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黎不會沒有想到這一點。”于喬還是很擔心，“若是他聯合其他國家怎么辦？如今皇上在病榻上，群龍無首，此時他們若大舉進攻，大魏定然無力招架。”

她頓了頓：“而且這么一來，就和我們之前的計劃相駁了，我們都說好了不會傷害百姓的……”

“我沒有要傷害百姓。”方長卿握住她的手，“此次于黎進宮，定然會直接從邊境著手，一路殺到京城來，這是最快的方式。京城的百姓我們會提前疏通，當然了，我連京城也不會讓他進！”

他輕嘆了一聲：“只有徹底滅了西岳的野心，才能保證百姓的平安。”

于喬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你打算親自上戰場？”

方長卿額首：“此番若是想阻止于黎，也能避免殃及百姓，就必須我親自上陣。”

“可大魏那么將軍……”

“這些年，大魏雖然表面上實力強勁，但實則外強中干，先不說皇上的暴政，讓不少老將心里不滿，一個個告老還鄉，就是將士也常年沒有上戰場的經驗，若是就這樣如同無頭蒼蠅一樣沖上去，只怕會折損許多大將。”

“可你去不是也一樣嗎？”于喬不解，“就算你武功再高，也不能一個人對付十幾萬人吧！”

“但是我有一個秘密武器。”

方長卿嘴角微勾，語氣神秘莫測道：“只要有這個武器，就一定能夠打退西岳軍！”

武器？

于喬一頭霧水，她可沒聽說，方長卿什么時候開始研究起武器了。

不過看方長卿如此自信的模樣，于喬還是把擔憂的話咽了回去。

她想了想，起身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箱子，砰的放在了桌子上：“這些你記得都帶著。”

方長卿怔了怔。

于喬打開箱子，里面放著各式各樣的藥瓶，大大小小的一堆，都貼著紙條，上面清晰的標注了這藥的用途。

“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上戰場的，所以我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于喬抿了抿唇，“所有能想到的藥，都在里面的，還有最外面這幾瓶，都是常用的治外傷的藥，你記得隨身帶著。”

看于喬絮絮叨叨的囑咐，方長卿的眼底慢慢暈開笑意。

他一把按住于喬的手，起身將她摟入懷中：“我知道，放心吧，我保證我會平安回來。”

于喬一下子不動彈了。

眼淚順著眼眶砸落在他的肩膀上，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想哭，可卻禁不住的嗚咽出聲，很快就浸濕了他的肩膀。

“方長卿我警告你，你一定要完好無損的回來，否則我就，我就帶著孩子們改嫁！”

方長卿啞然失笑：“這威脅可就太狠了，去一趟戰場回來，連夫人孩子都沒了，那為夫豈不是虧大了？”

于喬被他鬧得撲哧一笑，推開他：“你別給我胡鬧聽見沒有？”

“聽見了。”方長卿輕柔的抹去他臉上的淚，溫柔道，“你等著我。”

……

三日后，邊境果真傳來消息，說之前后退的西岳軍有動靜了。而皇上還在床上躺著，眾人皆慌亂不已，在此時方長卿主動請纓上戰場，加上之前皇上已經下旨答應了，眾大臣巴不得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做出頭鳥，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方長卿整理行裝，于兩日后，帶領二十萬大軍上了戰場。

于喬沒有去送。

但是她去了城墻上，站在高高的地方，看著他坐在高頭大馬上離去的背影。

那暗色的盔甲，在寒風中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像是一首征歌。

“夫人。”謹言給她披上外衣，“天寒露冷，您注意身子。”

于喬點頭，但腳步卻沒有挪動。

“您既然這么擔心老爺，為什么不去送他呢？”謹言不解。

手握住墻壁，于喬垂下眼瞼：“因為我不想讓他有所牽掛，也不想他擔心。我知道，此番一去，就算再快，沒有一年半載也回不來。我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顧孩子和自己，幫他在京城里解決后顧之憂，然后安心的等著他回來和我團聚。”

從此以后，再也不分開。

謹言似讀出了她的畫外音，又像是沒有聽懂，只站在她身邊，看著大軍徹底消失在眼前，才攙扶著于喬回了王府。

王府沒了方長卿，似乎冷冷清清的。

孩子們也都去上學了，幺兒和文兒都很懂事，雖然昨夜哭紅了眼睛，但今天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甚至于走之前，幺兒還特意找問于喬，用不用陪她去城墻送人。

于喬沒回房間，就坐在院子里，看著搖曳的花發呆。

謹言在邊上安靜的繡著花。

她最近似乎很喜歡繡花，光是于喬看見的，都已經好幾個帕子了。

“打算嫁人就是不一樣啊！”于喬余光瞥見謹言過來，“都開始繡帕子了，這是打算繡給未來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