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了,就應該這道,這條路一旦選擇開頭,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除毒不是治病,治病治一半就會有一半的效果,除毒若除不干凈,只會加速毒素的蔓延,并且加速死亡。
所以,擺在他面前的,幾乎是兩條死路。
“嗯。”
小刺客堅定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懂這些,但多少也明白除毒的道理,“橫豎都是死,我何不選擇有生的希望的那條?”
眼睛一閉,豪氣道:“來吧!”
“好。”
于喬百感交集的起身,讓月生仔細給小刺客查看了一番。
月生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后,想了下,掀開他的衣物,露出傷口縱橫交錯的后背。
每一個傷口都極細,卻又格外明顯,像是刀口愈合留下的傷疤,但又像是細絲線勒出來的印痕,十分可怖。
月生的表情越發凝重。
半晌后,緩緩站起了身子。
“他的情況怎么樣?”
“毒入骨髓,如果不盡快解毒,最長還有三個月。”
和于喬之前判斷的一模一樣。
小刺客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抬頭看向于喬:“可有方法解毒?”
“有。”
其實于喬心里早已經有底兒了,只是在毒性上需要跟月生核實,才能對對癥下藥,以免出現什么誤差。
“姐姐,配解藥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配好的,我們先回醫館吧。”
于喬思忖了下:“好。”
回到醫館的時候,午飯剛過。
祁青青正在收拾碗筷,桌子上的飯菜就像是沒人動過似的,還有許多。
看見她回來,祁青青就一臉的委屈:“姐姐,今天方大哥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叫了他幾次出來吃飯,他都沒出房門,我也不好貿然進去,你要不趕緊去看看他的情況吧?”
“長卿沒吃午飯?”
不等祁青青回答,于喬扭頭就朝房間里面走去,把月生的那句“姐姐”生生的拋在了腦后。
推門而入,就看見方長卿正坐在房間里,面無表情的自飲自酌。
若不是知道他不喝酒,于喬怕是要以為他遭受了什么挫折,正在借酒消愁。
把門關上,于喬轉身就問:“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兒。”方長卿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但那一副冰川模樣,任誰看了都不像是沒事兒人的樣子。
于喬撈了個凳子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是嗎?”瞥了一眼他的茶盞,聲音帶了絲揶揄,“以茶當酒,消愁的滋味怎么樣?是越喝心里越苦,還是越喝心里越舒暢?”
方長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淡淡道:“自然是越喝越暢快!”
于喬不再說話,直接拉過他的手腕,把中指搭在了他的脈上。
“你干什么?”方長卿看了她一眼,卻沒有收回手,任由她有模有樣的給自己把脈。
于喬振振有詞的道:“以茶代酒還能喝的這么津津有味,你需要看病了。”
“噗嗤!”
方長卿終是沒有忍住,笑出了聲:“那就麻煩娘子好好給為夫看看,為夫這相思成疾的病,什么時候才能治好?”
相思成疾?
于喬的臉色一下就拉了下來:“難道除了我,你心里還在想著別人?”
同時像丟垃圾一樣,扔開了方長卿的手。
方長卿頓時哭笑不得,修長的手指在她腦門上點了點,換來于喬憤恨的一個眼神。
他唇邊笑意清淺,聲音里滿是寵溺:“你呀,什么時候才能像個大人一樣成熟起來?一大早就跟月生出門,連個交代都沒有,若不是我知道你行事有分寸,怕是這會兒早就上衙門報失蹤人口了。”
于喬這才想起來,去見小刺客的事兒,都還沒有給方長卿說,更別提他身中劇毒,需要盡快清除體內毒素的事情。
但是,他剛才居然說思念成疾!
身邊有了她,心里還想著別的女人?這種事情,堅決不能忍!
“就算是我的不對,出門沒有提前跟你交代,這就成了你心里想著別人的理由?老實交代,那個狐貍精到底是誰!”
“狐貍精?”方長卿被她的形容逗樂了,忽然間心思一動,沉靜道,“此狐貍精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以你的段數,怕是把她從我的心上摘不下來了。”
于喬憤憤的想,摘不下來?那就把他的心挖出來好了!
等等……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的不就是她嗎?
臉上的怒火漸漸平息,于喬有一瞬間的尷尬,別扭的轉過臉不看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都還能相思成疾,難不成都哪兒還得把你拴在褲腰帶上不成?”