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尷尬了一下，扯出一抹笑容來，“那個，我想問問你哈，你和少東家到底是不是……那種關系啊？”
“什么關系？”蘇若水瞥了那一堆女人，聲調微微上揚，“不健康的關系？”
楊雪結婚都好幾年了，還是被蘇若水一句話臊住，“你說什么呢！什么叫‘不健康的關系’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是不是男女朋友啊？”
“昨天還不是。”
楊雪松了一口氣，可以去跟那群女人交差了。
“今天是了。”
她目瞪口呆，“啊？！”
一個上午，少東家和金融部新來的同事在一起的事情傳遍了整個部門，然后蔓延開去，到了中午，幾乎整個公司都知道了。
蘇若水倒是很淡定，休息時間一到，她就主動去辦公室找江硯丞。
辦公室四面都是玻璃，在里面做什么都會被看得清清楚楚。
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也虧得她這么淡定，推開玻璃門進去，走到辦公桌前，“中午一起吃飯嗎？”
江硯丞恰時抬起頭，見她笑靨如花，忍不住也露出微笑來，“好。”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啊？”
“這才三天！她才來了三天！這怎么可能啊？！”
“聽說她之前在F國巴黎上大學，少東家也是剛剛從歐洲回來……會不會之前就認識了？”
“天啊我太嫉妒了，將來江氏集團肯定是到少東家手上的，她嫁給了少東家，不就是穩打穩扎的江家少夫人了？！”
“想得倒美，你不知道江家太太有多難搞定嗎？她可是最注重出身的。江家兩個小姐到現在還沒嫁出去，就是因為太太太挑人。只是挑女婿而已就一大堆要求，更別說挑唯一的兒媳婦了。”
“江若說的不會是真的吧？她真的是因為和少東家的妹妹像，才被他看上的？”
“別說得這么惡心啊！按照你這么說，少東家不就是喜歡他的妹妹了嗎？”
……
蘇若水在餐廳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兩個人坐下之后，她拿過菜單，一邊點菜一邊問，“你喜歡吃什么口味的？”
江硯丞愣了愣，笑道，“點你喜歡的就好。”
“那怎么可以？難不成你和我的口味能一樣嗎？不要這么遷就我。”
溫柔的流光從他眼里閃過，他笑而不語。
蘇若水抓著菜單的手指微微緊了緊，又松開。
當初她來到望京的第一頓飯，就是和他一起吃的。那時候，是江硯丞點單，他問的就是“你喜歡吃什么？”
蘇若水那時還很瑟縮，第一次來到這種高大上的餐廳，她穿著地攤貨，不免有些自卑。
怯生生地回道，“點你喜歡的就好了，硯丞哥哥。”
他那時說了什么？蘇若水想不大起來了。
她回憶著在江家見過的菜色，挑了幾樣口味類似的，把菜單交給服務生。
抬頭看向他，卻發現他表情有幾分愕然。
“怎么了？”她問。
“都是我喜歡吃的。”他話里有幾分意外。
蘇若水托著腮，莞爾一笑，“是嗎？那還真是巧，我是按照我初戀的口味點的，沒想到你也喜歡吃，那挺好的。”
“你的初戀是什么樣子的？”他問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不想提也沒關系。”
“沒什么，既然要你當替身，肯定也得說清楚。”
蘇若水撥了撥眼前的碎發，回想起當初江硯丞的一些習慣，緩緩道，“他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但是太懦弱了，那時候有別的男人喜歡我，我猶豫不定，他也不懂得強勢，結果……傷害了彼此。”
江硯丞唇邊的笑僵了僵，“后來呢？”
“后來……”她瞇了瞇眸，似乎是在回想，“我沒有選擇他，可是我選擇的那個男人對我不好，我們只相處了一年就分手了。那之后我嘗試去找他，沒想到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望著江硯丞，似乎是在通過他看另一個人，眸光似水。
“沒想到能遇到你……抱歉，你和他真的很像，有時我看著你會想起他……不過你放心，也許過不了多久，我會徹底忘記他，喜歡上你呢？”
她輕笑了一聲，“啊，我差點忘了，你也是把我當成替身。嗯……既然我說了我的初戀，那也請你說說你的妹妹，如何？”
“我的妹妹。”他露出一絲苦笑，“我……的確和你的初戀很像，一樣的懦弱。我也不知道她對我是什么感情，但是那時候我是喜歡她的。如果當初我勇敢一點，帶著她和她的媽媽離開帝國，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他一臉傷情，垂首，閉上了滿眼的后悔。
蘇若水臉上閃過了一絲冷意，隨后露出心疼的表情，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背，“別傷心了，過去的事情，不能追憶，你要珍惜現在。”
比如她的媽媽，已經死了，她沒有辦法挽回她的性命，能做的只有讓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點頭，“你說得對。”
吃完飯，兩個人回到了辦公室。
水群里炸開了鍋，蘇若水看了一眼，便拿著杯子去了茶水間。
她看見楊雪，抬手向她打招呼。沒想到楊雪目光躲閃，跟著幾個女同事去別的地方了。
蘇若水的手僵在半空，緩緩地放了下去。
這次，是她主動擁抱這種孤獨。
但還是會有點不舒服呢。
一直到下班時間，都沒有人過來和她說話，倒是有不少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可蘇若水就是不加理會，不久就有人說，“沒想到她的臉皮那么厚啊！不愧是狐貍精！”
“跟你說一個好消息，江太太來公司了哦！”
“早就看到了，可是她不是去了董事長的辦公室嗎？”
“不不不，她朝我們金融部來了！”
下班時間還沒到，董事長專用的電梯便停在了金融部的樓層。電梯門打開，一個雍容優雅的婦人跨了出來。
她一走進金融部，便拉住一個女孩問，“江若是哪個？我要和她聊聊。”
“江若，她，她就在那邊——”女孩抬手指過去。
“哈哈，少東家剛好去開會了，這下看她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