟誰發短信?”
蘇若水手一抖,立馬把手機翻過來,故作鎮定地說,“跟我弟弟,我回來了,肯定是要跟他報平安的。……厲少不會連我的個人隱私都要探查的一清二楚吧?這可不在你的權利范圍內。”
他扯了扯唇,“原來我還有權利?放心,我不看。只是怕你……跑了。”
哎,還是晚點再給厲君浩回信吧。
蘇若水收起手機,老老實實地和他一起走路。一路沉默,但氣氛還不錯,蘇若水從一開始的緊張,慢慢也放松了,欣賞起風景來。
突然,她發現周圍的氣氛不太對。
“哇,那個男好高好帥啊,是模特嗎?他身邊的女的……誒,長得雖然也很漂亮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誒!感覺就像……狐貍精?”
“不要那么說人家啦,我覺得他們應該都是模特吧,同一個經紀公司的?還是說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唔,都長得很好看啊。”
“別攔著我我要上去搭訕!”
“我我我幫我問一下他的聯系方式!我已經發微博了哈哈哈!快點要不然等他火起來了就認識不了了!”
果然長得太招搖了,蘇若水搖了搖頭,“厲少,和你走在一起的風險不管何時都沒有降低啊。不過,你十六歲的時候也是這種場面嗎?”
她指了指一堆在拍照片的路人。
十六歲的厲君庭并沒有二十七歲的他那么從容,他并不喜歡被這么多人圍觀的感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蘇若水的內側,還把她拉到自己身邊。
“沒有。”他也有點郁悶,“那邊的人雖然也很熱情,但是……不像我們國內的……這么熱情。”
說完,他嘆了口氣,“我不喜歡這種場景,像被人當成動物一樣圍觀。”
蘇若水愣了愣,心底漫出心疼來,“你以后……會習慣的。”
厲君庭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他突然伸手抓住了蘇若水的手,十指相扣,對驚愕的蘇若水狡黠地勾唇一笑。
“抓緊了。”
蘇若水還沒回過神來,被他握著手,一路狂奔起來。
“他們跑了啊!!!”
“喂你追什么追啊!人家跑了就跑了!你又不是狗仔!”
蘇若水回過頭,發現有幾個人竟然跟著他們跑了起來,就追在屁股后面。
她哭笑不得,這又不是什么大明星,為什么要追著他們不放?
“前面的,小哥,妹子,別,別跑啊!”一個中年男人也追著他們,氣喘吁吁,“我,我是娛樂公司的,想要簽下你們,你們,你們站住啊!”
這下,反而是蘇若水跑得更快了,拉著厲君庭慌不擇路地跑。
厲君庭先是愣了愣,隨后大聲的笑了出來,笑得蘇若水面紅耳赤,氣道,“這些人可是很麻煩的!”
“嗯嗯,知道。”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追著他們的人,對蘇若水說,“那我覺得你還得跑得再快一點。”
說完,突然把蘇若水打橫抱起,一個百米沖刺竄進了小巷子里。
巷子很窄,有不少的人家用竹竿橫在巷子中間晾曬衣服,厲君庭跑不擇路,沖撞了一件件晾著的衣服,有的還掛在了蘇若水的頭上。
她把掛在臉上的襯衫扯了下來,氣道,“厲君庭!放我下來,把衣服還給人家!”
他挑了挑眉,折回去,叼著衣服甩到了人家的窗臺上,就是不肯放蘇若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