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蘇若水把竊聽器扔到了樓下，關上窗簾。
她回頭，一臉嚴肅地看著在地上打滾賣萌的橘貓。
厲君浩從房間里探出頭來，緊張地問，“這是怎么回事？你認識這只貓？”
“嗯。”蘇若水揉了揉眉心，“我養過它，剛剛那是竊聽器，他就在對面。”
厲君浩驚悚了。
這根本不是他哥的風格！
“那怎么辦？”
“把這只貓打包送回去，還能怎么辦？他還真是想盡辦法來試探我。”
蘇若水蹲下身，撫摸著橘貓的下巴，看它舒服的瞇起了眼，微微一笑，“其實我還真想把你留下來，沒想到他竟然把你養得這么大了……”
厲君庭睨了一眼緊閉的窗戶，搖晃著杯中的紅酒，揚唇。
小聰明確實很多，警惕心也很重，居然看出了鈴鐺里有竊聽器。
他要是真的想，那只貓渾身都是竊聽器也未嘗不可。不過，想到她曾經養過那只貓，算了。
厲朗從屋外走進來，道，“少爺，整棟樓都買下來了，您是打算搬到江小姐隔壁去嗎？”
反正別館也沒什么人氣，如果少爺喜歡那位江小姐，未嘗不可。
“不。”他啟唇，“先這樣。”
就這樣？江小姐一家人住一棟樓，會不會搞得跟鬼樓差不多？厲朗有點兒哭笑不得。
“昨天的事情都壓下來了，不會有一家媒體敢報道。但是少爺，有人拍到了這種照片。”
厲朗將平板遞了過去。
是江硯丞拉著蘇若水離開的場景，兩個人的手緊緊握著，往下拉，還拍到了類似親吻的角度。
厲君庭一張張看著，無波無瀾，反而讓厲朗緊張起來了。
“少爺？”
“嗯？”他抬眼，把平板遞了回去，“你覺得她是她么？”
厲朗搖搖頭，“屬下不敢妄言。”
只要少爺覺得是，那就是。
可是看他的反應，應當覺得不是才對。若江若真的是蘇若水，看到這種照片，少爺肯定會震怒。
太平靜了。
他勾唇，頗為不悅，“我讓你妄言。”
“屬下認為，少爺覺得是，那就是。少爺覺得不是——”他抬眼望向遠處，“就算是又怎么樣？”
嗯，這話說的不錯。
“少爺，屬下不懂的是，為什么不……”
厲君庭一抬手，他就緊緊閉上了嘴。
說得多了。
他低下頭，訕訕地退下。
杯子里的紅酒又滿了，他舉起紅酒杯，虛空與那邊的某個人干杯，黑眸里滿是森冷。
……
到了晚上，蘇若水收到了江硯丞的電話。
她剛剛洗完澡，一邊擦頭發一邊從浴室走出來，手機響起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工作的事，沒想到是江硯丞的手機號碼。
三年了，她竟然還記得住他的手機號碼。
……以及那個人的。
蘇若水拿起手機，按下接通鍵，“喂？”
“若……”他似乎是要說出第二個字，但幸好在舌尖滾了一圈，及時地挽回了，“若兒，你現在在家嗎？”
蘇若水眼中閃爍了一下，勾唇道，“嗯。”
“今天的事情我壓下去了，不會有八卦雜志報道的。”江硯丞道。
這種事情，他身為江氏集團的少東家，肯定是做得到的。
沒有錢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做不到，再加一倍。
蘇若水走到廚房，看見正在冰箱里找食物的厲君浩，按下了免提后，對他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厲君浩聳聳肩，站在一旁聽他們說話。
蘇若水一邊沖牛奶一邊說，“嗯，辛苦你了。”
“不會。”他道，“但是明天去了公司……你恐怕要辛苦一點。”
辛苦？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今天不少同事看到了我帶你離開，你可能會被圍住問東問西吧。你看了公司的水群了嗎？”
蘇若水撇唇，她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現在肯定是被八卦的對象，為什么要去看？
雖說，這個后果在她的預料之中。
“沒有。”她緩緩道，“我猜到內容了。”
江硯丞苦笑，“要不然，你明天別去公司了？”
“怎么可以，我這才上班幾天啊。”蘇若水驚訝地說，搖搖頭，“我還是會去公司的，怎么，難道你堂堂江氏集團少東家還護不住一個女人嗎？”
他愣了愣，低聲笑道，“說的也是。你……果然和她不一樣，我雖說要保護你，可是我覺得你不需要保護。”
蘇若水是籠子里的金絲雀，一不小心就會死掉，所以要用心呵護。
她呢？她是死在海上的帝女，化身精衛回來報仇了。
掛了電話，蘇若水一邊攪拌著牛奶，一邊問厲君浩，“你怎么看？”
他想了想，“看來江硯丞對你，也不完全是當替身的意思吧。但是我覺得普通女人都會很厭惡被一個男人當成替身吧？你最好演得像一點。”
“我也是把他當成我‘初戀’的替身，就算是‘愛上他了’，也要等一段時間吧。”
蘇若水走到客廳，她拉開了窗簾，看見對面窗戶的燈光，又把窗簾拉上。
厲君浩小心翼翼地走到沙發上，幾乎要把自己埋進去了，甕聲甕氣道，“我哥這是住在對面的意思？我訂的3D打印面具就要送來了，希望不會被他發現。”
蘇若水坐在窗邊，低聲呢喃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厲君浩趴著沙發，道，“你是唯一一個離他還算近的人，連你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還有誰會知道？”
“可是，我現在也不了解他了。”蘇若水苦笑道，“欲擒故縱嗎？不像……”
他不是耐心這么足的人，卻陪“江若”玩這種游戲。
猜不透。
……
翌日，蘇若水照常去上班。
一進金融部，剛才還有點兒吵鬧的辦公室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齊刷刷的看向了蘇若水。
蘇若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從包包里掏出文件夾。
“你過去問問她嘛。”
“我和她又不熟，我過去干嘛啊。怎么不你們去問？”
“我們更不熟啊，要不然楊雪你去吧？”
“我……”
身后傳來了腳步聲，蘇若水佯裝沒有聽到，打開了電腦埋頭工作。
“小江啊。”
一聽到聲音，她立刻直起了身，笑瞇瞇地看向身后的楊雪，“怎么了，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